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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公孙炮见两人有说有笑却不过来,只好瞪眼呜呜再叫,责怪两人只懂得看好戏。

  君小心这才奔来,管他解除禁制,嘴巴仍笑不合,就快裂了。

  公孙炮瞄他一眼。“有什么好笑?你们也未必比我好多少。”

  他见着君小心满身泥污,想必也吃了亏,是以才敢如此解嘲。

  君小心难得不在意,笑个不停:“我笑,是另有原因,不是笑你。”

  公孙炮茫然:“不笑我?关什么?”

  “我想办报纸。”

  “办报纸?”

  公孙炮和君小差被他这奇异想法给弄傻眼了。

  君小心更形得意;“不错,我知天下人秘密,当然可以出报纸,保证轰动武林。”

  公孙炮叹笑:“一下开当铺,一下办报纸,真是大企业!”

  君小差补充一句;“还有一项,是职业被追杀者。”

  这话意来三人笑成一团。

  若君小心当算公开天下人秘密,不被追杀得片甲不留,那才叫怪事。

  然而他却兴味十足,非得搞出名堂不可。

  人已救回,再无其他事,君小心这才感到折腾一夜,肚子饿得发慌,逐提议到洛阳城大吃一顿,顺便探探风声,以决定如何办报纸、开当铺。

  三人明白武当派还有神秘组织在追捕他们,是以未敢大露脸,找家小饭馆,先填饱肚子,再买来新衣换上,这才敢出去打听消息。

  城中议论纷纷,谈的最起劲的乃是超级邪童君小心,传言他有仙术,能知过去未来,更能知人善恶,是上天派来清除恶人的仙童。有人却说他用邪术迷惑人心,只要被他迷惑,即被控制,为他做出任何罪行,若不除他,将来世人全会被他所控制。

  种种说法,绘影绘形,说的有声有色,不论好坏,听在君小心耳中,自是无上光荣——原来自己已是武林锋头最健的头号人物。

  然而他却不敢招摇过市,因为他也探出不少帮派在找他,除了神秘组织、武当派之外,七巧轩也算上了,还有一些未知名的人物。

  既然七巧轩也在找人,他们在休刀坪也不能安稳了。

  经过商量,君小心决定溜向江南避避风头,公孙炮自是跟他同行,而君小差则因和爷爷有三月之约,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他得先跟爷爷碰头后再前往江南。

  事已说走,君小心和公孙炮立即往江南游去。

  君小差心知弟弟能力过人,武功差些并无多大关系,他头痛的该是——要是那报纸办成,江湖将闹成何种局面?

  此事恐怕只有上了报,才知晓吧?

  江南虽属七巧轩地盘,但地区颇大,君小心和公孙炮又有意隐身,自是不易让人发觉身份。

  六月天,江南景色宜人,两人顺游长江,直到洞庭湖。

  眼看洞庭湖水一望无际,阳光透来,则水波鳞片闪闪烁烁,从东向西,由近而远,愈闪愈多,愈闪愈雄浑,终如无数金龙蛟翻戏水,沉沉跳跳,将湖面搅动得五光十色,气象万千,紧紧扣住游客眼神,深怕一眨眼就错失了这一切美景。

  君小心一时兴起,也就租来船只,准备游尽此湖,船至江心,四处无人,他则放喉高歌,尽情嘶吼,歌如杀猪,他却乐此不成公孙炮也被吼出兴致,也张喉大唱,一老一少就此相互厮杀。

  他们终于发现一猛吼尽歌竟能让人如此快活。

  歌已唱尽,只好乱吼了。

  “天下第一当到此一唱——”

  两人手舞足蹈,自也沉醉其中。

  虽然湖面宽广,却怎能让两人高声乱吼,不多时,四面已有不少船只划来,远远地指指点点,还以为遇上了疯子呢!

  两人见及那部围着四面,又指又点,以为是在欣赏,唱的更加卖力,连带动作,竟然如戏台花旦,唱起野台戏来。

  两人拈着手、垫着足,金莲移步地摇来晃去,更憋起女人声。

  “依是佳人……卿爱我吗?……咚咚呛!”小心唱道。

  “我矮(爱)……矮(爱)死了——”

  “矮(爱)得好……咱们结为夫妻,拜堂吧……”

  “娘子……跟我来……”

  两人顿时东晃、西晃,眉目传情,勾眼递笑,近首弄姿,那媚、那矫,竟然比戏台上的旦角更入骨三分。

  瞧得那外围部客鼓掌叫好。

  君小心媚眼一抛:“好?好就来呀!俺是潘金莲吨!武大郎安在?”

  “来了一”

  公孙炮一副色眯眯的模样缠了过去。君小心欲拒还迎,又娇又闪,尽把潘金莲的娇娩荡媚给现了出来,惹得一些男主两眼凸大,尽是贪婪相。

  忽而一声大喝:“好!太好了!”鼓掌声更大。

  不知何时,一艘贴金挂银的大船已驶近,船上一名胖嘟嘟的连脖子都不见的中年人笑的甚是夸张。

  他的出现,那些看戏者已不敢拍手,赶忙缩头,划远去了。

  君小心和公孙炮也被这粗沉如猪吃米糠的声音给惊住,动作顿了下来,往那人瞧去,只见他肥胖无比,一个人三个大,光是手臂已有常人大腿粗。头戴玉瓜皮帽,身穿镶金大锦袍,十只手指挂着十枚各式不同的名贵戒指,颈部还缠了一条并有九条金龙的项链,细眼大唇,十足上财主一个。

  他正是名闻江南的九江龙王王吞江,一身棉花功、弥陀肚亦为武林一绝。

  君小心见着这肥种人,不禁想笑:“老兄你……不怕船沉了吗?”

  公孙炮已然窃笑起来。

  王吞江沿哈大笑,两脚猛跳,颤向甲板,轰地一响,船身摆荡不止,他却稳如泰山。

  “本王稳,船更稳,沉不了的!”

  君小心瞄眼:“稳什么?稳破底是不是?”

  “岂会破底?这船板全是乌金所造,再多十头牛也被不了。”

  君小心谈谈贼笑:“如此甚好,否则你一沉……我就要被淹死了。”

  “淹死?”王吞江不解。

  君小心笑哈了腰:“你沉入水中,湖水一涨。我还有命可逃?”

  王吞江终于明白小心是在挪喻自己,不想反笑:“好,好机智、好利牙利嘴,正是上上人选。”

  这话一出,君小心反而笑不出来,戒心道:“你是来找我的?”

  “不错。”

  “你……你知道我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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