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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它采了薰烟性质的迷药,小千很快引燃枝叶,往剑痴薰去。

  小貂儿采的药,似乎都没失手过,小千很容易就将剑痴给迷倒。

  啪啪两个巴掌已打向剑痴,小千已呵呵笑起来:“你很行么?敢打我响头,也不探听探听我绿豆门主是何来路?”

  又打了几个耳光,小千才拿出挂在墙上的衣衫,撕成布条,将他反手捆绑,连双脚也一起缠上,这才军心大定的躺下来,累了一天,也该睡个饱。明天才有精力去收拾剑痴。

  他已含着笑意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咆哮将他惊醒。

  已是日上三竿,晴天一片。

  剑痴挣扎吼道:“小畜牲你竟敢暗算老夫,你不想活了?”

  小千懒洋洋的坐起来:“一大早的,吵什么?有话等我睡醒再说不行吗?”

  剑痴怒道:“还不快放开老夫!”

  “放你?嘿嘿!你以为在演戏啊?说放就放?”

  小千不理他,懒洋洋起身,走向崖壁山泉,先清洗一番再说。

  剑痴挣扎一阵,仍无效果,不禁更怒:“小畜牲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到老夫头上来?”

  “动你?我还想宰了你呢?”

  小千抽出那把利剑,冷森逼向剑痴:“说,你可认识一个叫绿江漓的人?”

  “什么鬼名字,老夫不认识!”

  “你当然会说不认识!”小千冷笑道:“等我剃了你的胡子,你就会想起来了。”

  “你敢……”

  “敢”字未落声,利剑已挥动,可怜剑痴左脸腮胡已飞了起来,只剩下巴一小撮,看起来脸就长多了,也滑稽多了。

  小千噗嗤笑道:“你说对了,我敢,我没有什么不敢的。”

  剑痴怒红了双眼吼道:“你当老夫是什么人……”

  “落在我手里,什么人都一样,只有分听话与不听话而已。”

  小千谑笑不已:“不知你现在认识绿江海了没有?”

  “呸!”剑痴呸出口水,不屑回答。

  小千轻笑道:“你是不是呸胡子太长呢?”

  长剑一挥,右边腮胡又不见了。

  剑痴怒得咬牙切齿。

  小千悠哉悠哉道:“看不出你还是条硬汉,没关系,我是专制硬汉的,下一剑可要剃掉你的眉毛了!”

  “你敢——”剑痴又已发怒的挣扎,全身肌肉一条条浮起,活似头野牛。

  小千可稳得很,谈笑风声道:“这句话你不是说过了吗?别白费口舌啦,说些有用的嘛!”

  长剑一挥,当真想把他眉毛给削下来。

  剑痴又急又怒,在喝吼叫不已:“你敢—一啊——”

  他揪足全身力道,肌肉突似猛涨了一倍,那股霸气,足可撕裂雄师猛虎。

  就在肌肉绷最紧,声音吼得最尖时,啪的一响,他竟然不可思议的挣断缠在手腕的布条,饿虎扑羊般已擒向小千。

  小千哪知对方竟有如此神力,眼看布条已断,哪还顾得了再削眉毛,一声“糟了”,拔腿就跑,若被逮着,那才叫真的糟了。

  可惜他运气并不好,情急之下,一个转身,已像丧家之犬没命的逃,也不考虑方向是对还是错,只逃了两步,已撞向岩壁,啊的一声,已昏过去了,身形已笔直的往后倒去,倒的倒也干净俐落。

  剑痴本是一脸怒火,见他如此戏剧化的撞岩昏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实想不出天下怎会有如此奇异小孩,专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笑了几声,他才反回现状,摸着被削去的胡子,怒意也再次升了起来。

  “小畜牲,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解下足踝布条,已把小千给缠上,不但如此,还解了小千腰带,缠的更是紧密,就算真的猛牛也未必挣得脱。

  他很快将小千提起,抓小鸡般的往山泉淌去。

  冷泉淌脸,小千已悠悠醒了过来,脑袋还是沉痛痛的,额前已长了个不小的红印,撞的还不轻。

  他苦笑不已:“这下真的惨了!”

  “你也知道惨?”剑痴冷笑,将他丢在地上,冷喝道:“说!是谁叫你来暗算老夫?”

  他口吻竟和小千方才有所类似。

  小千干笑道:“老兄,我们不是在演戏吧?”

  “谁跟你在演戏?”

  “既然不是在演戏,那该是你被绑在地上才对呀!怎么马上就变成我了?”

  剑痴想笑。却强忍笑意,冷斥道:“我没时间跟你瞎扯,快说,是谁指使你?否则……”他已拾起地上利剑,也想如法泡制剃小千胡子。

  小千却悠哉笑道:“免了吧,想剃我胡子,别说是胡子,连脑袋都光秃秃,你能剃什么?”

