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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笑了笑,他又走进西厢房,只发现一空鸟笼及一张卧床,床上有红绸丝被,如此而已,小邪有点失望,后山怎么比不上前院?

  再往里边走,厢房后为一小祠堂,正传出阵阵木鱼,及诵经声,小邪心中生疑,往前探去,只发现祠堂里面供着释伽牟尼和南海观音菩萨,一白衣美妇跪在佛前念个不停。对念经小邪也没兴趣,转头东走走,西逛逛,地方小,不到盏茶工夫已走完,也无什发现,小邪自言自语道:“那女人想必就是韦亦玄他老婆,嘿嘿!原来他们两个还是冤家哪!”

  又走了半晌,小邪心烦:“看来这里也没什么好玩,不如回去看看那小尼姑!”一想到韦瑶琴刚才被理头发的情景,小邪已吃吃直笑,脚步也加快,走过吊桥。

  “哇咔!”他妈的全堡怎么都站满了人?小邪一走过吊桥,正想掠进后城门,已发现整个飞龙堡已站满护卫,他想:“这大概是追我来的。哼,俺要给你们逮着,俺就不叫杨小邪,从此不用通吃小霸王的封号。”一昂头,“噢呜……”他学狼嗥一声,往堡里奔去。这家伙真的是不要命了,老往危险钻,也许他自恃跑功天下第一吧!

  “在这里!歹徒在这里!”果然小邪一现身,立时千军万马涌向他,有若蜜蜂缠人,多得无以计数。

  小邪轻笑数声,自恃跑功了得,边跑边唱歌,前方有人往后跑,左方有追兵跑往右边,东院西院,南厢房,北厢房乱转个不停,堡主也被惊动追了下去。

  “站住!”堡主大吼,其声如雷。

  小邪也被惊住,转头往堡主望去。此时正在大厅。

  小邪知道他就是堡主,却装作不知道:“大脸的,你又是何人?竟管起我通吃小霸王的闲事来!”他心中实在想笑,强忍憋了下去。

  “放肆!”师爷冲上来,叫道:“小娃娃,你竟敢对堡主如此无礼,看我莫道仁收拾你。”话未完双掌一扬已逼向杨小邪,存心一掌掠倒小邪,但被堡主止住,堡主是想问明来历再做打算,省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小邪笑道:“放屎?放屎就到茅坑,在这里多没卫生,长得这么大了,连点礼貌都不懂!”他是将“放肆”当“放屎”了。

  莫师爷气得脸红如紫,怒道:“妈的,可恶!我不剥了你的皮誓不为人。”

  小邪哈哈大笑道:“老头,你娘是个“寡妇”也就罢了,你还要剥了你妈的皮,让她不能为人,看你这做儿子的有多残忍啊!”他把“可恶”听成“寡妇”。

  师爷实在拿他没办法,再也不敢开口,免得等一下老爹也遭劫了。

  堡主被这一闹,有时间让他平息愤怒之气,心情现已较为缓和,他道:“小娃儿,你为什么跑到飞龙堡来闹事,我飞龙堡可有得罪你的地方?”

  小邪叫道:“别什么哇呀哇儿的叫着,那是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才会叫出这种声音!”

  堡主脸一红,怒道:“你你你,真把我气死了。”

  小邪叫道:“什么泥泥泥?叫点石头不行吗?在你爹面前竟说你七十了,多么不孝顺。”小邪心中暗自好笑,他发现他对说这种拐弯抹角的话也有一套,他把“把我气死了”当作“爸我七十了”。

  堡主气极而怒,大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人啊!给我拿下!”他手一挥,立即群起蜂涌而上。

  小邪也不迎敌,轻笑数声往右边冲去,双手飞刀射出十余把,叫道:“我当然不识好歹,呆头鹅,我如果是好东西,也不会找到你们头上,笨哪!”

  小邪跑功实在了得,东窜西窜,再加上他们六大高手都还未出手,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左护法尤郎生见大家一时无法将小邪拿下,一跃而上,大叫道:“站开!”

  众人立即闪在一边掠阵,将小邪困在人群中。

  小邪一看高手出手了,他叫道:“老头,他们不行你行吗?”吗字还没出口“大悲掌”已罩了上去,这是他惯用伎俩——偷袭,既然要打架,他可从来未落人后出手。

  尤郎生不愧是老江湖,临危不乱,“龙虎拳”耍得虎虎生威,勾、挂、推、劈、击、撞,以精奥武技,直逼小邪全身要害。

  两人夹缠数十招,渐渐的小邪因为内力不足,已走下风,应付起来有点吃力,但还不至于手忙脚乱。

  尤郎生见四十余招已过,竟未能将这乳臭未干小孩擒于自己掌下,面子有点挂不住,狂喝一声,一招“龙腾虎跃”已化作千百只人影,分由八个不同方向罩向小邪中宫及上三路,其在抢一个快字,希望这一掌能将小邪击于掌下。

  “来得好!”小邪见他招式已变,必定是杀着,但他童心未泯,竟想以血肉身躯去抵挡这凌厉的掌势,去完成他的愿望——打尤郎生几个耳光,只见他不闪不避,“佛行千里”化作一阵疾风欺身向前,双掌齐扬,左封势,右出掌,快逾电闪,“啪啪啪!”小邪已结实地打了尤郎生三个耳光。正得意时,胸口已吃尤郎生一拳,“砰”一声他已倒飞入人群撞在墙上,但随即腾身往左边窗口钻,人影一闪即逝。

