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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昙花及梁小福也表示未找及宝贝兄弟。

  老太婆十分不解:“除了那岸口,环岛四周都是悬崖,他们如何脱逃?”

  梁小福稍含得意:“其实大英雄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他还可以一吹气就把凉亭震垮呢!”摸着斑痕光头,他仍非常怀念被剃头而被凉亭压顶一事。

  老太婆若有所悟:“也许我低估两人了,他们可能攀崖而逃。”

  她想到的是宝贝武功已恢复,所以才敢攀崖,却未曾想过两人武功尽失也敢玩命地去攀高崖。

  既然猜测有此可能,老太婆立即又赶向渡口,跳向小舟,她想宝贝若从悬崖脱逃,仍须游向海中,只要自己时间不要差太多一样可以把两人逮回。

  她运功操起小舟,竟如飞鱼般快捷,穿游海上,她想先绕岛一周,再确定追缉方向。

  此时天色渐渐阴黯,海风啸刮更急,凭添几许凄凉,天边寒星闪烁,青光暗吐,寅夜中,只见得黑青一片。

  宝贝兄弟仍在孤军奋战,两人攀攀滑滑,也落攀八九十丈,再过二十余丈就可抵达崖底。

  两人仍小心翼翼,一寸寸往下滑,虽仍有惊险状况出现,但比起刚攀滑那一段,危险度已减去甚多。

  再攀滑约三刻钟,已剩十余丈,郝宝但觉危险已去,遂喜叫道:“逃难成功!”整个人已倒弹射出,敢情是想回味先前断层那幕情境。

  在上头的郝贝被他一荡小腹被拖得十分难受,急叫道:“阿宝,又遇上断层了?”

  郝宝轻笑道:“没有,反正只差十来丈,一滑就落地,你想不想再玩?”

  郝贝往下瞧,觉得地面结实多了,遂点头:“好啊!”竟也突然松手,直往下落。

  郝宝未想及郝贝说松手就松手,他人在下面,又未荡出去,郝贝滑落,正好压在他头上,郝宝挡不了他的冲势,哇哇急叫,双双往崖底落滚坠去。

  郝贝不明究理,问道:“这次这么快就接住了?”

  郝宝急叫:“拿是接住,是被你压住!”

  话未说完,一块岩石凸出崖面,正好挡住郝宝背臀,撞击之下,两人已斜射地面,唉唉尖叫立时传出,在空中连滚数滚,方自跌落地面,像摔蛤蟆摸一样,叭地一响,两人已四脚朝天,大大方方躺在地上。

  郝贝痛叫:“不好玩。”

  郝宝也唉唉痛叫:“谁叫你砸得这么快?不过还好,总算逃过这魔鬼崖。”

  两人往悬崖瞧去,笔直直通天门,不禁嘘气,自己竟然如此大胆,去攀这要命的峭壁。

  郝贝叹息:“哥,我们的人生,难道须要这么多灾多难吗?”

  郝宝已坐起:“这问题以后再说,咱们还没逃开这鬼岛,随时有被逮回去的可能,走吧!”

  两人捡拾一下抛下来的干肉,绑在身上,匆匆往海中游去。

  茫茫大海一片墨青,也不知游了多久,忽然发现远处有灯光照来,一点如豆,但在此墨夜中已显得特别明亮。

  宝贝兄弟欣喜万分,莫非是陆地到了?

  两人挤命游去,灯光愈来愈大,也已瞧见此灯高高悬在岸边,很明显,陆地已现。

  郝宝欣喜笑道:“我知道逃难一定会成功,咱们快上岸!”

  两人挤老命地往陆地游去,及至踏上地面,两人已有脱力感觉,双双趴在地上,心满意足地先享受自由滋味再说。

  郝宝轻笑:“妈的,这老太婆把我们整惨了,哪天非得好好整她一顿。”

  突然有声音传来:“是吗?”

  这声音正是宝贝兄弟最不喜欢听的声音,两人笑容已僵,急目往前瞧去,那尊魔鬼般地老夜叉怎会站在前面,还对着自己笑。

  两人实在搞不清为何游了老半天,仍逃不出老太婆手掌心?

  其实宝贝俩忽略了方向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大海之中,没有指示方向的目标或仪器,就如在雾中行走,以为自己走得甚远,其实却在原处打转,再加上此处潮水是往海岛涌流,自然地把两人又带回此岛。

  而老太婆在搜寻不着之后,不得不做最后打算,也就是希望潮水能将人送回,所以她也点了一盏灯笼做指示,果然宝贝兄弟见着灯笼,双双又告自投罗网,所有的努力,全是白费。

  两人相对无言,整张脸快苦出汁来,瓜皮帽也不知去向,竖直的头发在海水失去附着力时,又纷纷竖起,倒有一种怒发冲冠的不甘心。

  老太婆冷冷一笑:“你们也够大胆,想逃出老身手掌心,是不是不想活了?”

  宝贝兄弟心知此时想再脱逃,实比登天还难,赶忙收回心神,装出笑脸。

  郝宝僵笑道:“老阿婆,我们不是想逃,我们只是出去游泳,随便玩玩罢了。”

  郝贝也陪笑:“对,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老太婆冷笑:“随便玩玩,还要带那么多肉干绑在身上?”

