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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一


  徐定疆望了望自己的手脚,心里颇觉好笑,若是忽然现出这等体态,相信一定能把敌人吓一大跳,适才供奉爷爷们不也差点被唬住?

  这种体外经脉,除了流向、组合与一般体内经脉大不相同之外,最大的特色便是没有所谓的气海,真正的气海其实还是隐藏在体表之下;在运功的同时,庞大的能量源源不断的从顶门涌入,从而汇流入丹田,进而巡行至全身。

  而体外气劲的来源,便是由巡行全身的劲流极之均匀的散溢出体外,而形成这种散失较慢的内息型态,再经徐定疆逐渐的体悟,才找出了较有规律的运行之法,相对的,如同了解了体内经脉一般,在同样的举手投足间,能发挥更大的威力。

  从古至今,除一些极为奇特的功法外,各门各派的施劲法门大同小异,都是在体内找出一种最适合发劲的通路,不但能凝击出较大的劲力,更能藉着修练练出分段储存、适度停留、阴阳调配的方式,分别创造出威力更大,甚至还能具有独特的穿透、爆炸、肢解、阳刚、阴柔等等不同的功效,成为个人不同的绝招。

  对于绝招的定义,每家每派又各有不同,有的着重于持久,有的着重于一瞬间的杀伤力,持久者威力不足,瞬杀者则往往出手三、五招便无以为继,其间的优劣自古以来,难有定论。但以一般来说,持久者较适于战阵,对付一大群敌手;而瞬杀者较适于敌手较少的斗殴,当然更有许多招式则介于两者之间,难以定义。

  但若修达先天真气,瞬杀之功法往往能适当的持续使用,也使得皇族的部分功夫得以扬名天下,比如白氏秘传的“阴爆掌”以及“天玄掌法”中凝聚“破天崩山气”而出的三大绝招,刘氏少人修练的“透骨击”与流传较广的“掌剑气刀”,都算是以家族为范围传授的着名功夫。

  还有自创一格,又得以享誉天下的功法,如两位供奉的“极阳真罡”、“厉雷气”,刘方廷之“电光薄刃”,当然还有与“厉雷气”系出同源的陈康“焦雷指”,而徐靖早年兼习掌剑,所创出极适战阵攻伐的“掌剑合气”(其中尤以“阳光普照”一招威力最大,也最为着名,此功法以刘氏“掌剑气刀”为基,另参酌白氏“破天崩山气”而成,此为徐靖少年时之际遇,因与此书无关,表过便罢)。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昔年东极陈氏绝传“苦涛掌”、北域王以“灵牵一线”神功为基的“飞来石”绝招,都是天下闻名的功夫,而白浪习自熊族的“无伦神爪”,及脱胎自此功的“青灵爪”,正在人族中逐渐崭露头角,建立威望。

  若要说第二流人物所会的功夫,那更是数之不尽,当年都城四大龙将前三名的绝学──“磐石掌”、“川灵指”、“海涛拳”,赵才传自其父的“猛鲨拳”,墨琪、梦羽习自陈晶露的“群蜂指”等等……数不清的功夫,在人族的历史里,有的千百年来雄霸一方,有的无名数代,却在某一代大放光华,当然更有许多功法,在千年来无穷无尽的争斗中,逐渐的失传、凋零。

  而对徐定疆来说,现在就是没功夫可用,别说只习得几成的“掌剑气刀”了,就算传自其父,已习得全部真髓的“掌剑合气”等过往功夫,现在也因施劲的体外经脉独树一格,等于全部无用,当时连周广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现象。

  不过话说回来,徐定疆现在连普通运劲招式都还不会,就能在近一月前与刘礼相持、顶下“透骨击”而不败,更能闪过“左督国王”刘方廷两招“无影薄刃”,接下“大供奉”刘尉达以五成劲击发的“极阳真罡”,若非这些事知道的人都极少,不然只怕已哄传天下。

  之前徐定疆以这种状态想练出招式,弄了半天却是一直没有脉络可循,也不大理解如何控制这些古怪的气脉,反而在红雾状态时,还练出了几招特殊的技巧,还曾经拐过周广一次,占了一点便宜。

  但今日却大不相同,昨日与刘尉达一战,在生死之间,徐定疆心念格外清明专一,在心念全盘集中的状态下,劲力终于顺着心意集中到了拳头,根本不需要去考虑经脉的流向,说老实话,这与之前控制红雾的技巧并无不同,只不过体外经脉既然形成,徐定疆自然而然的注意着气脉的状态,反而不够专心一志,终于白走了好几天的冤枉路。

  如今,徐定疆依样昼葫芦的将全部心念灌注在举起的右拳上,果然昨日的状态如斯响应,徐定疆全身红色光华突然一暗,所有能量与劲力似乎在一瞬间集中到了拳头部分,同一瞬间拳头的光华立即绚烂了起来,耀目的红色光华流转间映照的整个囚室中都是一片豔红,与红雾阶段的暗红大不相同。

  徐定疆望了望拳头,这时没有敌人,自然不用一拳击出,他呆了呆,却发觉在自己不知不觉之间,体外红色骨架般的经脉却又从体内补足了劲力,原已黯淡的光华又明亮了起来,虽然仍没有拳头耀目,但也十分好看,徐定疆十分高兴,这么一来,就不攻击时担心有人暗袭,那可是更为安全。不过望着发红的右拳,徐定疆忽然一楞,自己现在已经分心,那右拳的劲力怎的又没有退回?莫非是挤不下了?若是继续集中劲力呢?那又会如何?

