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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毕竟安乐公主是见过世面的人,笑盈盈地道:“小鱼帮主,这两位是谁,可否替本宫引见一下?”

  小鱼儿闻言,立替双方引介一番,段菲菲的眸光在凤儿的脸上扫了一下,堆下一脸的笑容道:“啊,原来是小鱼帮的二帮主与三帮主,失敬,失敬,快请里面坐,也好让菲菲略尽地主之谊。”

  凤儿打从心眼里冷哼一声,小嘴一翘,道:“谢了,本姑娘尚有急事待办,不便久留,再见!”

  娇躯刻意重重的扭了一下,掉头就走。

  却令阿呆、小鱼儿、安乐公主颇为尴尬窘迫。

  阿呆嘟嘟啼啼地自语道:“男人嘛,偶而花一花是常事,何必大惊小怪,真是的。”

  小鱼儿自我解嘲地笑笑,道:“女人嘛,心胸狭窄,一看见比她漂亮的妞儿就浑身不自在。”

  还是安乐公主出身高贵,修养有素,仅微微苦笑一下,没有异样的表示。

  倒是跟在后面的两名宫女颇为不悦,一齐嘀咕道:“年纪不大,醋劲倒不小,将来可不得了。”

  凤儿已去,阿呆和小鱼儿自亦不便久留,当即告别段菲菲,接踵离开。

  淮阳近郊,有一座庄院名闻天下。

  庄名“千杯不醉庄。”

  系武林大侠醉鬼白云的居处。

  也是江湖上的一大武学重镇。

  不过,真正使“千杯不醉庄”天下闻名的并非武功,是诗、酒、与入庄的繁琐规矩。

  凤儿、阿呆、小鱼儿一踏进“千杯不醉庄”的大门,果然,马上便在一道粉红色的照壁上,发现题着一首诗:

  白酒一大缸

  花生两三颗

  饮罢把门进

  不饮滚你娘

  照壁下面,置一大缸,装满白酒。

  一旁有一矮凳,上面放着一只碗,一盘花生。

  凳子上另外还贴着一张红纸,上画“且饮三碗”四字,有一名小厮守在附近。

  小鱼儿的眼珠子溜了一转,对那小厮道:“真的要喝三碗酒才能入庄吗?”

  小厮手指题诗,默然无语。

  阿呆道:“每一个人都要喝?”

  小厮依旧闭口不言,仅点了一下头。

  阿呆怒道:“妈的,大概是个哑巴,喝就喝,不喝白不喝。”

  小厮服务周到,倒一碗,阿呆喝一碗,连干三碗。

  三碗水酒,在小鱼儿是小事情,一转眼便灌下去。

  倒是凤儿的酒量较浅,喝得很辛苦,已烧红了脸。

  总算通过了第一关,在小厮的揖让下,绕过照壁,正式进入“千杯不醉庄”。

  好大的一片庄院,高楼林比,房舍绵延不绝,共是三排三进。少说也有百十来间,与“懒人庄”的穷酸相比较,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眼见正中的一座高大拱门前,俏生生地立着一位红衣少女,三小不用多想,便放步走过去。

  阿呆粗声大气地道:“喂,你是谁?叫你们庄主醉鬼白云出来。”

  红衣少女用白眼珠子瞄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凤儿冷然一晒,也懒得跟她多废话,跨步直往门内闯。

  却被红衣少女伸手拦住,而且出口成诗。

  凤儿乃才女,岂会输她,立与红衣少女吟唱起来。

  少女道:“奴家二八尔几何?”

  凤儿道:“姑娘十五一枝花。”

  少女道:“姓白名莺庄主女。”

  凤儿道:“无名小凤三帮主。”

  少女道:“本庄规矩诗与酒。”

  凤儿道:“啰七八嗦伤脑筋。”

  少女道:“且请再进三大碗。”

  凤儿道;“饮罢休再咬舌根。”

  门前有酒缸,缸边有碗,凤儿好不爽快,拿起碗来,连喝三大碗。小鱼儿与阿呆亦照着“千杯不醉庄”的规矩行事,饮酒三碗,不曾偷工减料。”

  阿呆色迷迷地膘了白莺一眼,嘻皮笑脸地道:“喔,白白胖胖的,声如惊啼,果然名符其实,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白莺瞪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小鱼儿道:“听说白家有两个女儿,你是老几?”

