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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二


  “爹!不要杀他!”第二梦熟知其父绝不为哀求所动,逼于无奈,情急之下遂使出同一招“刀落情断”,望能瓦解老爹狠击。

  刀皇大怒,道:“死丫头,你好大胆!居然为他对我提刀相向:此于更非除不可!”

  刀皇不顾第二梦,疾施以十二成的功力,誓要把聂风一刀斩杀。

  刀劲急剧骤增,无孔不入,聂风无以抵抗,当即被激震得气血翻滚,“哇”的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双脚恰落到湖水飘浮的一块木板上,稍有着力之地,他即欲挺腿飞出,施以风神腿法。以求解围,哪知,心念未转过,就在此际,刀皇十二成的全然功力施出,他顿觉天地颠置,所有的力量全涌压向他,顿给压至湖底。

  生死一发间,任何人也万料不到,第二梦心焦之下,这招“刀终情断”真的刺中了其父。

  “啊”的痛呼一声,刀皇手中劲力滞窒,喷出一口鲜血,这一刀虽只为解围,仅伤其肩而未足取其命……但唯此刀终情断正恰如其名,刀终之时,父女亲情亦同时断绝,足以伤透刀皇的心。

  惊见第二梦为自己大义灭亲,聂风身落之时,不由愣住。刀皇父女心情亦极为复杂,三人皆停手未战,但一时默缄,气氛僵凝不动。然而河水却并未因此而不动,刹那过去,又如浩瀚情海般把二人淹没。

  重伤的心,换来无比的震怒,刀皇忿然闪电出击,挥拳痛轰其女,“砰”的一声,第二梦后背吃中,被击得飞出五丈,张口喷出一口血箭,坠落河中,刀皇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起一片腿影重坐聂风,“砰”聂风座落河中,溅起十丈水箭。

  刀皇入水抓起第二梦,掷到断木排上,然后怒目圆睁的逼到她身旁,气得角毗欲裂,显然是对己女刚才一击表示强烈的愤怒,第二梦趴伏于地,口中仍不断的流出鲜血,傀疚地道:“爹!女儿不孝,适才一刀……实在乃情非得己,你就……杀了我吧……”

  刀皇上前一把抓起她的胸襟,大声咆哮骂道:“畜牲!情是练刀大忌,我老早叫你千万别要动情,怎不给我好好记住。”

  第二梦吃力道:“我知……道,只是……情不……自禁……”

  刀皇也属过来之人,听毕即时一怔,但他想起刚才剧战,心头不由火窜,左手随即挥起,狠声道:“既然你不能自禁,我就偏要禁止你再见他!”

  此语一出,刀皇立重掌向其拍去。

  “喀嚓”一声,第二梦的膝盖腿骨随声尽碎!伤上加伤,剧痛之下,她当即昏倒板上。

  “那小子一日不死,你就始终死心不息的!老子这就去将他铲除,以绝后患!”刀皇说着,即跃进水中搜杀聂风,然而经过一番搜索,聂风竟踪影杏然。他心中暗恨道:“好小子!下次若再给老夫遇上,必定不放过你!

  刀皇搜索不到聂风,只得作罢,迅速跃回岸上,抱起昏迷过去的第二梦,抬首走向‘断情居’,感慨愤道:“断情居既己成有情之地,绝对不能再留!情是苦,情是债;情是愁,情是空;为情愚痴一生,不如无情!”

  怒吟之间,刀皇伸掌运力轰向石壁。

  “轰隆”巨响,巨石粉碎,石屑纷扬,“断情居”本由他亲手建造,如今走时亦由他亲身摧毁,充分表现其斩钉截铁的个性!正如当年其妻因他只顾练刀而受冷落使其欲离他远去,他一怒之下顿将其妻击杀一样——绝!

  “断情居”土崩瓦解,成为一堆废墟,刀皇扛起第二梦,离开远去……

  回说聂风,他本可与第二梦延续前缘,无奈柔情转化恶梦,被刀皇重击沉人水中,身子如石疾坠,恰巧,正落到水中有一奇异巨猪背上,而他手中的雪饮宝刀也被它含衔口中,被驮到河岸。

  岸边的一块巨石上端坐一名胖如弥勒佛似的老者,少说也有二百来斤重,坐在那儿就恍若一座肉山,那从水中起来的巨猪将聂风驮至他身旁,伸腿去拾他的脚,状甚亲昵,原来此老竞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猪皇。

  猪皇从猪口中拿过刀,再将聂风抱下,见他浑身伤痕,昏迷不醒,不由暗叹道:

  唉!此子无论性情。资质均为上等之才,可惜天却不从人愿……

  感慨之间,伸掌抵拍其背,一股雄浑内劲己从猪皇掌心源源不断的贯注至聂风丹田之内。

  半个时辰后,聂风旋即醒转过来,双眸睁开,向猪皇扫视一眼,即一跃而起,迸出一句话道:“啊,前辈!梦……她在哪里?她有危险!”