  说做就做,徐定疆运集心念往右拳直挤,随着心念的凝住,耀目的红色光华,从右拳直往后延伸,一直到了整个右小臂全都是耀目的红光,凝集的速度才缓慢了下来,而同时间,从全身气孔涌出的红色内息也不断的向外补充,再度填满着那经脉构建的人形网笼。

  啊!徐定疆叹了一声,与大供奉放对当时,若是已经明白了这招,说不定不会输的这么惨,徐定疆心念一转动,凝集的速度自然停了下来,不过便如刚刚一般,退回的劲力似乎并不明显,也就是说,虽然劲力集中需要专注,但若已集劲完成,却可以分心为之……这么说的话,左拳岂不是也可以玩玩?

  这下好玩了,徐定疆不再迟疑,立即把心念灌注到左拳之上,果然左拳如斯响应的立即迅速的增加了亮度。

  那么左、右脚呢?徐定疆越玩越起劲,这下可不打算停下来了。

  白家人众随着部队涌到半路,前方的大战已经开始,两方的弓箭几乎在同一时间射出,在半空中,只见数万枝箭矢迅疾的交错而过,到达另一方时自然是人仰马翻,两边的队伍都损失不少人。

  习回河城部队在发箭前便已察觉不对,眼见对方拼命般的冲来,习回河城部队在刘礼一声令下,一面持续的发箭,一面端整了阵势策马向前直冲,不然若这么站着不动,只怕被对方一冲之下便阵脚大乱。

  在弓箭有如飞蝗般漫天飞舞之际,两方的部队很快的就在平野中相遇,毕竟是有点事出意外,被徐靖率领的部队一冲,习回河城部队立即有些混乱,但刘礼总算带兵有术,很快的便稳住了阵脚,与徐靖率领的部队激战了起来。

  这片平野虽不算大,但对数万人来说,却是十分宽敞,数万人这么对冲,很快的整个战线立即向着东西两面延伸,在平原之中,两方的队伍混成一团,几乎分不清彼此部队的差异。呐喊、厮杀、惨嚎等声音火杂杂的响起,在血肉飞溅下,众人狂呼酣斗,霎时之间,平野变成一个血流满地的人间屠场。

  白家众人眼见前方的乱象,心里不禁都有些忐忑,虽说大夥儿见识过东极城的数场战役,但无论与蛇人的城头争斗,或是与刘礼的对峙,都不是这么数万人在大平野上舍死忘生的激战。过去的经验无论是攻坚或是据险而守,最大的特色就是,斗争重点都在于关卡的占据,而敌人也多半单从一个方向攻来。而这么在平原中散成一大片的混战,敌人却可能由四面八方而来,什么时候被围攻、被暗算,都是完全无法预防的事情。

  就在众人心中栗栗时,身后的部队速度突然缓了下来,白浪等人本就是被后方的阵势逼的往下奔,后面一停,他们自然而然也停了下来。

  却见徐苞一勒马,挥手下令说:“二皇子下令,部队留在丘上,前队转后队,由风龙将领军上丘。”命令一下,部队一转身,在风紫婷率领下翻翻滚滚的又退回了高地。

  白家众人却是微微一楞,刘礼什么时候下令的?白家军是不是也该上丘?正狐疑问,徐苞策马到了白炰旭身旁说:“炰旭公,二皇子以旗号传命,要我等于此戒备。”一面向着前方战乱中的部队一指。

  众人这才注意到,平野申正大片混战的最北端,有着千余士兵组成的一个小方阵,虽然不断的有都城部队零星涌去,却一批批被那群士兵杀退,而在那千人部队之中,正是刚刚还在最前端的“神山”旗号,却不知刘礼怎么能在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便撤退到了最后方?

  其实也不是撤退的快,刘礼命令一下,部队立即蜂涌向前,他们只要驻留于原地,自然看起来向是后撤,不过刘礼的亲兵队向来有三千人左右,这次大约是看徐靖来势汹汹,索性只留下了一千人护卫。

  白炰旭这时自然没有意见,白家众人也乐的观战──说老实话,除了白彤之外,想归顺的人其实真的不多,毕竟是数十年来的调教,观念不容易转过来,能看刘家自己人龙争虎斗,不亦快哉?白家众人虽然不在丘上,这里的地势依然比战场高上一些,远远的望夫,总也能瞧个七、八成。

  在这样的混战中,最聪明的便是一小队一小队的结阵而战,但数万人策马奔驰来去,想要维持一个阵型十分的艰难,除了像刘礼这般以千人结阵,加上留驻于后方,岂能这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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