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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


  徐定疆被人骂作傻瓜倒是新鲜事,他呆了片刻,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其实他刚刚已经隐约的察觉到,不然也不会说这与体内气脉不同了。一般以来,体内气脉的运行,常常都须配合身体的挪动,而这团气劲却是无此限制,但徐定疆毕竟不如周广对武学的见识,这声傻瓜到底不枉了。

  徐定疆长叹一口气说:“周伯,你既然愿意说,何不早说?我倒浪费了十天。”

  周广翻了翻白眼,跃身上了卓卡说:“我也是刚刚看你碰来碰去才想到的……走吧。”同时轻轻一拍卓卡,向着都城蹦跳而回。

  徐定疆倒是不这么急着回去了,他立即全身放松,全身气息流转,身躯又慢慢的浮起十余公尺,徐定疆心念一动,整个人被气劲带动着往前斜掠,虽然仍有些上下飘浮,轨迹有些不稳,但比起刚刚的上下乱蹦,已经好了许多。

  徐定疆也不急着回去,他思绪转移着,体会着心念改变时,躯体气脉的变化,而在意念微微的波动下,体外的劲流竟也随之产生细微的改变。徐定疆这时再也忍不住,他一面在空中胡乱的飞舞,一面仔细记忆气劲的微微变化,就这么转啊转的,不知过了多久,刹那之间,徐定疆对全身气脉的流向忽然了悟于心,这下可通了,虽然还不是功德圆满,但却已经找到了用力的地方。

  徐定疆大喜之下长啸一声,整个人直往空中冲去,在百余公尺处一个回旋,彷佛无重力般的四处飘舞。他知道,虽说这时体外气脉还没找出最好的施用方法,但却已经能随心所欲的操控,只要再一段时间,自己弄清了加速时所施劲的气脉、转动时所凝集的气脉、甚至是攻击时所流转的气脉,到那时,只要心念一集中,威力自然大不相同,功力也会进到另一种层次,相信能与自己放对的人应该就不多了……

  徐定疆又飞高了百余公尺,一时不敢再往上飞,回头一望,这才发觉在不知不觉之间,东方的天际竟已逐渐泛出一抹亮晕,虽使东方天际的月星色泽较为失色,却使整个东面的天空更加的华丽,原来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在都玉山练了一夜的功夫?

  想起这一晚的收获,徐定疆心情一阵激动,方向一转,从空中直往都城投去。

  牧固图纪元 1201年十四月十日禁宫中的刘然一夜没睡,他听说刘冥没能留下奸细,心中就开始忐忑了,莫非连刘冥也与二弟勾结?若他们如同五十年前般的突然偷袭,一举取得人族至宝,这场仗可就输掉一半了,自己可要小心这柄月华剑,但裂地刀呢?裂地刀可在刘冥的手里,父亲这件事恐怕是做错了……

  刘然沉思片刻,轻轻一咳说:“来人。”

  “参见皇上。”寝殿外转入两个随侍,向着刘然躬身行礼。

  “派个人去找大皇子,问他找到了芳华公主没有。”刘然绷着脸沉声说:“另派人直接去‘檀云殿’问,看芳华到底躲到哪儿去了……连脱要找她都这么难?莫非要脱下令捉拿?”

  看来皇上是当真发火了,两个随侍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应了声是之后立即倒退而出,分别去分派人手,一面把严重性略作交代。

  了解了皇上正在气头上,没人敢打马虎眼,果然过不了多久,刘縯便急急的赶来,脸上满是焦急。

  刘然一见刘縯,脸一沉说:“你们兄妹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朕的旨意也敢违背?”

  “父皇息怒。”刘縯抹着汗说:“儿臣不敢违背,不过昨晚询问了一夜,没想到芳华已经失踪了三天,最后一个讯息便是……便是芳华冲入宫中禁区一事。”

  当时在禁地周围明明没见到刘芳华的踪迹……刘然神色变了变,望着刘縯说:“縯儿,你怎么看?芳华会不会因擅闯禁区……所以躲着朕?”

