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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君小心呵呵笑道:“名伞,当然贵了,不过我不卖,你卖!”

  “我卖?我可卖不出去……”

  店员犹豫,君小心却叫他在左侧七八丈远处,摆地摊地堆了雨伞。还留了江南名伞布条,只是格局小多了。

  君小心说道:“你的伞只标三十文钱,杀到二十文就卖了。”

  店员不知他弄何玄虚,只好照他吩咐,蹲在摊前,等着生意上门。

  君小心和金王玉开始叫卖,有人已围过来。

  “来呀!来呀!江南名伞,过水蜡、漆香精,用来清香又耐用,一把只卖五十文,可买回家当传家宝。”

  路客好奇地挑挑选选,总觉得太贵了些,难以买下手,有的离去,有的行向店员,又见着江南伞,蹲身下来,挑选,低声问道:“这江南伞,一支多少钱?”

  店员道:“三十文。”

  “三十文?这么便宜,上家怎卖五十文?”

  “没办法,我人单势薄,斗不过他们,只要不赔本,就卖了。”

  那路客闻言,登时大乐:“我买一支……两支好了。”

  立即掏出六十文钱,造了两把雨伞,欢天喜地离去,临行还瞧向君小心和那群不识货的“呆子”。

  店员看在眼里,惊喜叫道:“唉呀!真灵,这是哪一招?”

  眼看路客渐渐转向这边,偷偷买伞,乐得店员笑不合口,消息传开之后,又有不少人我向店员,买的甚是心甘情愿,不到一个时辰,卖了五十余把,本钱都快捞回来了。

  而君小心只卖出三四把,比起店员自是差多。

  此时天际已闪出雷电,乌云为之密布,细雨则来,生意更加熟络,可累坏了金王玉,得不时偷偷摸摸把伞搬给店员。

  终于已卖得百余支,剩下二十余把。

  君小心已把店员叫回来,剩下的自己卖。

  雨势渐大,三人只好躲向街角屋檐下。

  君小心撑开雨伞,手抓两把伞,沿街叫卖:“卖伞呐!江南名伞,坚固耐用,汾香扑鼻,一把只卖五十文,只剩三把,要买要快。”

  忽有一名中年生意人憧向君小心:“快给我一把!”

  掏出五十文,交予君小心手中。抓起雨伞撑开。放步走去。

  此时雷声再响,雨声更大,打得油伞叭叭响。

  君小心又叫道:“卖伞呐!机会不多,每把八十文钱……”

  刚好又有一名中年汉子撞来,急急想买伞,却又不解:“你刚才只卖五十文,差不到几步光景,怎又卖到八十文?”

  君小心憋着笑意:“你没看到雨势加大,雨伞更重要了?”

  “这……这……”

  “你买不买?不买,我要走了。”

  君小心移开雨伞,那人被雨打得身湿。急急叫道:“我买,我买,早买不就没事了?”

  他还是拿出八十文,买了一支伞,虽不甘,却无奈苦笑。

  君小心笑道:“你该感到庆幸,因为下一位要买我这支伞,少说也得花个几两银子。”

  那人闻言,反而露出会心一笑,甘心地走了……幸好不是买到最贵的。

  “卖伞啊!就此一把,救救你们啦!”

  君小心高声叫着,见着有位穿着体面员外爷追来,他已呵呵笑道:“员外爷买伞?”

  员外爷眉头一皱:“你哪来伞卖?”见不着他有多余的伞,而感到不解。

  君小心往上一反指:“就是这把啦!”

  “你卖了,那你呢?”

  “淋雨喽!”

  “那……多少钱?”

  “五两银子。”

  “什么?五两银子?”

  “不然你以为员外爷淋雨值多少钱?要是感冒生病,恐怕不只这些钱了。”

  员外爷咬咬牙,还是给了:“早知道也自己带伞出门。”

  君小心笑道:“员外爷出门有带伞的吗?那就寒酸多了。”

  他一怔愣,随即轻笑:“小伙子果真会做生意,老夫甘拜下风。”

  举着雨伞,也心甘情愿地走了。

  这时店员才撑伞过来。叹为观止:“小大爷,你竟然把伞卖出一把五两银子?”

  君小心得意道:“这叫看人卖,莫说是五两,有的急着用,出手又大方,五十两他也买了,知道吗?眼光要放高一点!”

  店员满心叹服;“我懂了,就像雨愈大,伞价愈高,对不对?”

  “没错,赚钱是要看时机的。”

  接回君小心躲向檐下,店员和金王玉也开始叫卖,虽然未卖得五两高价,却也获利不少,终将伞全卖光,算算,还赚了二十余两,乐得店员笑不合口,硬要请两人上馆子吃大餐。

  吃完大餐。店员才千谢万谢离去,君小心和金王玉亦如做善事般,心情大开。

  雨势不停,两人只好找家客栈休息,待明儿再说。

  次日清晨。

  两人已被嘈杂声吵醒。

  那似乎是大批人马通过的声音。

  君小心不解:“有何大事?俺得出去探探!”

