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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若是比拼速度,亡命奔逃,始终甩不掉追兵;若是以其他方法扰乱对方的侦测器,未必奏效,而在敌人有心提防下,只从干扰的位署和方式,即可推断出他们的踪迹。

  诧曼紧拥着飞鹰,把今早战斗后仅余的内气,由单掌握住飞鹰的手心,渡过他体内。

  飞鹰力量大增,脚力加速,跃然进入一处山洞内。

  “嗖嗖!”之声不绝于耳,林间四处火光乱射,景状自然壮阔。

  渐渐地,林间已被火箭燃起片片火焰,浓烟阵阵。

  对方的一番折腾并未得到什么成效,倒是浪费了许多石弹与火箭。

  战机的呼啸声渐渐远去。

  看来,它们对二人的搜寻计划也告一段落了。

  隐在山洞内的飞鹰和诧曼松了一口气,紧拥在一起。

  他们再没有逃生的力量,假若对方再派来兵力与战机实行地空搜寻,那他们两人也只好自杀或束手就擒了。

  好在猴族只是作一次例行的搜索后,离去之后再也未见什么动静,看来龙器等人又要忙于安慰居民,好继续他们的阴谋,哪有时间与精力再来“照顾”他们两人。

  烟雾渐渐消退。

  果林间也恢复了宁静,两人终于携手走出山洞。

  仰望着星空,依旧璀璨一片。

  一切暂缓一下,可以松一口气了。

  天明时分。

  信步漫行林中,两人眼前又到了一个诡秘凄迷的地方。

  林间竟有一个湖泊。

  这湖泊上蒙着一层薄雾。

  盆地在日照下热雾腾升,奇形怪状的巨大无叶秃构图腾般长在湖泊边缘区域处,指示了人们可放心踏足的路途,充满了异域般的情调。

  碧清的水潭像海水一般,静静地偎在林间,更显得幽僻、闲致。

  这确是个进人耳目的好地方。

  飞鹰和诧曼立时眼前告一亮,不由快步穿行,脚下却有一些古怪的植物昂然阻挠着他们本属轻松的漫步。

  目光透过薄雾射在水潭上,似若无数皎白的镜面,每块这样的镜面似乎代表着一道通往另一空间层次的神圣大门,在那里可避开眼前的危难和责任,找回失陷在忧虑中的自己。

  他们走至林间深处,朝着在阳光下彼方闪烁不定的水潭走去。

  有时为了躲开拦路的植物,又或无路可行时,便要飞掠过去,跳过一些横身面前的枝干。

  愈接近中心处的湖泊,植物的种类奕多了起来,连潭心有时亦有巨树盘缠纠结地突出水面。

  这处的树都没有叶,但不少却结着色彩鲜艳的累累球状果实,挂在像骨骼般又或布满肿瘤的树干横丫处。

  随着太阳的移动,雾气的腾升,天色亦不住变化着。

  开始是由晨早发黯的粉红色,渐渐转作青蓝色,当整个太阳来到中天处时,整片天变为灿烂的青白色。

  这时他们终于来到大湖旁,浓重的雾气在滚动着。

  两人背靠着背,在这神秘的大湖旁坐了下来。

  失败的创伤,仍留在他们深心处。

  凭他们两个人的微薄力量,怎样才可阻止猴族等进行的大阴谋呢?

  只看对方可令大殿内五千多人同时昏倒,便知天龙岛的住民已落入他们的控制中了。

  若这些人都被盗取了灵智,便多数成了猴族的爪牙与工具,以便上演一切人类攻打人类的可怕战争。

  诧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飞鹰出奇的没有反应。

  诧曼低声唤他。

  飞鹰叹了一口气,沉痛地道:“卫老、芙红、异烈子和歹泰都死了,我昨天便知道了,只是不敢告诉你。”

  诧曼并没有表示惊讶,这么令人悲伤不胜的结果,不用目睹也可知道。

  在激烈的战斗中,他们四人既没有巫公的内气护体,又没有飞鹰的强力保护,还怎能活下来?

  飞鹰仰望上空,缓缓道:“以前,我虽见过人不断死去,可是悲伤的感觉并不强烈,倒认为只是一种生命自然规律。人类自一出生那天开始,就要接受这种规律的操控。可是现在我却感到心中充满了仇恨的情绪,谁要毁灭我们人类,我便要让他们亦尝到同样失去同类的痛苦!”

  诧曼深沉叹道:“人类其实也应该很早便停止了宰杀其他生物,除了巫公这类冥顽不灵的人外,对其他星球上的生物都尽量不作干扰,以免破坏了生态的平衡,为他们带来灾难。可是猴族却像蝗虫般四处侵略和破坏,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们和猴族势不两立的理由吧?”

  飞鹰默然片晌,站起来道:“给我一晚时间,明天太阳升起时,或许我已找到了盗取石像的方法以及攻破猴族的计策。不过那是否真的管用,就只有天才晓得了。”

  言罢,海豚般滑进了深不可测的潭水里。

  诧曼呆坐在大水潭边,凝视着内里藏着飞鹰的湖水,脑海一片空白。

  到了黄昏时分,和风变了暴风雨,在天变在摇的怒吼中,仿佛正面临着世界末日。

  整个湖语区都笼罩在无情的风雨里。

  诧曼像变了个雕塑人般一动不动,整个人虚虚荡荡,脑细胞似若停止了有效的动作。

  在她一生中,从未试过似这刻的无奈。孤独和失落。

  厚重的乌云沉甸甸的低垂在天空处,倾盘大雨洒空而下,闪电裂破天际,长柄叉般无情地刺落在湖沼区处,而大在则以霹震作回答。

  诧曼完全不觉察黑夜的来临,只知暴雨消退后,黑夜早临大地。

  这里仍是寒冷阴郁,地平线上升起了月亮,在比白天浓重得多的雾后散发着苍白、病态的光芒。

  大湖波平如镜的水面在微弱昏黄的月色下微微闪烁着。

  诧曼忽然强烈地思念着湖内的飞鹰,自她认识这个男人以来,她从未试过这么去想一个男子。

  或者这就是所谓感情或爱情吧!

  又或纯因飞鹰的重要性带来的关怀。

  但那次飞鹰与夕女在巫寨内携手寻欢时,她确曾起过若有如无的妒念。

  唉!这么的一个奇怪的感觉!

  有时她会感到他调皮得没有任何深度,但却又清楚知道他不但有颗善良的心,还有着超乎人类的智慧和看法,使她感到对他越来越舍弃不开。

  纵使在绝境里,他总可保持着强大的斗志。

  乐观的心情、顽强的生命力。

  只有在潜入潭水前,她才首次感觉到他丰富深刻的感情和因失去好友的哀痛情绪!皓洁的月亮悄悄地爬过天空。

  繁星夜空宛若光布般横亘在贴近地平的空际。

  忽地,一阵水声骤响。

  诧曼从沉思里惊醒过来,蓦然发觉飞鹰正立在身旁,含笑看着她。

  诧曼忘掉了一切,无所顾忌底投进他怀内去。

  美人恩重,飞鹰拦腰把她抱了起来,走出湖面。

  感受着怀抱内充满青春火热的生命和动人的血肉,他今晚的所有愁思忧虑立时给抛到九宵云外。

  诧曼的俏脸火烧般灼红起来,耳根都通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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