  他口中虽这么说,神色却没什么把握。

  刘縯立即说:“便算如此,但烽烟急报一起,以芳华的个性来说,便算将受罚也会出现陪伴父皇,儿臣认为芳华必定是出了变故。”

  “会有什么变故?莫非……”父子两人对望一眼,同时想到刘冥。

  刘然的神色更难看了,过了片刻,刘然愤然而起说:“这老贼太大胆了,縯儿,通知你两位曾叔祖──达爷爷和莽爷爷,朕不能再隐忍了。”

  城外正有大军来袭,这时内乱可不大妙。刘縯有些迟疑的说:“父皇,冥堂叔祖虽然跋扈,但这时正有外敌,似不适于……”

  “縯儿有所不知。”刘然脸色一正说:“父皇在世时曾说对朕说过……刘冥不乐富贵、名位,却须防其与人私通、动摇国本,若他当真擒拿芳华不报,必有问题,我们须得先下手为强。”

  若刘芳华确实落到了刘冥的手中,翻脸也没办法了,刘縯怔了怔,才说:“启禀父皇,最晚十时正,城北巡哨必将传回第一波讯息,父皇可否稍候片刻,确定外敌状态再说?何况……冥堂叔祖似乎没有理由囚禁芳华。”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不过刘然本非轻易承认错误的人,他顿了顿,点头说:“就延到十时之后,不过还是先把两位供奉与徐乾找来,还有,先从城北调个五千人入宫,预防万一。”

  “调动城北官兵?”刘縯连忙说:“父皇三思,如此一来,不仅刘冥有备,连左右督国王都会自危,说不定会激起变乱,此事应从长计议。”

  “不然你说应当如何?”这也不妥,那也不当,刘然有些失去耐性了。

  “启禀父皇。”刘縯凝着眉头说:“倒也不是不能调兵,要调就调多一些,若一万以上,他们便算心疑,也不敢稍有违抗……”

  “调一万进来?”刘然有些迟疑的说:“这么一来,城周的防御岂非不足?”

  刘縯脸上露出笑容说:“启禀父皇,‘攘外安国使’徐小王爷的部队……”

  “好。”刘然恍然而悟,大喜说:“就要他们来,他们这时在哪儿?”

  “城南的‘落霜营区’。”刘縯微笑说:“若连‘碧晴阁’的南角王所部算进去,兵马约一万三千人,足可镇压内城、皇城的所有兵马。”

  “都找进来。”

  刘然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说:“朕与徐靖也有数十年没能在一起把酒谈心了,昨日没时间好好谈,今天可得好好的聊聊。”

  “儿臣遵命。”刘縯行礼后正要退出时,屋外乎传来通报:“启禀皇上,‘攘外安国使’徐小王爷、包九日包老先生求见皇上,现在殿外待宣。”

  刘然先是一喜,当真是说人人到,徐定疆可来的真是时候,但刘然随即又有些讶异,这两人怎会一起来?刘然与刘縯对视片刻,心里都有些愕然,但这时不及细思,刘然立即在寝殿旁的偏厅召见两人。

  这两人却是怎么会搞在一块的?原来昨夜白述潘率人逃脱之后,便依白玫的交代,在宫城外等候白炰旭,阻止白炰旭回到旅飒营区去自投罗网。而白炰旭突闻恶耗,当场就要回头找刘然求援,但白玟却早有先见之明,不但要白述潘阻止,还要白炰旭去请徐定疆帮助。

  白炰旭可真是挣扎了好一阵子,白玟接近徐定疆为的是白氏一族,他还无话可说,但要他自己向徐定疆求助,可十分为难。

  当初白炰旭花了许多年的功夫,好不容易让木蛇两族达成协议,一起北犯人族,而徐定疆不但把木蛇联军击溃,还使得蛇族追杀自己,更让木族驱离白族人离开,说起来,白炰旭实恨徐定疆入骨,尤其他又是徐靖之子……

  白炰旭与白离乱的个性大不相同,经过了五十年,白离乱总还有些感激,白炰旭却是越来越恨,已接近无法自拔的境界,若不是他自忖不是徐靖的对手,只怕早就寻上门去了。

  但形势比人强,白炰旭知道若没有真凭实据,刘然也不会轻易得罪“右督国王”

  刘方廷,既有白玟如此交代,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找徐定疆。

  怎知徐定疆昨夜竟是一晚未归,在赵才的安排下,白炰旭、白述潘等十一个人在“碧晴阁”待了一晚。还好没惊动徐靖,不然就算白炰旭经过五十年形貌大改,在徐靖已知道白家混入都城的情形下,八成还是能一眼认出白炰旭。

  清晨,终于返回都城的徐定疆进门就被白家轮班等候的人逮到,连忙引徐定疆与白炰旭会面。徐定疆与白炰旭在南角城曾见过一面,当时徐定疆便对白炰旭尊以长辈之礼,现在自然没变,只不过他一想到眼前老人便是历经改朝换代的白姓皇族,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白炰旭都还来不及知道此事已经败露,三言两语间,徐定疆便知道白玫还来不及说明,他也不拆穿,只静静的听白炰旭与白述潘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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