  尤郎生惊叫道:“邪门,这小子挨了我一拳,竟然没事!”也顾不得被打了三巴掌,追了下去。被打虽然丢人,但如果将人捉回来,也可以挽回一些颜面,但如果以他身份之尊贵,竟连一个毛头小子也逮不着,如若传出江湖,那他的脸是丢大了。

  杨小邪与人过招,都是抱有一些开玩笑之心态,尤其是打人脸颊,更是习惯成自然,而武林中人都知道,被打巴掌比挨刀子还丢脸,皆以被打巴掌为奇耻大辱,因为对方既然轻易能打人家巴掌,哪他可以轻易取对方之性命,那有像小邪那样,以挨打来换取他过过打巴掌之干瘾,但天下除了他以外,也很少人有这种本钱。

  不久,在后院小邪终于又被围住。这次可不比前次,总护法剑平关、总坛主李步尘、总管洪英、师爷莫道仁、左右护法尤郎生和纪腾云,都亲自出马,这下子,任凭天下绝顶高手也难以走脱,何况是小邪。

  小邪转目一看,叫道:“哇咔!完了,这些大人物怎么都来了?我他妈的死定啦!”话未完,他已决定按照常例,先下手为强。说归说,小邪一点畏惧心也没有,只见他双手齐扬,两把飞刀电也似地直取剑平关及李步尘,大喝一声,乘此空隙施展出“一鹤冲天”,往假山掠去。这一射一跃之动作,快得匪夷所思,令人难以想象,这么小的一个孩童竟有如此机智和冷静的头脑,在群雄围困之下,还能乘隙脱逃。

  但毕竟小邪功力尚差一大截,掠走虽快,一停一滞双脚点向假山想腾身飞回屋顶,这时已有两条人影快逾奔雷,有若幽灵般射向小邪,“哪里逃!”

  一声大吼,三条人影在空中一触,“哇!”小邪背后已中两掌,哀叫一声,如断线风筝的摔向假山后面。只听“咔嚓”、“隆”两声连续传来,小邪已消失在假山后面。原来他已掉进一道活门机关之中,机关一开一闭,已恢复原状,好像一切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两条人影飘落地面,正是总管洪英,及右护法纪腾云。他俩马上走向假山后面寻探一番,觉得小邪已确实落入机关之中,这才放心。

  洪英笑道:“这小娃娃一掉入蛇坑,不出两个时辰,必定变成一堆白骨。

  可怜他本罪不该死,没想到老天却要了他的命。”语气之间已缺少了正派人士所俱有之怜悯之心。

  纪腾云道:“这小子是罪有应得,他不该将飞龙堡当作土地庙,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这是任何轻视本堡的下场。”

  这时堡主也走过来,他叹道:“没想到一条小生命就如此结束了,罪过,罪过。”他有点感慨,好象有一天他也会突然间没想到就去了似的。

  莫师爷道:“堡主,这家伙没教没养,出口尽是粗话,而且又侵入本堡胡作非为,死了算他好运,要是不死,只怕弟兄们也容不了他。”

  莫师爷是尝过小邪的苦头,现在人死了,他也放放马后炮,安慰一下自己。

  堡主叹道:“算了,算了,再想下去,不知道要替多少人惋惜。这小娃儿不知是什么来路,武功时高时低,甚是能挨打,实在怪异非常,你们看得出来他的武功师承来历吗?”他向众人发问。

  莫师爷臆度半晌道:“看他的掌法有点像少林派的“若禅掌”,又象昆仑派的“碎骨掌”,可惜交锋时间甚短,属下无法肯定。

  总管道:“依属下看,这小子所用招式有点象近几年名震武林‘环宇一奇’欧阳不空的‘大悲掌’,因为属下曾见过这种掌法,这小娃娃不论出手或攻击,都和欧阳先生差不多。”

  堡主叹道:“希望这三方面都不是,否则我们飞龙堡麻烦就大了。”

  那管家林白走上来,拱手躬身道:“禀堡主,属下知道他的来历。”

  堡主眼睛一亮,道:“你知道?快说,让我们也有个准备。”

  林白道:“禀堡主,属下接他上山时,他称自己外号叫“通吃小霸王”

  杨小邪,是来找小姐报仇的。”

  如若没特殊事情,堡主并不会让女儿到处乱闯,就是要出去,也得经过他答应,否则属下也会回报一声,但韦亦玄心知自己女儿最近并没有出堡,怎么会得罪了这位少年?也许他已忘了这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林白道:“属下也不大清楚,不过小姐数月前从关外骑黑龙驹回来,那黑龙驹的尾巴就是被这小鬼砍掉的。”

  堡主这才明白过来,他道:“原来是这回事,你怎么不早说呢?看来这冤仇可能麻烦了,去请瑶琴这丫头来,我有话要问她。”

  韦亦玄想,在外面人家已经将飞龙堡大小姐不放在眼里,将黑龙驹斩掉尾巴,而现在又寻上来挑衅,这已非一般武林的寻仇,而是派别之争。他怀疑是神武门干的好事,可惜他并不了解小邪是怎样一个人,否则他非笑死不可——天下竟有人为了意气之争而得罪天下第一堡飞龙堡。这种事讲出去,任谁也不会相信,但事实却是如此。

  林白急道:“禀堡主,小姐她……”

  堡主道:“林管家,小姐不在吗?”

  林白道:“不是,小姐她……”

  “到底什么事,你直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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