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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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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可人凝目注视小痴良久,笑容已渐渐僵住,突然长叹,道:“白小痴你果然绝顶聪明,心思无人能及,你就不说些真话吗?我答应放你走就是。” 小痴登时笑容也但住:“你……你猜到了?” 慕容可人怅然点头。 小痴说了一大堆“情话”,其目的也只是想搭上慕容可人,以能脱逃,没想到对方亦非呆子,一语道破,倒让他落困窘境。 小痴笑的甚窘:“至少我已原谅你了。而且……你也不笨……”他问:“你怎么猜到的?” 慕容可人叹道:“从你那首词,写进了我心坎,我才发现你早有预谋,因为你根本不是真心的。” 小痴干笑道:“你不也知道我在开你玩笑?” 慕容可人怅然一笑:“不错,我知道,可是我真想碰上像这种才思,却又不像你那么滑头的人,如若你再真诚些,说不定我就答应你了。” 小痴伸伸舌头,暗道“好险”,若被她看上,可是麻烦事,他道:“现在你说出来,我再也没有机会啦!” 慕容可人怅然颔首:“不错,你我性格根本不合,你能给我的只是那首揶揄我的词曲。” 小痴默然,不敢说话,他没想到慕容可人会如此专情,为了一首词曲而付出了感情,然而自已却在愚弄人家。虽然这感情不包含男女之情,却包含了心灵刻骨相托,仰慕之情。 慕容可人不一定喜欢小痴,但她却爱那首“如梦令”,而这词却是有人在捉弄她所做的,无怪乎她要伤心了。 “挽不回西斜月,咽不了漫长夜。一曲尽秋歌……叶落蕊残花谢……痴也,痴也……却恨未逢香榭……” 她充满感伤的唱着。 不久,她已问:“你能告诉我末一段是何用意吗?” 小痴实也作怪不起来,道:“末一句“痴也,痴也”,明的意思是指对花之痴,对琴之痴,对月之痴,对人之痴,对它们如此眷恋之痴,下一句则是指未逢知己之恨。” 停了一下,小痴继续道:“暗的来说,“痴也’,就是意味着我的“痴’字………本意来说……是说,和我想逢,你就无恨可悲了。” 慕容可人那颗心似乎已碎了,茫然的望着小痴,他又怎会弄出这首如此窃人心肺又伤人肝脑的词曲呢? 小痴咋咋舌头,道:“现在已成了恨事,你就改它一下……“痴也”改成“非也”,合了平仄的韵谱,就念成“非也,非也,卸恨已逢香榭”,这样你会好过些……” “是么?,非也……非也……即恨已逢香榭……”慕容可人怅然凄凄道:“你以为一首好词曲,说能改就能改么?” 小痴默然道:“那我也没办法了……” 人之用情实难想象,有人偏好古画,典籍、玩物,甚至可以身相殉,慕容可人的对诗词钟情,直也让小痴出乎意料。 沉默一阵,慕容可人深深吸口清气,平息内心起伏,渐渐恢复正常,才道:“已快三更,想必我哥哥和妹妹都快回来,你们要走得特别小心,出了此门,往右转可抵达我住处,然后你们再从湖中潜出府外,走得越远越好,以后千万别再让妹妹碰上,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们了。” 她已解下小痴手上绳套,怅然一叹,准备离去。 小痴搓搓手腕,见她要走,已出言唤住:“大小姐……” “还有事?”慕容可人回眸凝望小痴,似希冀他能说些什么。 小痴干干一笑,道:“我下次不再作诗词了,这不好玩。” 慕容可人嫣然一笑,道:“作是可以,只是别再拿人开玩笑就行了。” “大丈夫说不作就不作,这是最后一首,是惨痛的教训!” 小痴作诗,从来没这么痛苦过,如今尝到了苦头,想再叫他作,他可兴趣趣缺缺了。 慕容可人道:“这多可惜,天下又少了一位才子……” 小痴道:“如此才子,不要也罢!不值三个钱!”顿了顿,又道:“叫住你,是想告诉你,你爹真的不在我手中,我也不知他会好端端的丢了,其中必定有人搞鬼或出了差错。” 慕容可人道:“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来了。” 小痴又道:“还有,多谢救命大恩大德,想来我一定回报。” 第二卷 第三章 敌踪初现 小痴大叹不值,混个几天,功夫学个半吊子不说,反倒栽得满头包,还得挂个凶手嫌疑。看来慕容府找不到主人,这笔帐非得算在自家身上不可,直是有口难言,后悔莫及。 清晨时分,两人已越过莫干山,抵达西湖区,已临杭州城附近。 静默清雅,林木含绿,飘雾轻飞,静中传来几声鸟轻鸣,西湖的清晨,不沾一丝尘俗。 两人逃至此,心中稍安,已找块长石板,坐了下来,边挥着湿汗,边叫苦。 小痴苦笑道:“明明好端端的,谁知又出了这种事?” 吕四卦抱怨道:“没有一次不是逃着出来的!” 小痴苦笑:“人嘛!想成大事,吃点苦,也是应该!” 吕四卦道:“你的苦特别难吃,而且特别多!” “所以……所以……我的大事也一定特别大……”小痴干笑着。 吕四卦嘲谑道:“当然啦,宰了慕容红亭,这事要不大都不行,说不定现在全江南都在通缉我们了。” 小痴干笑一阵,道:“大事也等于是小事,小事就等于没事,人们不是常常说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无事,以有事也等于没事。” “没事?”吕四卦瞪眼道:“不信你走在大官道上,我就不相信你会没事?” 小痴道:“我是说……宰了他们,或被宰了……终究会没事的……”他干笑着。 “被宰也是一件美好经验!” “我可不想要此经验!”吕四卦再次瞪眼,抱怨的说了几声,不再回话,不久想及什么,才道:“咱们当真就背着这黑锅不成?” 小痴沉吟道:“说也奇怪,明明是绑着他,他又怎会不见呢?” 吕四卦道:“你想想看,有何可能,人会不见?” 怀着希冀心情望着小痴,有了这天下公认第一聪明的人,他总是来不及动脑筋,也不想动。 “这个嘛……”小痴故作沉思,突然喜悦猛拍手,恍悟急叫:“我终于想通了。” 吕四卦期盼急问:“为什么?” “很简单!”小痴悠然自得,道:“他不是自己走掉,就是被人给抓走!” 这是那门子答案? 吕四卦骂道:“废话!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小痴频频点头,道:“那你该知道这答案很正确吧?” 吕四卦嗔道:“正确也是零分,我看你快要变成低能儿童了。” 小痴呵呵笑道:“其实最笨和最聪明的人,有时候是相同的;谁要是去猜那种无从猜起的事,我认为跟猜不出来的低能儿童并无多大差别。” “你骂我?” “我可没这么说!”小痴笑的更捉狎。 “可恶!”吕四卦一拳已打过去,小痴闪身而起,两人一追一逃,仍不顾安危已追向城内。 杭州城仍在慕容府大势力范围内,小痴逃逸之事,老早就传至此城。 小痴亦猜出有此可能,避开正道,往小巷钻,从昨晚至今,也着实饿得发昏。虽避于小巷,他仍找了家在杭州城颇有名气之“宝香窝”,准备大吃一顿。 整条小巷暗漆漆,铺石地面沾满了酱黑如阴沟挖出之烂泥巴,踩在上头似能咬人般“啧啧”的叫着,直透背脊,骯脏就像全身被污泥污满似的。 尤其这腥腐味,活似个卖牲肉铺之走道,冲鼻欲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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