  剑痴微楞,突又冷笑:“别的没得剃,就剃你眉毛!”

  长剑一抖,剑锋冷森森的已逼向小千眉头。

  小千这下可急了:“住手住手,我可没剃你眉毛,当时演到这里,你就挣脱了,所以这段不能算数。”

  “你不算,我可算的清清楚楚!”剑痴冷笑,剑锋已逼得更近,他也想剃掉小千眉毛以泄怨气。

  小千已急叫:“住手住手,我说我说!”他挣扎扭着头,以免当真遭了剃眉之殃。

  剑痴冷笑道:“谅你也不敢不说!”移开利剑:“要说就给我老实说,再耍花样,决不留情。”

  小千无奈苦笑:“演到这里,挣不断布条,只好说了,你想知道什么?”

  “谁指使你来?”

  “我。”小千回答很干脆。

  剑痴怔愕,立时斥道:“你胡扯!”

  “谁胡扯?你怎么不再问下去,光扯个什么劲?”

  剑痴冷笑:“那怕你不说实话?”一闪神,又问:“谁是绿江漓?”

  “你明知故问。”

  “你这是什么答案?”剑痴已有了怒意。

  小千冷笑道:“标准答案,你明明知道他是谁,干嘛还装蒜的来问我?”

  剑痴嗔道:“老夫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小千截口怒道:“你还想装?好,我告诉你,他就是我爹,十五年前来找你要那把鸣蝉剑,结果你一定把我爹给害死了,我是来替父报仇。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每想至他爹,小千都有一股不能克制的激动,也许是父子亲情使他如此吧?

  剑痴霎时怔愣了,这些事情,他想都未想过,听都未听过,怎会突然揽上了身?

  小千更形咄咄逼人:“怎么?被我猜穿了吧?你最好一刀杀了我,否则我永远跟你没完。”

  “我没有……”

  “没有?事实具在,鸣蝉剑又在你手中,你还想狡赖?”

  剑痴嗔吼道:“老夫没有——”

  小千冷笑不已:“不认罪也由不得你。”

  “你信口雌黄,无凭无据……”

  “什么没有凭据?”小千怒火更炽:“老实告诉你,这事全是来自武帝口中,当初我爹留下字条就是给武帝的,信上也写明要来找你取那把鸣蝉剑,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难道武帝会骗人吗?难道那字条十五年前就白写的吗?”

  “是武帝叫你来的……”

  “他叫我不要来,我偏要来,我就不相信拆不了你的阴谋。”

  小千卯了心,什么计划,什么不能打草惊蛇?他都已抛诸脑后,只想逼迫剑痴承认一切。

  剑痴却怅然了,一把剑已垂落地面,似乎刹那间已老了许多。

  他喃喃念着:“会是武帝说的?真会是他?……”

  “不是他,我怎知你和他的关系?我怎知你的阴谋诡计?”

  “字条在何处?”

  “你捆着我,我怎么拿?”

  剑痴很快掠向小千身躯,突然发现有东西会动,以为有诈,立时收手:“那是什么?”

  小千冷笑:“你管不着!”

  凭经验,剑痴已猜它为小动物,而且也被布条缠在胸口,只要不碰它,该无大碍,遂又往小千身躯搜去,终于在左胁方按及纸类东西,马上挥剑划开衣衫,取出了那封蜡黄信笺。

  摊开一看,写的和小千所说,一模一样。

  他不禁激动不已:“武帝在何处?”

  “在你的后头,随时准备要你的命!”

  剑痴马上转身,连绵山峦一片,哪来的人影?方知受了骗,再次追问:“武帝到底在哪里?”

  小千冷笑,懒得回答。

  突然间,剑痴似衰老了许多,抓着信笺左手已颤抖起来,身为一个绝顶高手,岂是随便会抖起双手?这事对他刺激似乎相当严重。

  猛然咬牙,长剑一挥,已削去小千身上布条,默然道:“你走吧!”

  如此突兀,反把小千给惊住了,诧然不已的瞧着剑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走,走得远远,永远不要回来!”剑痴冷森道:“我没见过你爹,他也没来找我,你给我滚!”

  小千缓缓站起来,整理一番衣服,冷道:“别以为你放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只要一天找不出我爹下落,我就一天跟你没完!”

  打也打不过人家,留着已无多大用处,小千说完已掉头就走,走的却心不甘情不愿。

  剑痴呆楞楞的看着他离去,才失神的瞧着信笺,蓦然激动暴喝,将信笺抛向空中,长剑疾挥,剑光闪处,信笺已化成碎片纷飞飞向天,飘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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