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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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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抓’鱼得水!” “原来是鱼大侠!” 鱼得水才十七八岁,混了个“一把抓”之名,称他为“猎头鱼”才恰当,只是他出道晚,万儿还未闯出来。 “虽然你杀的全是十恶不赦之徒,且从不敛聚,毕竟与朝廷王法不合,只不过在下一向敬重有所不为的人。久闻老兄家学渊源,医术不凡,经常义诊,可惜时运不济,十分潦倒。君子固穷,古人经验之谈。且世上有时医与名医之别,都所谓时:也就是走运的大夫,有所谓:时来医生医病脚。也就是说,大多的病人快要好了,都送到时医处,自然是药到病除。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立刻就成名。至于名医,如果正走楣运,快要死的人都往他那里送,反治也死,不治也死,连续治死数人,应当再有病人上门了,而你汤大侠也正是如此。”汤尧很自负,一个二十七岁的人有此成就,也值得自负了。 武林中使他服气的人不多,鱼得水是少数的例外。 汤尧道:“不知鱼大侠要找何人?” “此人行踪诡秘,极不好找。” “只要此人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仍然健在的话,在下就能找到他,这当然也是对鱼大侠特别例外。” “汤兄一定知道武林有个人物,不知其名,也无绰号,武功奇高,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同道仅以‘叟’字称之。” “叟?”汤尧面色微变,道:“鱼大侠找他何事?” “关于之一点,目前不便奉告。” “鱼大侠真正是找对了人,除了在下,敢说武林中无人能办得到。” “所以在下一边在找叟,一边也在找你老兄。” 汤尧道:“据在下所知,武林中敢和他一较短长的几乎没有,而此人几乎也不可能作奸犯科,触犯王法的。” 鱼得水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长得也不是很英俊潇洒,却给人厚厚实实的感觉,才十八岁就出了名,道:“不管叟如何出名?如何响亮?请告知在下,他隐在何处?” 汤尧道:“鱼大侠刚才为何以贱内的金莲作戏谑?” 鱼得水道:“是否戏谑,不久自知,如果实验了再告知‘叟’的下落如何?若验证为谬说,再找在下算帐不迟!” “久闻鱼大侠精通子平之术及紫薇斗数,在下姑妄听之,一旦大侠的预言灵验,即请驾临舍下,届时在下也该查出了眉目,再告知‘叟’的下落。” 两人分手后,一直伏在屋上的人影,也像自浓雾中解体,化于无形了。 汤尧算是一个名医。 一个名医不走运,又都是不收费的义诊,往往遇上赤贫的患者还要倒贴药钱,但他从不抱怨。 至于当职业杀手,旨在为人抱不平,收费也太低廉。 扣除了路费、饮食、住宿客栈,以及有时须对线民施些小惠,往往也要倒贴,所以这些年来,非但毫无积蓄,有时连一日三餐也无法张罗。 现在他在这镇上,就是不收费也无人找他看病了。 他当职业杀手,由于要求严格,上门的生意也不多。 他的爱妻对他百依百顺,只有当职业杀手她极不同意。 两人商量之下,决定搬家。 事实上,迁地为良这建议他的爱妻提过好多次,他对徐氏道:“老鸦等死狗不是办法,搬家吧!” “要是搬了家,尧哥再不改运,那就是我有克夫运了!” “咱们说搬就搬,明天是个好日子,十里外的青石镇人口多,也较为繁荣,我这就到该镇上去找房子……” “以尧哥的技艺和医术,真不该如何潦倒!” 徐氏小巧玲拢,即使过了六七年的苦日子,仍然娇美动人。 她也和汤汤一样,工于谋人,拙于谋己。二人的情感却如胶似漆。 “阿珠,你千万别自馁,别处处自责,如我有福,即不会娶福薄之妻,如你命薄,也不会嫁有福之夫。有所谓: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我立刻改行医,力争上游。” “尧哥,只要你一心行医,不再当杀手,我不怕吃任何苦。”“阿珠,我发誓,今后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两人紧拥在一起,愈久愈醇的情感,冲淡了古人所说的“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窘困。 穷人搬家也方便,汤尧挑了一担,阿珠提了两个大包袱。 这就是他们成亲之后全部的家当。 由此去青石镇,走捷径可缩短三里余,但须穿越一个干涸的河套,久旱不雨,小河干涸,虽无水却有烂泥。 这当然是他们始料所不及的。 一脚踏下去,深及脚部,已走了一半又不愿半途而废。 好歹过了河,二人在树荫下歇息。 小汤十分怜惜爱妻,记得当年一家油坊的小东中意她,且十分着迷,那油坊东主是个有良田千顷,广厦千间的大财主。要不是小汤追得紧,阿珠早就作了油坊的少奶奶了。 吃油穿绸且不必说,至少不必颠沛流离,担惊受怕。 小汤内心一阵惭愧,尤其是看到她的脚和腿上全是烂泥。 但是他的目光突然停在爱妻的一双金莲上。 阿珠的金莲虽非三寸,也只是挂零一点,纤纤瘦瘦而不盈握,两只金莲合起来也不到半斤,而如今黏满了河套中的泥浆,不要说三寸,十三寸也不止。 他忽然想起了鱼得水的话:当你老婆的金莲有八斤半重的时候,也该是你走的时候了。 如今这一双金莲绝对不止八斤半重。 先是心头不一酸。 阿珠见他打量她的金莲,连忙收起来道:“阿尧,有什么好看,真是丑死了!” 汤尧却大笑了起来。 这是一种放纵的爆笑。 这也是怀才不遇,对现实及个人的一个嘲弄的笑吧! 阿珠呐呐地,红着脸道:“阿尧,你笑什么?” “阿珠,你的脚……” 阿珠再次拉衣掩盖,惊慌失措,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的。 这些小动作越发使汤尧怜爱之外,更加无限的愧疚。 直到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阿珠才知道阿尧笑的真正原因,不由泪光流只要丈夫这么一个眼神,她可以忘了所有的痛苦。 这工夫一个出殡的行列由远而近,自树荫下小径通过。 这死者必须很穷,既无几个送殡之人,看来四个人抬的棺材也很薄,这世界上还有比他们更穷的人。 没有丧乐也无僧侣,连抬棺材的族人加上亲人也未超过十个人,如果死者是个财主,送殡的人一定会排列数里之外吧! 出殡的行列已经过去了,汤尧的目光突然凝住在小径滴滴的鲜血上。 每隔三两步必有一两滴。 他的目光移向薄薄的棺底,这鲜血果然是由棺底滴下来的。 他立刻用手蘸着小径上的鲜血,先看了一下再嗅了一会。 他突然大叫着奔上去,道:“快点把棺材放下,人没有死!”死者的丈夫眼泡红肿,打量着汤尧。 这小子虽然潦倒,却不像个疯子,道:“人都死了一天一夜了,你胡说些什么?” 另有一位族中长辈,大声道:“你是什么人?阻扰出殡!” 汤尧道:“老先生,死了一天一夜的人绝不会流鲜血,你们看看棺底的鲜血,不知死者是什么病死的?” 老人和死者的丈夫向棺下望去。 二人都不由大为惊奇。 老人道:“是难产死的……” “这就得了!她并未死,只是难产时昏厥闭气而已,已在棺中生产才会有大量鲜血流出,要尽快开棺才行!” 老人和死者的丈夫迟半信半疑。 一个陌生人的话怎可相信?老人还是比较有经验,以为宁可信其有。 看地上的鲜血绝非死了一天一夜的人所能有的。 汤尧厉声道:“棺中有两条人命,你们不管他们的死活吗!” 于是由老人作主,就近借来工上人撬开棺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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