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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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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冬好不容易稳往身子,才能得空四面观看,只见身旁的树木、山林、道路都在迅速的倒退,其他十来匹马也都在四面奔驰,除了副门主顾革袭驰在最前面,连戚满断的瘦马也与众人一起奔驰,田冬这才知道,原来那匹马也可以跑的这么快。 片刻后,队伍不再密集,载着田冬的粗豪大汉这时与一位斯斯文文的青年并骑,粗豪大汉忽然开口道:“赭师兄,你曾出过郴州好几次,应该有听说过……对头他们有些什么人物?” 这位斯文的赭师兄背后也载着一位与田冬一起来的小娃儿,听见大汉问话,赭师兄一皱眉转头道:“伍师弟,这话别乱说……还不一定是对头。” 伍师弟轻哼一声道:“还不算对头?衡山派都已经表明了不管此事,这一次的礼也退回来不敢收……就看门主要不要拼了。” 赭师兄似乎心中烦恼,叹囗气道:“伍师弟,你不知道……对方高手虽然不一定比我们多,不过人多势众……” 伍师弟一瞪眼道:“我们人也不少啊,天字辈、革字辈不算,我们鼎字辈就有二十人,要是记名弟子也算进去,也有近百位好手。” 赭师兄望了望前方的顾副门主、戚副堂主两人的背影之后,才低声道:“抱犊冈奉天寨寨主‘追魂剑’古英寒,是北境鼎鼎大名的好手,四旗旗主与副旗主都有不凡的功夫,手下更有数千喽啰……这次大师兄得罪了古英寒的儿子,这件事只怕没这么容易结束。” “说来也奇怪……”伍师弟疑惑的道:“当初既然约期半年,现在也还有三个多月,怎么忽然传来警讯?” “想必是对方先派来探查虚实的人物。”赭师兄沉吟着道:“到时候再一举入侵……” “反正按规矩还要三个多月之后他们才能来拜山。”伍师弟不当一回事的道:“我们到时候把他们赶回山东,让奉天寨从此也不敢南下。” 赭师兄摇摇头,沉默下来没再接话,伍师弟感到没趣,也往了嘴,挥手奋力一鞭击下,座下骏马陡然一惊,立即加快了奔驰的速度,一下子冲到了前头。 坐在后方的田冬,听的心中迷迷糊糊。看来崇义门有了麻烦,和什么抱犊冈奉天寨有关,大概因为这样才忽然改变了行程,至于什么是喽啰,田冬可是有听没有懂。 马行奇疾,还不到中午,顾革袭领队的一群人已经到了狼胁岭的入山口,顾革袭缓缓减慢了速度,再一转马头,往右方转入一条岔道,除了那辆马车之外,其他的十余骑排成一列,跟着缓缓的驰入这条羊肠小径。 驰入不到一刻钟,跟前已经没路,顾革袭一跃下马,众人跟着纷纷落地,田冬等人自然是由这些青年汉子抱下,田冬乘马数个时辰,只觉浑身发热,一面奔过去前方集合,一面解开了领囗的钮扣,抹了抹额上的汗水。 副门主顾革袭在众人之前和声道:“娃儿们,从这里往上攀,可以到达崇义门的大门,第一段路是竹林,再来是岩壁,最后是一道短短的山崖,能攀上的才有资格被收录为徒,要是日落前无法攀上,虽然不能正式收录,但要是表现良好,还是会被收为记名弟子。” 田冬自然不明白什么是“记名弟子”,只知道反正要攀上去就是了,抬头一望,跟前一道斜斜的山坡,一根根的碗囗粗的长竹分布其中,看来这片竹林也不见得多难爬,田冬望望吴方保,才刚想这一次可不能输给他了,没想到吴方保正好回头望着自己,两人目光一触,吴方保便即转回头去。田冬一嘟嘴,心里更是气闷。 这时顾革袭点点头道:“开始吧,这些师叔们会在后面帮忙。” 