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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这是我的事,而且现在也还不晓得,你们只负责将坑挖好,然后好好休息,等晚上大家合作,将那些摔下马的土匪一个个捉住就没事了。”

  众人虽然有点不信,但在没有办法之下,估且试他一试,又何妨?都点头表示同意合作。

  小邪又道:“你们别怕,那些土匪只是首领武功较强,其他的武功平平,很容易对付,不过我们必须在第一次行动就将他们全部放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车夫道:“我们尽力就是,真有不行,那也不能怪谁了。”

  “正常!这种想法正常。”小邪道:“但布置一个陷阱是不够的,屋子左边是一座山丘,杂草丛生,不必管它,小屋右边照样挖坑拉绳,好让土匪跑时再次落入陷阱。最后一道是我引土匪来到这地方以后,需要两人绕到他们后面,将绳子拉起来,这样土匪想往回跑都跑不掉。”

  乘客问道:“话是不错,但我们有的人力量不够,拉不住绳子,若被马冲过去那就惨了。”

  小邪心中暗笑:“说你们笨还真有点笨,连这小问题也要来问大侠我?”

  他笑道:“不用担心这个,你们找些大木桩钉在地上,不就成了吗?再说绳子绊不住,还有坑洞可以坑死他们,最主要是后路那条线,可要找个较大的木椿,绳子也要使最粗的,否则被土匪跑了,钱可不一定要得回来。”

  小邪虽然很容易就想出应敌之策,但这些对于平日只知道种瓜种菜的老百姓,无疑是一件大难题。

  现在方法都有了,众人在痛恨,以及失银之下,工作特别卖力,不但坑挖得深,还放置了尖木材,希望那群万恶土匪能一木穿心。

  等到全部完工,已是黄昏时刻,秃鹰嗥叫,杂草摇曳,银光中,更添几分凄凉意。

  小邪巡视四处构筑的工事,觉得还算满意,他召集全部的人道:“现在都布置好了,你们休息一下,就进入埋伏位置,一有情况就立即行动。那些妇人和小孩,带到山丘后面,等事情办完再回来,我现在就去引土匪,你们要小心点,免得露出马脚前功尽弃。”

  众人答道:“是。”已各自离开。

  小邪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等一等。”他突然转身道:“我忘了告诉你们,等一下他们骑马冲过来时,你们要在左边点上一小堆火花,因为左边来不及挖陷阱,所以要使诈,他们在中伏之后看到左边有火花,情急之下一定以为那边有埋伏,他们就会往右边走。但别点得太早,要等到他们中了第一道埋伏以后才能点燃,知道吗?”

  车夫道:“这由我去好了。”他想那些老百姓没见过世面,到时候说不定吓呆了,自己虽然也不行,但至少要比他们强得多,还是由自己点火比较稳些。

  小邪点头道:“好!就你去点,各位,拜拜!等着赚钱吧!”说完他已离开大家,消失在草丛中。

  冷风飕飕吹动幼草,月亮已渐渐升起,今夜将是良辰美景。

  小邪轻松愉快哼着山歌,漫不经心寻着马蹄印,一步步追向土匪巢穴。

  “以前三国有个诸葛孔明,诡计多端,我现在比起他来,也差不多嘛!哈哈……”

  小邪最喜欢人家将他比作诸葛亮,而他也时常以此自居,因为小时候他听说书的人,将这位孔明先生说得出神入化,简直已成了神人,他已成为小邪心目中的一位偶像,只要有人说到他,小邪就眉飞目舞喜不合口,好像人家已说到自己一样。只要一有机会,小邪就会将自己比比孔明先生,其结果总是两人旗鼓相当,各有千秋,当然这次也不能例外。

  他愈想愈开心,愈想就愈有趣,不由自主地呵呵直笑着。

  “嘿嘿……想不到我还能和诸葛亮齐名,不错,不错,嘻嘻……这招请君入……他妈的那个字我老是忘记……水缸就水缸,还写一大堆人家看不懂的字,真差,请君入水缸有什么不好?明明就是请君入水缸嘛!”他又忘记了请君入瓮的瓮字,故而找一些理由来解释,只要一找到理由,他就会自我陶醉,认为自己不读书也很行,“请君入水缸”有什么不好呢?

  月已深沉,不知不觉中小邪已发现有笑声传来,他知道贼窝已到,敛收心神,已小心翼翼摸了上去。

  只听匪盗首领笑道:“这小子还真有趣,俺还没碰过,干我们这行还有讨价还价的?当时俺有点怕他出花招,哈哈!原来是怕死,哈哈……”

  “咕噜咕噜……”一阵饮酒声已传来。

  小邪已摸上来,一听暗道:”有意思!原来在说我,哼!别得意得太早,等一下有你瞧的,我可要看你怕不怕死?”再往前摸去,想探看里面情况如何。

  这土匪窝其实算是个石穴,在一巨石之裂缝里,呈三角形约有两人高,愈向里面面积愈大,只见石穴里面堆满许多他们打劫而来之箱子、衣服、饰物……等乱七八糟。

  这时土匪群个个烂醉如泥,东晃西晃,不时发出狂笑及叱喝声,酒大口大口吃,肉大块大块咬,十足绿林风味。

  小邪一看心想:“这些人醉得很,不知还管不管用?”他站起来抖抖身子轻笑一声叫了起来,他叫道:“首领大哥在不在里面!我是小三子。”

  “咔啦咔啦……”小邪这么一叫,里面土匪可乱成一团,撞倒了不少东西。

  “谁!好大的胆子。”土匪首领大叫一声,手提鬼头刀冲了出来,他穿着一条短裤,光着身子,露出一身胸毛,有若大猩猩。正惊讶愤怒望着小邪,等到他看清这位小鬼原来是白天被劫的那一位,他惊奇道:“小鬼原来是你,你是活得不耐烦是不是?白天放你一条狗命你却不要,好!俺就成全你!”