  白莺伸出一个手指来,表示是老大,仍然没有开口说话,又吟出一句诗来:“饮罢且请把门进。”

  小鱼儿双眉一轩,也回了一句;“叫你全家上西天。”

  进得门来,里面房舍甚多,红砖粉壁,整理得纤尘不染,正有几个工人在修整盛开的花圃。

  墙上、窗上、柱上、甚至地上,处处皆被人题满了歪诗,也处处皆置有酒缸,看来白云不仅是一个酒鬼,同时也是一个诗魔。小鱼儿一时技痒,命人取来笔墨,就在荷花池畔的地上题了一首歪诗:

  千杯不醉是吹牛

  吟诗作对假风流

  小心大火放一把

  烧死醉鬼与诗魔

  字大如斗,一入拱门便历历在目,想不看也不成。

  口气特大,简直未将千杯不醉庄庄主醉鬼白云看在眼内。

  三小狼行虎步,已至第二进的圆洞门前。

  门前有人把守,是白家的二小姐白鹤。

  有酒有碗,自然也有规矩。

  阿呆抢先一步冲上去,开门见山地道:“妈的,还要喝酒是不是?喝就喝,别再发神经吟诗好不好?”

  白鹤不答应,还是按规矩行事。

  阿呆只好舍命陪君子,胡扯一通。

  白鹤:“奴家白鹤你叫什?”

  阿呆道:“阿呆先生是咱家。”

  白鹤道:“四肢发达头脑呆。”

  阿呆道:“神经兮兮没人爱。”

  白鹤道;“潘安宋玉不是你。”

  阿呆道:“气死王嫱与西施。”

  白鹤道:“欲进此门再进酒。”

  阿呆道:“白吃白喝划得来。”

  诗开已过,喝酒如仪,白家还准备了一只佐酒的烧鸡,阿呆撕下一条腿来就啃,旁若无人的样子。

  凤儿最苦,九大碗酒下肚,变成红面关公,晕头转向的连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清了。

  小鱼儿面对白莺、白鹤姐妹消遣道:“你们两位一个叫白莺,一个叫白鹤,依我看,改个名字更能与‘千杯不醉庄’的臭规矩相配合。”

  白莺、白鹤姐妹相视默然,没有开口。

  阿呆自告奋勇地和小鱼儿演起双簧来,道:“改什么名字?”

  小鱼儿道。“姐姐白吃,妹妹白喝。”

  阿呆乱开黄腔:“对,白吃,白喝,再加上白‘睡’,就可以‘集体屠杀’啦。”

  这是他们的密语,白莺、白鹤当然听不懂,冷冷地同声一哼,迳自向门内行去。

  第三道门未曾吟诗饮酒,便顺利通过。

  小鱼儿正觉纳罕间,忽见正对面一座大楼之间,挺立着一个庞然大物。

  这人的确很高,约在六尺以上,红脸堂,宽肩膀,浓眉大耳,昂藏魁梧,远远望去,活像是一尊罗汉。

  手里提着一罐子酒,正自咕噜、咕噜地往肚子里灌,不问亦知必是“千杯不醉庄”的庄主醉鬼白云无疑。

  阿呆大声哈喝道:“喂,白庄主,白干,咱们小鱼帮三位帮主前来拜庄,还不快滚下来接客。”

  打从进入“千杯不醉庄”到现在,满口的歪诗,还刚听他们说过一句话,醉鬼白云也不例外,又说起“诗话”来。

  白庄主道:“台前站的是何人?”

  小鱼儿道:“小鱼帮主小鱼儿。”

  白庄主道:“此来本庄何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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