  和金王玉快捷穿上外衣,赶向街头。

  原是一批批乞丐往渡口行去,似乎要赶向长江口。

  君小心道:“这是什么?难道丐帮发生了大事?”

  正猜想之际,一位光头、厚唇大耳的小乞丐已奔来。

  “君记者,君记者,我是小巨人啊!你还记得我吗?”

  君小心往他瞧去,原是老竹镇遇到的李巨,轻轻笑起:“小巨人,何时不当乞丐,当了和尚?”

  李巨笑道:“这是规定,北派弟子都得理短发,我只好理光头,较为方便。”

  “你们丐帮分了两派?”

  李巨点头:“对呀!帮主老是不吃狗肉,害得君山竹子光秃一片,他又不管事,我们准备罢免帮主。”

  君小心但觉有趣:“要罢免帮主?挺好玩的嘛!你们如何进行?”

  “先示威游行,逼他下台,如果不行,新帮主另有法子,到时他会通知众人。”

  “我可以参加?”

  李巨面有难色;“这是丐帮家务事,外人是不允许参加的……”

  “我是记者,采访消息总没关系吧?”

  “这……到时再说吧!反正地头未到,你可以跟我们行至君山,我再请示上级,说不定可以如愿。”

  君小心笑道:“最好不过了,咱们走吧!”

  李巨带头,君小心已知此次领头示威的乃是丐帮六代年老,太原分舵主官震才三十出头,即已登上舵主,自是不简单。

  一连三日行程,已抵洞庭湖岸,丐帮弟子纷纷下船,君小心和金王王也跟着下船,岸边已聚集不少乞丐,有的扛着旗帜,呐喊不已。

  旗帜写了不少字迹,如:“帮主不办事,请下台。”、“丐帮不需要不吃狗肉的帮主”、“帮主十数年不露面,难道不要丐帮不成?”

  写下一大准,却无震撼之处。

  李巨下船,很快奔向指挥处,不久,已兴高采烈奔回:“君记者,成了,总指挥要您过去,呵呵。‘无所不报’的名声,他早听过啦!”

  君小心颔感得意:“我说过办报纸一定差不了,众人皆知呐!小金蛋,准备好了没有?”

  “没问题!”

  重操旧业,金王玉驾转飞熟,很快端来砚盘、毛笔,跟在后头,觐见总指挥去了。

  指挥坛乃是临时搭建竹台,上边置有几张椅子,如此而已,

  君小心已见着官震,长的还算魁梧,头挽巾,梳理甚整齐,相貌平常,目光灵闪,该是工于心计之人。留有短须,却修剪甚平直,好像一条黑线挂嘴边,极不协调,他衣服似补丁不多,整个人看起来,和丐帮弟子差不甚多。

  见着君小心,官震眉头一皱,以为是成年人,原是小鬼一个,他仍是拱手,并未起身:“小兄弟前来,是想助我推翻帮主?”

  君小心对他轻视,有所感应,然而他只是好玩,顾不得利数,含笑道:“推翻帮主,是丐帮之事,我是记者,只负责事情公诸天下,不知总指挥可愿帮忙?”

  官震哈哈轻笑;“当然愿意,丐帮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只要将事实说出,相信反对者,会了解北派苦心才是。”

  君小心道:“既然如此,你罢免的理由是什么?”

  官震道:“其一,老帮主不吃狗肉,分明是违反丐帮精神,其二,他十几年未露面,事情全由冷长老代理,如同虚位,何不让出帮主宝座?其三,这几年,丐帮一直不顺,已有分裂之势,若不能再统一,将会覆亡,而且南北对峙,已弄得本帮大乱,在下并非要篡夺帮主职位,只想要他下台,再选出一位能让大家接受的帮主,岂不皆大欢喜!”

  君小心点头:“这理由甚好,知不知帮主为何不让位?”

  官震道:“不让人心服即在此,何况帮王也是前代帮主私下传位,这并不正确,根本未经过长老同意,严格说来,他的职位也不合法。”

  “他们拥护那位帮主的理由为何?”

  “只因他是帮主,一味愚忠罢了。”

  君小心道:“他们倒是一把硬骨头,看来并不好对付……”

  官震道:“所以本舵主此次示威,是想让他们明白情况,别再一味愚忠,这并不好。”

  君小心道:“该如此才好,我替你多写清楚些,也好让他们了解你的苦心。”

  “多谢!”官震又瞄几眼,问道:“你就是破去七音城的君小心?”

  君小心呵呵笑道:“哪里,现在我还想破去君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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