田冬回头望望身后那些青年人,原来这些叫做师叔,大概就是刚刚说的鼎字辈,不知道自己要是上去了是什么辈分?这一胡思乱想,才发现每个人都已经开始向上爬,田冬连忙转回头急奔,自己可不能一开始就落后了。 竹林范围极宽,十五名娃儿一进入林中便各走各路,田冬知道身后随着一位瘦瘦高高的师叔,也不是刚刚那两位,这人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吭,只是跟在自己的身后,田冬不敢说话,奋力的提起脚步,向前俯着身子,一步步地往山上迈进。 这片竹林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越走腿却是越艰辛,慢慢的田冬必须用手拉着竹干移动,以减轻双足的负担,这样撑过了半个时辰,田冬实在喘不过气来,只好随便倚着某根长竹,急急的喘上两口气。 田冬回头偷望一眼那位师叔,虽然地面倾斜的极为厉害,这位师叔居然仍是总稳稳的直立着、连汗都不流,与那些竹子一样指向天空,正在自己下方数丈处冷冷的望着自己。 田冬看到师叔的目光心中一惊,又听到前方不断的传来声息,一定是还有人爬的比自己快,没敢继续休息,急急忙忙的再往上走,随着坡度越来越陡,田冬的力气也越来越是不足,为避免滚下山去,田冬终于只能伏下半爬半行,还好冬衣总算够厚,不然膝肘之处首先就会磨破。 终于隐隐见到林外的阳光,田冬却只觉得这最后数十丈越来越难走,地面的石头逐渐增多,竹林也越来越稀,田冬越来越不能倚靠竹子往前移动,这最后的数十丈可以算是一寸寸的捱过去。 好不容易才爬出竹林,只见跟前一阵开阔,前方是一大面的岩石,不远处已经有了四、五个小小的身影,正缓缓的向上攀去,每个人身后也都跟着一个服饰打扮相同的师叔。 田冬肯先望见了那位带自己来的伍师叔,那人凶霸霸的,不过骑起马来忽快忽慢的倒是颇为有趣,田冬见到他正回头看着自己,正想低下头来的时候,却见那位伍师叔忽然向自己眨了眨右眼,咧开嘴笑了笑,随即回过头望着自己身前的童子。 田冬赫然发现那人正是吴方保,居然已经比自己快上了数丈?当下不敢迟疑,连忙往前方的岩壁攀去。 这片岩壁是一片片层层叠叠的铁灰色岩片,有些地方出力稍大一些就会碎散,沿路当然也有许多的碎石,有的部分还十分锋利,爬不到一个时辰,田冬的两手就被割破了数道,膝肘的棉布也已经破裂,同样划开了几道伤口,虽然都不是大伤,不过碎石砂土混着汗水渗入其中,也是十分疼痛;不过见到距离吴方保越来越远,转念又想到家人的嘱咐,只能心里一面委屈的想哭,一面咬牙往上面爬。 出门之前,田冬的二哥田夏、三哥田秋已经警告过田冬,一路上会十分辛苦,要是受不了的话,一辈子也不能入崇义门,到这个时候,田冬早就管不了入不入崇义门,只是吴方保一直在自己前面,这口气堵着难过,非追上他不可。 可是吴方保毕竟比田冬长了一岁,回头望望田冬就又加速上攀,田冬虽拼命急赶,仍追不上吴方保,但是却全身越来越疲乏,眼看太阳逐渐西沉,吴方保已经攀到岩壁末端,那里是一处陡直的断崖,高有二十余丈,只从崖上垂下了七、八条打着一个个结的粗大麻绳,吴方保现在正攀上其中一条,缓缓的往上爬。 田冬终于有些丧气,知道自己再也追不上吴方保,忽然间手肘膝的疼痛同时涌上来,浑身乏力,手一颤,猛的往下滑动,田冬吓的心几乎要跳出囗腔,连忙平趴在崖面,想要稳柱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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