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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他仍死心不息,仍传记当年那分难得的情……

  掌柜是一个大好人,并没嫌弃此人前来操琴卖艺,温然一笑。

  道:“啊!胡琴先生,你今日怎么这样退了?我们这爿茶室,没有你来说那个动听的英雄故事,商旅们可还真寂寞呢!”

  胡琴先生?这肯定不是一个真名字!那有人以乐器为名?

  这名白衣汉子答道:“掌柜,我今日有点不适,所以才会迟了一点,莫要见怪。”

  聂风闻言,随即看了步惊云一眼,难怪那陇山四君子说“他”正在受着报应了,若他真的是当年曾叱咤一时、以一敌万的豪气英雄,如今却沦至在茶室卖艺谋生,落泊江湖,不是不撩倒的。

  惟话虽如此,这名白衣汉子尽管状似撩倒,却依旧敬业乐业,和掌柜寒暄两句之后,也施然找了个位于坐下,接着例要拉动胡琴,开腔献艺,谁知……

  嗓门还没张开,已有一个冷冷的声音阻止他,迫:“慢着!”

  “说故事的,你真的唤作一一”“胡琴先生?

  问这句话的人,正是四君子中的老大;白衣汉子虽被其出言相邀,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适才看似没注意茶室内的人,却其实早已瞧清楚茶室内有些甚么人,甚至步惊云与聂风,可能亦早被他扫视了不下数十遍,他只是不需表示他知道各人的存在而已。

  但听他好整以暇,淡然回答四君子的老大:“江湖卖艺,本就不需以真姓名示众!在下当然并非唤作胡琴,那只是同乱起取吧了。”

  “然则,你一底姓甚名谁?”

  “说真的,在下一介落泊男儿,也羞提父母所取的名字,这位大侠,又何苦强人所难?”

  四君子中的老四见他三绒其口,已开始显得不耐烦,这地插咀耻笑:“是的!你真的很落泊,很潦倒,不过这都是你话该的!你不用再佯装下去了!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我们就是当年你重挫的十大派之其中一派一陇山剑‘万城’的后人,今日,我们就以我们所创的‘子剑阵’,替爹手刃你这个罪魁祸首……”

  那白衣汉子仍是懒洋洋的摇首回应:“抱歉!在下真的只是个说故事的,并不知道什么十大门派,我已经很潦倒,望诸位大侠高抬贵手,别再落井下石,值在这里好奸谋生!”

  四君子的老大谩骂道:“呸!你还在装什么蒜!即使你已穷途潦倒,也太便宜你这种人了!是你令到当年十大派气势丢尽,颜面无存,更导致武林赏条,你以为自己就这样可惜死全身而退?哼!没有那样容易!”

  “今日,无论你如何狡辩,也无法逃出我们掌心!兄弟们……”

  “君子……”

  “剑阵!”

  一声号令,四君子其余三人亦不打话,猛地已从内抽出隐藏的剑“伏伏”连声,四人已齐齐掠至白衣汉子周辽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把他围困在方圆两丈的剑阵当中!

  那白衣汉子眼见四人动手,不禁又道:“各位大侠且别意气用事!在下给各位赔个不是!在下一死又有何足惜,只是,若连字茶室老板茶具被毁,赔了老本,实在于心难安……”

  可是,四君子的剑已如箭在弦,不得不发,那个老大复再暴喝:“妈的!我们四看子剑出吞必见血,还顾虑他什么茅具木桌!”

  “接!……招!吧!”

  吧字甫出,四君子已同时动剑!

  斗然间,一直在旁观的步惊云及聂风,但见剑花铺天,恍如仆张天罢地纲,富不遗风,泰山压顶一般向白衣汉子压去!

  好一个君子剑阵!这个剑阵虽名”君子”,却一点没有君子的平和之风,反而异常狠毒凌厉,且四人合使,简直把困在剑阵中时人去路尽封,却脱无从!

  步惊云与聂风乍见这个剑阵,二人皆不由自主心中暗思:真是江山代有人材出!这陇山四君子的剑阵真的严密诡奇无比;若他俩在阵中,无论身负的内力如何深厚,只怕也需费上一番功夫,方能破阵!

  可是,何以白衣汉子仍不还手,难道他身负奇伤,抑或真的有不能动手的苦哀?正想以他比声音还要快的身手,扑进剑阵内救他之际,谁料……

  步谅云却蓦地一把搭着他的肩,像叫他别要出手!