  猪皇安慰道:“别担心!刀皇那老东西虽然口说断情,实则最疼女儿,她不会有事的!你的伤很重,是他击伤你的吧?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刚才我己为你运气疗伤了一下,觉得怎样了?”

  聂风心略放宽,这才上前谢道:“多谢前辈相救之恩,聂风感激不尽!请问前辈尊姓大名?日后好报答大恩……”

  猪皇向身旁的巨猪扫视一眼,道:“刚才是我这老伙计下水救了你,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就叫我猪皇吧!”

  聂风再谢了几句,忽问道:“前辈,晚辈真不明白,为何刀皇一见我,便要把我置于死地?”

  猪皇叹道:“你有所不知!刀皇因当年其妻欲离而杀之,此后,脾气变得异常古怪,且命其女儿长住‘断情居’,严禁她与人亲近。‘断情七绝’无疑霸道无匹,但要一个小女孩不许生情,伊如僧人般守戒练刀,那岂不是太可怜了……”

  聂风沉吟片刻,转身欲去道:“不!我一定要找她,决不能让她如此残废一生!”

  猪皇忙喝止道:“小子,别太冲动!你先运气丹田看看!”

  聂风止步,当下如言气走丹田,只觉丹田处一阵绞痛,心中骇然。

  猪皇道:“适才老夭为你疗伤,你重伤在身,如此去,岂不是送死?更何况刀皇多年来潜心苦练刀法,进境己极匪夷所思,以你此等微未道行;简直如卵击石!”

  猪皇所言确属事实,聂风默待原地。亦不禁心焦地急道:“那……那我今后岂不是没有机会再见‘梦’了?”

  猪皇忽地拾起地上的雪饮宝刀,纵身舞刀幻起一圈刀浪,道:“小子不用灰心!且看看老子的拿手刀法——创刀!”

  聂风忙注目看去,暗惊道:哦!原来此人也是刀中高手!”

  “刀随意剑,意随心剑,心随我剑,剑即是刀,刀即是剑!”

  猪皇于半空中挥舞雪饮,刀风呼呼,顷刻幻化万千刀光,口中还在念念有词。

  万千刀光中,隐隐可见猪皇尽使三路刀法,正是——纵斩——“纵观天地”!横劈——

  “横眼千夭”!斜砍——“斜看苍生”!然而猜皇行刀极尽缓慢。究竟是因其太肥以致刀慢?还是因为他想让聂风趁机看个清楚,

  盏茶工夫后,三路刀法使完,猪皇已累得气喘吁吁,收刀汗下。

  “吁吁……小子,老……子的刀法……如何?”

  猪皇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道。

  聂风思索着坦诚地道:“但白说,前辈的刀法每路均似有无数后着,剑意无尽,极具可塑性,威力自是巨大无穷!”

  猪皇点头喜道:“好眼力!你能一眼便看出“创刀”的优点所在,悟性奇高,相信对于“创刀”的行招要诀,你亦早已了然于胸了吧,刀皇家伙的。断情七绝,虽然狠绝,但对‘创刀’却束手无策,否则以我好色成性,他早把我碎尸万段了!”

  一顿,他笑容可掬的弹跃起肉球也似的肥胖身子,提议道:“这样吧!今日我教你创刀,你便拜我为师,以后都不用怕那老家伙了!”

  聂风惊疑地问:“你为何想要把刀法传给我?”

  猪皇笑容立敛,忿恨道:“哼,刀皇那老家伙一直自负刀法厉害,总是对我小觑,其实老夫的‘创刀’绝不较其逊色。只是若要提升刀法与他争一日长短,我以后便须修心修身,戒食人间美味来练刀,可是,实则第一、第二只是过眼虚名而已,没此名衔也死不了,反之,要我戒掉美食,倒真比死更让我难受!”

  聂风二时没想到他的“美食”所指何意,点头应道:“前辈说得也是!我也曾见过不少人为夺名得而虚度一生,还不及一顿美食来得开心!

  为了名利,何须如此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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