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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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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张士科说:“岛上妖物众多、林深草密、杂乱无路,高山深谷难以计数,直接穿越不如绕路……不过我们另有目的,所以才往内探。” “喔?”叶玮珊见对方似乎不想说出原因,也不追问,只接口说:“所以诸位是往内探的时候,引出了山魈?” “那双头妖物就是山魈吗?”张士科诧异地说。 “不是双头!是两只并在一起的独臂单足妖怪喔。”玛莲得意地插嘴说:“又叫双生山魈!” 三人一怔之后,陈青开口说:“你们有白泽图?” 奇雅把玛莲拉回去训话的同时,叶玮珊摇头说:“白宗没有那种东西。” 这时张志文和狄纯两人正好飞回、敛翅而落,两人见山魈已经不见,不免大惊小怪地低声询问,这且不提,另一面何昌南目光从两人的双臂巨翼,转到站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的沈洛年说:“白宗本来没有的东西,现在多了不少……不论是道咒之术、入妖之方、聚 气之诀、控妖之法,每一样都是失传的法门,连气息都比一般变体者强大,而沈先生本人似无气息,却又具有特殊难解的战斗力……沈先生,莫非所谓的胡宗,才是真正的总门遗脉?” 沈洛年正被狄纯缠着问伤势,发现何昌南突然点名问话,他微微一怔,随即摇头说:“不是。” “这些技法,难道不是脱胎于道武门总门的‘三天总诀’吗?”何昌南又问了一句。 沈洛年想都没想就说:“不是。” “那么这些法门从何而来?”何昌南说。 “关你屁事。”沈洛年烦了,瞪了他一眼,转身飘开。 白宗众人忍笑互看的同时,何昌南沉下脸正想发作,又想起当初被沈洛年救过一命,欠了份情,而且白宗众人刚刚表现出的战力太过强大,实在惹不起,他只好皱起眉头,忍了下来。 叶玮珊咬着唇、板着脸,好不容易才忍着没笑出声,过了片刻,她咳了一声说:“眼前重要的是这十几万的人命,诸位是否愿意与我们同行,一起把这些人送去东方高原?” 共生联盟的战力连山魈都无法抗衡,若闯入岛内恐怕是凶多吉少,和大队一起迁移,一方面为了那十几万人出一份力;二来在白宗的保护下,也多点生存的机会,叶玮珊主动邀约,算是很给对方面子。 怎料三人沉吟了片刻,张士科开口却说:“此时尚须收殓我盟友遗体,也不知山魈是否会再度来犯,我等且先共行一日,今晚休息时再做商讨如何?” 这倒也是,反正对方要不要留下,当然随他们自己的意思,叶玮珊自是应允,片刻后,得到消息的印晏哲,也领着数百名引仙部队赶来帮忙,协助收殓遗体不提。 第二章 三皇五帝 变体者的遗体,不仅仅只是一具尸体而已,还意味着可以从尸首内萃取出一定量的妖质,如今是个妖质缺乏的时代,可不能浪费了。 一般成为变体者,迫入体内的妖质约莫是一公升左右,但迫出时约只能取回三分之一的量,就算萃取尸体时不用担心对方生命受损,也顶多取出半数。 今日偶遇山魈,共联就损失了四十余人,换算过来少说也有二十多公升,当然不能扔着不管。 共联的人们,花了一天的时间迫出妖质,然后在路旁挖了一个大坑埋葬这些遗体,而这段时间,那缓缓前进的大队人马,终于走过这狭长的海上走廊,正式踏入了噩尽岛。 当晚扎营让人们进食休息后,和过去几个月一样,白宗众人远远离开人群,聚在一个营火旁,过去这种时候,通常都是在赖一心指点下,一起演练功夫,叶玮珊则和奇雅在一旁观看,一面研究着道咒之术的诸般窍门,狄纯不练功夫,但常常变形了在空中飞翻,她虽因为体内妖质不多,也没有洛年之镜,妖 气强度不如众人,但因体型轻巧,单论灵巧腾挪闪避的功夫,几不下于张志文。 至于沈洛年,有时会在旁边看看,挥着匕首陪着大家胡练,有时候躲到凯布利里面,也不知道是睡觉还是练功,更多时候他会跑出去乱逛,不知踪影。 不过今日和平常有些不同,共联张士科等三人,晚饭后不久,随即过来拜访,叶玮珊请三人在营火旁坐下,另外拉了比较稳健的奇雅、黄宗儒作陪,玛莲、吴配睿两人爱凑热闹,拉着狄纯,挤在三人后面旁听。 赖一心倒不管这么多,自顾自地在营火光芒可及处挥动黑矛演练,而侯添良、张志文感觉今日毫无建树,也想多练点功夫,倒没跟着玛莲凑热闹,至于沈洛年,则早已钻进凯布利里,躺在不远处,也不知是睡是醒。 