  聂风很快便明白步惊云为伺阻止他出手,因为他根本不需出手!

  只见于电光火石之间:仍于剑阵中端坐着的自衣汉子,脸上的无奈无助,遂地一扫而空,换上的,竟是一脸剑气!

  一脸神话般的剑气!

  不错!即使他与鬼虎的主人有所不同,但,鬼虎主人既是一个神话,这个与他气质相若的白衣男人,极有可能,也是一个神话!

  一个被逼再出手的神话!

  四柄子剑已否则至其方圆五尺之内,可是,他犹是那样气定神闲,只是悠悠转,对着四柄刺近的君于剑道:“唉……”

  “君子之剑,你们一铸为四,剑名‘君子’,本应铸给君子所用,如今,你们却落在四个满口污言秽语、剑不算温文君于的人手上,剑啊!你们四柄若真有知,可会感到怀才不遏?”

  “人?”“剑?”“不?”“配!”

  语声方歇,那白衣汉子的日光粹地泛起无限同情,这种伶惜眺更落在逼近的四柄君于剑之上,说也奇怪,奇事,迫地发生了!

  赫听“波”的一声!四柄君子剑霍地不停自行抖动,恍如剑也无颜面对白衣汉子这剑中神话的声声反间,剑,也在深感自身落在不是君子的人手中而惭愧,惭愧得全身颤抖……

  剑既然葛地抖动不息,陇山四君子的手竟再我法操往四柄君子剑,突闲“睁钵钵锑”四声,四柄君子剑猛地脱手,一同插于白衣汉子跟前的地面上,插地后剑锋犹在抖动不休,俨如在向可能是剑中神话的白衣汉子认错,剑锋,亦登时黯然无光!

  还有那玫山四君子,居然亦无法拍剑再上,缘于四柄君子剑抖动同时,他们发觉一股力但自四柄剑柄传至他们虎口,再由虎口!

  透丹田,顶把他们四人体内的真气震得紊乱不堪,四人骤然双腿一较,登时“唉”声迭起,本来应是深具气节的所谓君子,赫然己与四柄君子剑,纷纷跪于那白衣汉子之前,且因体内真气逆乱,一时间亦无法挺腰再站起来!

  这一变实是相当惊人!聂风早觉此人应是鬼虎叔叔那个力敌十大门派的主人,亦不虞他身手未动,剑与人,已结他唬得屈膝跪拜。

  步惊云更是神为之守!当年黑衣叔叔曾以目光折曲竹剑,已令十岁的他惊为神人,目下这汉子于言谈之间,竟可把四柄子剑羞辱得无地自容,人剑齐拜,实与黑衣叔叔以目曲剑,有异曲同功之妙!

  如果他真的以言语令四剑惭愧,那,他便堪称为剑中神话!

  即使他其实以内力隔空运劲令四剑抖动,这份功力,亦足以称为神话!

  那白衣汉子叹道:“哎……”

  “无名,我答应你不再出手,想不到,今日还是破戒了……”

  “只是,你可知道如果他们仅是向我侮辱,我会忍一时之气,姑且就吞了这口气,但……”

  “他们每一声,每一句都在侮你,说你令武林萧条,说你活该穷途潦倒;你是我今生最好的一个……,试问,我又怎能……再忍下去?

  唉……”

  一语至此,那自衣汉子又长长叹息一声,像是无法达成对那个“无名”的诺言而深感内咎。

  无名?步惊云与聂风听闻这个名字,方才如梦初醒,双双心忖:难道黑衣叔叔,或是鬼虎叔叔的主人,唤作——无名?

  一个曾叱咤江湖、以一敌万鬼神辟易的武林神话何以会唤作“无名?”无名这二字背后,一定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凄凉往事那白衣汉子叹息过后,又转脸回望茶室掌柜,满怀歉意的道:“掌柜,实在很多谢你在这些日子以来,不厌其烦,让我这个落泊人在这里操琴维生,可惜……”

  “今日我已泄露了自己的武功,此地已不宜再久留下去,恐怕我真的要离开此县;掌柜,我要走了,有缘再见!”

  白衣汉子真的说走便走,“见”字刚歇,已然转身就走,诓料就在他与步惊云及聂风擦身而过时,他却不期然停下脚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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