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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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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邪那能放弃此机会?霎时扯过绳索,赶忙逃窜。大笑不已:“下次再让你抓啦!” 武痴猝见自己一松手,他就逃,霎时已想通 不放手他就逃不掉。分明已受了骗,禁不住已抖颤疯厉狂哮,冲撞奋力追前。 小邪兴致又起,一味儿躲闪,正如童年那般捉迷藏模样,奔、掠、跳、顿、抓、甩……通通都来。直着跑,深怕武痴追及,只好迂旋乱闯。 然而,直奔也许好些,如此乱转,人倒轻松,那条尾巴可就麻烦了,只这么一起步转掠十数丈,在空中倒也罢了,他却卷绕地面,人是跑掉,尾巴却转不过来,已大摆蛇尾的拖缠腿粗之孟宗竹头。 缠急了,“哇喔”闷叫,小邪又硬被扯了回来。 “妈的!什么尾巴!这么风骚,逢竹就抱?!” 他赶忙使劲,狠猛猛的想把竹头扯断,岂知天不从人愿,却揪起整根翠竹,竹已悬空,想扯断更不容易,如今却变成了横着竹竿过城门,想逃?谈何容易? 眼见武痴就快追至,无可奈何的他,只好拖着竹枝勉强而逃,只望竹枝卡紧,则可将其扯断。 然而武痴并非泛泛之辈,趁此机会已一冲而上,揪着了竹枝,再扯身往前,轻而易举已扣住绳索,狂笑声已起:“哈哈……任你多会逃,老夫一样能把你逮着!” 小邪无奈的苦笑不已,转过身子,脸容流露一股纯真:“我说的没错吧?只要你放手,再逮尾巴的机会多的是!” 他还想再骗:“若砍掉了,什么都没了!你不必操之过急!刚才我只是证明给你看!事实证明:你不抓着绳子,就等于抓了绳子。所以你不必抓得那么紧,否则,我真的要砍断尾巴了……” “你敢——” 武痴不再上当,为了防止他砍断绳索,已劈掌攻前,击向小邪头颅。 小邪心知无法再骗,苦笑之馀,只好来硬的。登时破口大骂:“大白痴!你他妈的不是人!活过了阳寿还不回阴间去?还专找小孩子出气?迟早会被天打雷劈,你以为我怕了你?看我如何改造你的骨头!” 大骂之馀,仍然迎掌对封而去。 双方触掌,暴起浩洪气旋倒卷四面八方,逼退了两人不说,宛若千百支成形利剑弹射开来,周遭十丈竹林禁不了摧残而纷纷碎断如粉,开花般喷向四周。 两人各自跌坐于此,还好绳索相连,再退,也只是这么两丈三四。 武痴经过几次折磨,功力已大不如先前尖锐,虽占上风,但差距已为之缩小。然而他仍不让小邪有休息喘气之机会,方跌落于地,即以再次攻上,狠命的尽展所学,非得收拾小邪而后始甘心。 小邪避无可避,只有来个硬拼,一手抓绳,一手对敌,状况并不十分良好,尤其腰间绳索已缩得隐隐生疼,让他担心不少。 双方边打边撞,已退出竹林,撞向一处山谷。 蓦然武痴枭喝,人如冲坠高崖之巨石,暴大的右掌幻似阎王索命铁牌,挟以那种心头幻想中不可抗拒力量的威势,陡然间,彷佛扣尽了小邪周遭丈馀方圆,硬是挤缩的想将人身榨成肉片。化尽身形,只见一块黑的压下。 小邪心知此着必定不同凡响,不再躲开,右掌亦抖出匕首,准备来个大切熊掌。 就只一霎,他明知武痴护身罡气已达刀枪不入之地步,仍然相准准地往其掌心刺去,心想不能刺穿,刺痛他或划破一丝皮层也好。 岂知武痴已厉狂狡笑:“你上当了?” 吼声中,他却舍弃凌厉右掌,竟然松掉绳索,改以左掌罩打小邪脸面。 小邪哪曾想到,一向心智由疯痴于武而形单纯的武痴,如今会使诈?而且是松去了禁锢自己的绳索? 情势有变,武痴又是绝前绝后之高手,小邪一时难以应付,只想躲开,猛扭身形,撞往左侧,然而运气更差,却撞上了谷壁,被挡住退路。 就在此时,那猛不可当而又附带魔鬼诅咒的掌影已打向小邪头颅。小邪意识中扭转脑袋,以避开要害。 啪然脆响,左脸颊硬生生被打得生疼,劲势带起他身躯,猛撞岩壁,已往内谷滚摔,呃然闷叫,一口鲜血已吐了出来。 武痴一招得手,恣狂更甚,揪起绳头,又将小邪身形给扯回,又是一掌打向其胸口。 哇然惨叫,小邪五脏俱焚,猛血更吐,摔砸谷中碎石,已出现深凹。 “哈哈……杨小邪!我终于宰了你!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哈哈……” 狂虐大笑,武痴又将小邪扯回,准备再砸劈他。 奄奄一息之小邪已被拖近,突然右手一翻,碎细沙石已打向武痴眼脸。武痴一时大意,被砸个正着,双眼刺痛呃然痛叫,已无法再出掌,猛往眼眸抓去。 小邪已发了狠,松掉握绳左手,双掌齐推,厉吼:“杂碎,我劈了你!” 罩住武痴,狠厉猛打、猛捶,全然不像受重伤之人。 武痴亦是节节败退,右手抚脸,左手凭空乱抓,似痴人的手,显得笨拙,可想而知,那是潜意识里,想退敌之举动。 小邪也着实负伤颇重,如今狠命反攻,只希望能一击奏效,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足足击打几分钟,也因伤势过重而掌势已渐渐转弱。 谁知这天杀的武痴,此时却已抬起泪流满面,口角挂血的脸,裂着大嘴,黄森牙齿正如毒蛇利牙般恐怖,整个头颅幻化成原始狮兽,像要吞噬整个宇宙,利爪扑抓,反扑气势已弱的小邪。 “砸碎你!打死你!我要撕烂你——” 武痴疯狂反击,一手拖住小邪胸衣,一手直往其胸腹捣去,猛打,猛冲前,已将小邪推抵岩壁。 “哈哈……杨小邪!你说话啊!你再说话啊!你再逃啊!哈哈……” 小邪已奄奄一息,口中不断涌出鲜红怵目血浆,微张的眼睛亦显得如此无神,连那所谓无坚不摧的第二把飞刀也已无法施展。 若无人解救,他将命丧于此。 “哈哈……你永远也逃不了了!你是我一生中打得最过瘾的对手,可惜你就要死了!哈哈……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没人打得过我!没人杀得了我——” 拖长的“我”音升至最高,然后已转弱,像静风中一片落叶,渐渐地、悄悄地飘落。 他的手已随着声音转弱而转慢、变松、变得无力。 声音已竭,人也静止了,静静倚伏小邪身上。 他死了?就这么死了? 小邪茫然眼神,此时亦有了灵意,眨眨眼皮,已渐渐恢复往昔那充满智慧的光芒。 不知经过了多久,两人全然不动,寂静中,落针可闻。 还是一声林鸟时啾,唤醒了小邪,嘴角已泛起笑意:“死了……” 伸起快脱力的右手,轻轻推开武痴,那狮子般脸容仍充满狂妄,眼神凌厉逼人,但却如灌了泥浆塑出来的石人,永远不再变形似的。 “真的死了?!”小邪感到意外。 方才武痴那股猛劲,任谁也看得出他至少还可打死一头猛虎,但就在他最兴奋一刹那,无缘无故地死去? 恐怕很少人会相信。 小邪伸手探探他鼻息、心脏,方自淡然地笑起:“果真翘了!” 说话间,红肿左脸已感疼痛,不禁心有怨气:“妈的!我老人家一生掴人耳光无数,从来也没掴过这么大一个?你竟然抢我生意?还赏给我?” 管他不知不觉,小邪仍一掌掴向他脸颊,啪啪再响,总算要回利息。 此仇已报,心情也为之爽然,戏谑笑着:“什么玩二(意)嘛?没人要得了你的命,老天爷也饶不了你!活了百来岁,也不知天命已尽,也敢对我漏斗神嚣张?我看你死了以后,连阎王老兄都会替我教训你乱触神明!什么玩意儿!打神也要看阳寿多不多?” 小邪嚣张地发泄,他已知晓武痴乃因为年事已大,又经过如此激烈争斗,在其得胜一刹那,已然魂归天国,死的倒也真巧。 不然又能如何?活了一百四五十岁,谁敢担保他不会随时死亡? 不知是小邪命大,还是武痴遭了天谴?一场激烈争斗,却如此戏剧化的结束了。 “如果我说,武痴和我打到一半,突然就笑嘻嘻地死了,别人会如何回答?” 小邪自己问,想想,已经笑,而自己回答:“神经病!” 他已忍不住想大笑,却噎了一口浓血,笑不出来。方始注意到自己身上伤势。 检查一番,五脏差点移位而被砸烂,苦苦一笑:“是第一等伤……有小丁治……半个月吧……” 不敢怠慢,往身上抓去,突又一阵疼痛传来,低头一看,霎时又皱起眉头,一张脸快苦出汁来。 那条“缠天七缩扣”已缩得快和脖子一般细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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