两方见礼之后,张士科望着并在一起的两个帐篷,首先开口说:“没想到诸位居然在此扎营,真是让人意外。” 众人对视一眼,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何昌南接口说:“诸位把引仙部队的大小事情都交给了那位印上尉?不怕日后不易管束吗?” 叶玮珊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也不是她反应不够快,实在是一直没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中,这才慢了半拍,叶玮珊露出笑容说:“不管在哪个国家,武装部队都该为国家所用,而非个人……印上尉应该也很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是帝制的国家呢?”张士科说。 “那当然是例外。”叶玮珊顿了顿说:“过去也许还有一些这种国家,但未来……不大可能吧?” 张士科笑问:“所以如果有人想要当皇帝,白宗会全力阻止?” “这是当然的吧?人类努立了数百年才逐渐建立的民主观念,怎能开倒车?”叶玮珊说。 “对了,诸位和昌南兄一样来自台湾。”张士科想了想说:“台湾这数十年来,一向以自由风气、民主成就自傲,所以叶宗长这么想,也不能说错,但民主真的好吗?” 叶玮珊微微一怔,说老实话,她一年前也不过是个高三女孩而已,连投票权都没有,虽不能说从没注意过政治新闻,却也没十分用心,而且民主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怎会有人问这种问题?她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而白宗之中,玛莲且不提,奇雅年纪总算稍长一些,她微微皱眉说:“张盟主问这问题,有什么用意?” “那我便直说吧……”张士科说:“近代百余年,人人口中都是民主共和与自由,甚至全世界都往这方向走,但民主自由其实是一种仿佛鸦片般会上瘾的毒物,不只迷醉人心,还让人受苦受难而不自知。” 众人虽然都是年轻人,但越是年轻人越不能接受这种话,自由有什么不对?但叶玮珊也不想随便得罪人,想了想开口说:“张盟主的想法,十分特殊。” 张士科对叶玮珊的反应,似乎也不意外,他微微一笑说:“民主,意味着人民的未来由人民自己决定,决定的方式,通常都是透过投票或代议……而因为没有帝皇王侯的阶级统治,意味着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发声和监督政 府的权力,对吧?” 众人同时点头,张士科一笑说:“真的是这样吗?四二九之前的台湾,真是人人平等、高官没有特权、人民可以有效监督政 府?选出能干、有效率又廉洁的政权?” 听到这串话,众人脸上不免有些讪讪然,叶玮珊当然也不能违背良心点头,不过她还没回答,黄宗儒已经开口说:“也许不能尽如人意,但人民随时可以用选票更换自己唾弃的政权,换人执政,不就是一种民主表现吗?” “但换上的人真的好吗?人民真的满意吗?”张士科不等众人回答,一笑说:“政治本是个污秽的大染缸,任何国家的民主政治,到最后总会变成在烂的之中想办法选个比较不烂的,尤其两党政治更是严重,人民投票选择某个候选人的动力,往往来自于对另一方候选人或政党的不满,而不是因为对己方候选人的喜好。选举活动的进行焦点,也不再是政见的比较,而是两边谁的肮脏事被揪出来比较多……这还叫作‘选贤与能’吗?” 众人虽然都才二十岁上下,但既然在台湾长大,从懂事以后却也看了不少次选举,听到这些实在无言以对,谁也没法开口。 张士科稍停了片刻,让众人思索了一下刚刚的言语,才缓缓地继续说:“如果当真人人生而平等,根本就不用选举。‘选贤与能’这四个字,本就敞明了人生而不平等,有些人就是适合管理,有些人就是适合被统治,这才要大家‘选出’统治者!所谓的民主,只不过改用选举的手段,来进行政治斗争、获得权力而已,而人民不自知,以为这就代表进步、就代表自己有权力监督政 府,但就算能和平更替政权又如何,只不过代表从武装战争取得政权的方式,进步成看谁欺骗人民的伎俩比较高明而已,并不代表人民就能过得幸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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