  宝贝俩为之一楞,这才想及腰际还缠着不少肉干,两人表情更窘困。

  郝宝干笑道:“我们游泳很容易俄的,带点肉也是应该……”

  老太婆冷笑:“你的一点点,就是老身一橱子的腊肉,一个月的伙食?”

  郝宝处变不惊,笑道:“后来我觉得带得太多,所以又给您送回来……”

  他和郝贝解下腰间肉块,想交给老太婆,一脸暖昧笑容。

  老太婆笑在心里,嗔斥道:“给我提着,下次再敢逃,打断你们狗腿!还不给我回去!”

  宝贝兄弟俩暗自苦笑,急忙闪过老太婆,顺着石阶往回走。

  老太婆在后压阵,见着两人狼狈模样,不禁暗自窃笑,猜不透两人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也猜不出两人是从何处脱逃?

  及至木屋,昙花和梁小福已提灯倚门而望,瞧及宝贝兄弟返回,忧喜参半,忧者,宝贝兄弟脱逃未能成功,喜者,又能见到两人,而且平安无事。

  老太婆叫宝贝兄弟站在屋前,还替两人画了圆圈,冷道:“你们体力这么好,就陪老身到天亮!”

  宝贝兄弟干笑不已。

  郝宝道:“要是你累了就先去睡,我们会自行发泄体力。”

  “好,老身这就睡了。”

  老太婆两眼一眯,已睡在小池旁边一张长石板上,只要眼睛张开,随时可以瞧及宝贝兄弟,看来她是要守到天亮。

  宝贝兄弟眼看是走不掉了,遂坐往地面。郝宝暗叹:“老太婆体力可真好,还想挑灯夜战,咱们斗不过她,—先睡再说。”

  宝贝兄弟就想躺下,岂知老太婆突然反手打出石块,砸得宝贝兄弟唉唉痛叫,老太婆才冷笑道:“给老身站着,哪有这么便宜?”

  宝贝兄弟赶忙挺直腰杆,连声叫是,免得再吃苦头,老太婆这才暗笑,再次闭目养神。

  昙花和梁小福爱莫能助,望着两人,又是同情又是莫可奈何。

  郝宝着实够累,总该想个法子,然而老太婆又在眼前,想偷懒都无法得逞,左想右想,想到了梁小福,遂往他瞧去,双手避着老太婆,比划了一阵。

  梁小福终于会意,遂找来两把锄头暗自抵向宝贝两人背部,而宝贝兄弟早已正面转向老太婆,挡去锄头,使她无法瞧见。

  宝贝兄弟有了锄头托背,自是舒服多了,多站几个更次也没关系。

  昙花和梁小福见及两人情况好转,心情稍安,也席地靠墙,喃喃入睡。

  老太婆起初仍随时张眼偷瞧,但觉两入似乎已害怕,不敢再偷懒,久而久之也昏昏人睡,折腾一天,她又上了年纪,不累才怪。

  宝贝兄弟靠久了,觉得不甚理理想,干脆把锄头插在地上,坐在锄头铁板上,果然更加舒服,两人也从此相安无事,坐睡到天明。

  及至鸟鸣声传来,老太婆方自惊醒,瞧瞧东方已吐白,晨露欲滴,早晨已临,她才想起昨夜事情,急目往宝贝兄弟瞧去,只见两人双腿是有点弯,大致上站得还算满意,她起身活动一下筋骨,不时往两兄弟瞧去。

  不瞧还好,愈瞧愈觉得不对劲,宝贝两人竞然睡的如此之熟,还不断传出梦嗌般笑声。

  “难道他们功夫已致化境?!不可能!”

  老太婆立即走向两人面前,伸手往两人脸上晃了晃,两人仍未惊醒,一副陶醉梦中脸容,老太婆上瞧了几眼,发现两人双腿松垮垮,根本未吃身躯重量,颇觉有异,马上转身瞧向两人背后,这才发觉两支锄头笔直地撑在两人臀部。

  她已忍不了笑意:“这两个小王八,尽是出些馊主意!”登时大喝:“给我站好!”已走向两人面前。

  宝贝兄弟被喝,立即惊醒,还不知发生何事,已发现老太婆站在眼前,赶忙打哈哈干笑。

  老太婆謔笑:“站了一夜,累不累?”

  宝贝兄弟急忙点头,郝宝急叹:“累,累得骨头都发疼了。”

  “发疼?过来让老身瞧瞧。”

  “喔……”

  郝宝当真往她走去,这一走,锄头可就现了形,郝贝见状,立即把他拉住,急叫:“阿宝……”

  郝宝这才想到背后还有那玩意儿,再也不敢往前走,溜目往梁小福瞧去,恨不得他能及时把锄头给拿走。

  然而梁小福和昙花也满是紧张,却无能为力,尤其宝贝兄弟又把锄头插在地上,要拔出来,谈何容易?

  不由他们互通消息,老太婆已冷道:“你为什么不过来?难道骨头不疼了?”

  郝宝急忙挤出苦痈着脸:“不,是疼得连走都走不动了。”

  “有这回事?我看看好了。”老太婆想替郝宝验伤,准备走过来。’

  “不,你不能过来!”宝贝兄弟更急,郝宝立即展露笑容,表现得无所谓:“不必了,我想一下下就会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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