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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元刀大喝,不仅送出刀剑,人也欺扑向前,双掌猛击,打向穷于截击长刀碎片而避无可避的郝运。鬼娘子为之尖叫,宝贝兄弟更是惊惶失措,郝幸也感不妙,皆赶着想去救人。然而一切都已走慢,元刀双掌硬击向郝运胸口。

  砰然一响,打得他口吐鲜血,长剑脱手倒栽而退,撞向那棵古松。宝贝兄弟正好将他接住,他已脸色泛青,血气滚腾不已。元刀则漠然立于原地,漠然地接回黑剑,一切似乎都随这两掌而停止。蒙蒙细雨又渐渐地罩向他们,感觉上似乎特别冷。

  宝贝想替父亲治伤,郝运却举手制止。

  鬼娘子早已丢掉雨伞,泪眼涔涔地欺向郝运,泣声道:“你的伤……”

  郝运勉强站起来,有点儿悲伤说道:“我输了……”

  “不,你没输!”

  “输了!”郝运坚冷又说了一句,然后叹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了……”说完已往山路行去,那种落漠老人的形态已从他背影隐隐现出。他的战败,再也让他无心去想鬼娘子是否就此跟着他。鬼娘子悲切急叫,郝运仍是一步步老迈地走下山。

  宝贝兄弟直叫着父亲已追了过去。

  郝幸轻叹也已离开。

  崖面只剩下元刀和啜泣的鬼娘子。

  七夕的雨仍是如此凄清而感人。

  元刀仍是不动,甚至眼光也未移往平日钟情的鬼娘子,大概他已认为战赢此局,鬼娘子已是他的了吧。泪水溶坏了妆粉,鬼娘子忽然坚强般地站起来,冷目地走向元刀。她不再哭泣,甚至连泪痕也抹去,只不过也将含情的朱红胭脂也抹掉。她走向元刀面前,元刀才带有感情地瞧向她。

  她冷漠说道:“你赢了,赢了我,你高兴了!”

  元刀也开了口:“希望你也高兴。”

  “我高兴?”鬼娘子哈哈大笑:“我笑了,我当然高兴!”忽又抽冷笑容:“你赢了,要带我去哪里!上床?”元刀漠然不语。

  鬼娘子斥道:“上床就上床,当夫妻不上床,干什么?”

  说着又狂笑,已转向往回路奔,转向之际,她泪水又落了下来。

  元刀轻轻一叹,提起长剑也默然跟在后头。

  鬼娘子当真如此认命地就甘心跟他成为夫妻?七夕的雨总令人感到哀戚与感伤。

  第十四章 牡丹花下死

  一连三天,郝运都闷在屋子里头,髭胡都长了出来,加上未治好内伤的苍白脸容,他是苍老多了。一大早,宝贝兄弟总是送来煎药及早餐。两人也不知安排这场比斗是对是错,见及父亲如此模样,两从心情也不好过。郝宝道:“爹您以前常说一山还有一山高,输一次算得了什么?”

  郝贝道:“我输了千百次,还不是好好的?你别太难过。”

  郝运长叹:“你们不会懂的,唉……我老了……”

  郝宝急道:“要是您不振作会老得更快。”

  “既然老了,快与慢又有何差别……”

  郝宝道:“差别可大了,你现在是心老,那比人老更可怕。您也该知道百年前的无敌魔群武功盖世,你输在他的招式下,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们不必安慰我,我自己明白……”

  郝宝道:“你是不是以为输在比你年轻的小伙子上,觉得很没面子?”不等郝运回答,又自己回答:“其实武功一事哪分得年龄,您不也希望我们比你强?我们要是打赢你,你是高兴还是悲伤?当然是高兴了。”郝贝道:“就是爷爷也是输给令天山那老疯子,他还不是活得很开心。”郝宝道:“爹您还没悟透生命禅机,你才会如此颓丧,禁不起打击。”

  郝运轻叹:“生命有何禅机?败都败了……”

  郝宝道:“不,英雄永远不老。英雄不在于不能跌倒,而是跌倒还能爬起来。”郝运默然了,他不知自已是不是英雄?郝宝道:“爹,生命的禅机是爬起来比跌倒还难。”

  说完,宝贝兄弟也静默下来。毕竟这话该是郝运要对他俩说的,现在却要儿子向父亲说。郝幸已走进来,淡声道:“老弟,世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一生潇洒得意,从没失败,现在也该学学从失败中成长,这点你比阿宝和阿贝差得多。有何不能言老?人老乃是天经地义,去对抗它是自找苦吃。只有心是可以永远不老。你自己慢慢想,想通了,你的伤就会复原,想不通,你的伤也会复原。不过你得永远呆在家里别再出去受伤害,知道吗?”转向宝贝;“我们出去,让你爹慢慢想,心老只有他自己能医,我们只能做到这里。”说着淡然走出,似乎世上再也无任何事情能惊动她。