  大刀一挥已往小邪身上砍去。

  小邪甩头就跑,惊叫道:“大王八……八,饶命啊!大王手下留情,我是有重要事情才来找您的,大王请息怒!拜托、拜托!”

  这时土匪也一个个手持长刀冲出来。

  土匪头叫道:“小子,你看什么鸟事?是不是想要回你的银子?还是你娘不能生孩子要俺帮忙?”

  “哈哈……”众土匪一看来的是名不经传的小鬼,先前紧张的心已消失殆尽,代而起之则是嘲笑与戏弄。

  小邪一看已和土匪接上口,知道事情好办了,凭自己吹牛功夫,那有行不通的道理?他笑道:“我又没娘,顾不得生不生孩子,但您还是猜对了一半,我是为银子而来的。”小邪不再往前跑,停下来笑嘻嘻地望着土匪头。

  土匪头鬼头刀指向小邪脑袋,厉道:“小子,你真行,单枪匹马的就敢来要回银子,俺就成全你这份孝心吧!”

  小邪右手小指轻轻推开胸前的鬼头刀,笑道:“大王!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要银子,你看我!”他转转自己身躯:“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没这个胆子敢来找你要银子。”

  “那你来干什么?”

  这时土匪群已围上来。

  “哼!哪怕你们不上钩。”小邪笑道:“我是送银子来的。”

  “银子?送银子来?”土匪首领感到吃惊:“小子你少给俺装蒜,天下哪有这种事,自己银子往别人身上送的?你想骗谁?”刀又往前逼近。

  小邪笑道:“大王,天下当然没有这种人。”他话转小声,轻轻道:“我是来告诉大王,有一个地方藏着许多钱,用不完的钱,光是鹅卵大的珍珠,就有好几斗,数不完哪?”他这诚恳的样子,不由得人不相信他的话。“好几斗?”土匪一听,个个张口咋舌,目露贪婪之色,这对他们的“打击”是相当严重。

  “在哪里?快带我去!”最急的还是土匪头本身。从中午那次打劫以后,他已经完全相信小邪的话,甚至可以说已喜欢上杨小邪了,现在突然来个大好消息,下意识里他已毫无戒备之心,不管是否有危险,立时想要小邪带他去。

  “大哥等等!”另一位土匪道:“大哥,你别急,等问清楚再说,我看这小鬼敢一人单枪匹马来找我们,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还是小心点好。”

  这汉子不高,甚是瘦小,牙齿外突,三角眼,一看即知是狡诈之徒,这是老二“鬼鼠”梁水。

  土匪头被老二一说立即警觉起来,先前贪婪之色亦消失不少,他厉道:“小子,你别耍花招,只要有一点点让俺觉得你在使诈,俺就叫你血溅五步!”

  小邪可不在乎这种“小场面”,他笑道:“大王,你急什么?我话都没说完,你们就这么胡来?小心听着,我只说一遍,要是漏了什么,自己负责!”

  小邪已牢牢捉住这些土匪贪婪之心,无形之中他已站了上风。他清清喉咙道:“是这样的,我是人家的佣人,我和我家老爷一同搭那辆马车,当你们抢劫时,我家老爷叫我拿五百两给你们,否则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我家老爷携带的何止那区区五百两,你们知不知道他是中原有名的大富翁啊?光看我,你们也要相信。”他耸耸肩,果然仪表出众,虽然在黑夜里,仍然容光焕发,尤其那套新衣,更令人觉得他不一样。

  土匪头这时才发现这小子有点富贵样,与别人不同,既然佣人都如此闪闪耀人,那老板更不用说了。他眼睛一亮问道:“谁?你家老爷是谁?是不是江南首富钱百万?”

  杨小邪哪知道什么有钱没钱,这都是自己胡扯鬼扯,这下好了,有人给了他一个钱百万,吹牛有了底,声势自然浩大,他道:“不是他是谁?我随我家老爷化妆成普通老百姓,到关外玉门关的宝窟找到了前朝大将军……名字我倒忘了……好象是姜子牙他孙子,嘻嘻!”暗笑一声,他感到自己满会临机应变,连姜子牙的孙子都用得上,忍不住轻笑两声:“这宝窟是大将军的坟墓,很大,整整挖了三个多月才完成,什么珍珠、玉器、夜明珠、玉如意、金首饰……哇!太多啦,光是碗大的珍珠就有数百颗,真是迷死我了。这一路上说有多苦就有多苦,可惜我家老爷吝啬得很,连一点也不分我,当我是傻瓜一样,我恨不得将那些宝物弄到手,然后远走高飞,享受一辈子,再也不用受人家的气了!可惜我一人力量不够,所以我才来找你们,只要我能分一点点,那我就享用不尽了。”

  小邪心想:“你们这些贪心鬼,见不得钱,我老人家大吹特吹,就是被你们认破,嘿嘿你们还是不会死了这条心。”他认为做这一次买卖足够吃上七八辈子,要是他,他也会做,将心比心,这胜算当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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