  宝贝兄弟关心地瞧了郝运一眼,也默然离去。

  留下郝运,不停地幻出郝宝所说的话——英雄不老——爬起比跌倒难。

  将床旁烛台轻轻一拨,它已倒于小桌面,晃滚着,这不就像他自己吗?他凝视着倒倾烛台,长叹不已。三天了。

  鬼娘子足足躺在床上三天,她衣衫散乱,体态撩人,甚至表情都隐露着渴求。从庐山决斗以后,她就一直躺在床上,等待着元刀来办那件事。这是一间废弃已久的荒郊古宅院,那张床也只是铺着木板,和从床前帘布拉下来的床单。一切都如此简陋,然而却掩不住鬼娘子迷人的身躯。

  三天了,元刀一直守在外头。

  他似乎不敢冒犯鬼娘子,还是觉得在此荒宅实在没什么兴趣?然而他只要想起那种事,仍自怦然心动。三天了,鬼娘子从先前的愤恨激动,转为沉静冷漠,直到现在的轻吟渴求。她心情似忽在转变,身躯也有了变化。她不再衣衫整齐,甚至已轻解罗衫,露出淡红淡透明的肚兜,隐露着尖耸的酥胸。她不自知而难奈般地缩高了玉腿,罗裙从膝顶滑下来,一大段白盈盈玉腿隐隐现现就快露光了下半身,她嫩滑的双手渴求地抚着身躯,渐渐地轻吟着,在柔弱烛光下,露出一幅撩人春女图。元刀终于忍不住,他打开了门,呼吸急促,却压得沉沉,而把脸颈逼得血红红。鬼娘子听及门扉声,瞄一眼,半张半瞌的眼眸更是欲火高升,双手不禁耸恿挑逗地往胸口寸寸摸去。“来呀……我们已是夫妻了……”声音轻吟,荡漾着春意。

  元刀欲火陡升而起,他终于战胜了美人,马上扑向鬼娘子,抱着即亲,双手不停游动捏抓,一副饥渴贪狼般呈现动物原始欲望。鬼娘子不断地呻吟,任由元刀揉捏抓抚,她眼睛紧闭着,感觉得出身躯一件件衣衫被褪去,赤裸裸地呈现在他身前,她身躯微微抖颤着,红唇也颤了起来。元刀忍受不了,也褪去裤子,已来不及褪衣衫,他渴求地办那件事,整个人早己陷入疯狂,呼气如牛,满脑子欲火焚身。就在重要一刹那,鬼娘子突然变了,右手从背部抽出,不知哪抓来的利刀,又狠又准地刺向元刀心窝,直没刀柄。元刀呃了一声,整个人抽硬,动作已停下来,两眼瞪直而不敢相信地瞧着鬼娘子。“你……”他感觉到周身的血已往胸口聚去,心脉似在蠕动。

  鬼娘子冷森无比:“你该死!”

  匕首已没刀柄,她再刺不下去,只有上下扳动,元刀整个人又抽搐,他想伸手抓向刀柄,却觉得手指发麻,不听指挥,那血像滚烫的热水烫向了心窝,烫烂了肉缩的心。他整张脸已曲扭,脸色苍白得吓人。“我……不甘心……”

  “你该死!你想占有我,侮辱我,你就该死!”

  鬼娘子更狠地将匕首挑刮抽动,烫红鲜血从隙缝中泄射出来,泄得她胸脸殷红,她仍不放手,又戳又挑了数刀,鲜血涌盈而出。元刀终于渐渐地软弱而倒下,他仍然抽了最后一口气,露出他认为是笑容的痛脸。“我还是……爱着你……”渴救着什么回答,终究得不到答案而倒卧鬼娘子身躯。鬼娘子怒呸一声:“谁要你爱,不要脸!”反手一摊,将元刀推倒,已爬起身子。元刀竟也瞌下了双目。“我说过,谁要阻止我跟郝运在一起,我就杀了他,你算会么?”

  鬼娘子又戳了他一刀,留下匕首在他身上,抓起帘布往赤裸身躯擦去,想擦掉污血。擦了两下,觉得肮脏,丢下帘布,拿起长衫,又在床沿拾起那把宝剑,匆匆找到后院那口古井,放下吊桶舀出水来将身躯一寸寸洗静,方自穿回衣服。一切就绪,她才定神过来,又骂了元刀两声,瞧瞧宝剑,怒意已升:“你敢打败郝运!我毁了你!”当下找石头猛打,叮叮当当,剑身就是丝毫未损,砸了老半天,气不过,只好将宝剑丢入古井。她恨道:“砸你不成,也要把你淹得烂锈!”

  骂了几句,她才想到郝运仍受伤,不知情况如何,遂急忙地往顶山奔去。可怜元刀爱欲焚身,就此葬在女人肚皮下,死得甚是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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