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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这是哪里?”四处黑漆漆的,毛头什么也看不清,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毛盾笑谑道:“十八层地狱!”

  “真的?”毛头听出他的声音,斥道:“胡说,我们还活着。”

  “活在死牢里,跟入地狱有何差别?”

  “这倒是了……”毛头摸摸岩壁:“全无退路?”

  毛盾弄嘲道:“有啊,自己……”

  毛头急道:“别开玩笑!他们当真会把我们关个二十年?”

  “照这情形是差不多。”

  “倒楣!都是你,没事跑去看人家谈什么恋爱?结果惹出一大堆麻烦。”

  毛盾闻言哇哇叫着道:“我还没怪你呢,你倒先怪起我来了?

  若不是你在后面乱叫,我会现行踪?

  苦不是你被人制住,我会束手就缚?还跪在地上求饶?你有没有良心啊?”

  这话骂得毛头哑口无言,遂干笑道:“说着玩的,别生气,想个办法弄个退路,咱们好出去吧!”

  “除非你跪下求我!”

  “跪就跪!”

  毛头心想黑天暗地的,跪或不跪也没人知道,于是伸出拳头在地上敲了两声:“跪下了,你甘心了吧?”

  “甘心,非常甘心!”

  毛盾猝然发出指劲射向毛头膝盖,啪拍两声,毛头脸色顿变:“你干什么?我早下跪……”

  毛盾狡猾地笑道:“这就奇怪了,你若跪下,我那两指又点中你什么地方,害得你如此紧张?”

  毛头认输:“算你厉害!你怎么看出我没下跪?”

  “我有火眼金晴,你信不信?”

  毛盾运起日月神功,两颗眼珠在黑暗中发出惨惨碧光,双掌再翻,红白光影一闪即逝,吓得毛头骇然道:“你……练了什么邪术?”

  “制敌邪术,”毛盾得意地笑道:“反正跟你说,你也未必了解,把耳朵塞起来,我要把人喊来。”

  “这是密封的,声音传不出去?”

  “对别人可能不行,对我就不一样了!”毛盾又神气道:“还好是你下跪的声音,让我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不喊,改用敲打!”

  话毕,毛盾双掌凝功,立时往石壁打去,轰然一响,震得毛头头昏眼花,两耳生疼,他立即举手掩耳。

  毛盾又发数掌,不但打得轰声贯耳,更将石壁打得碎屑纷飞,洞越来超大,地震越来越强。

  毛头被不少落石打到,急叫道:“快停!要是地洞塌陷,我们岂非要被活埋?”

  “放心!有人憋不了那么久!”

  毛盾又劈了数掌,简直是地动山摇,落石更见纷飞。

  终于一道白光透向左侧,石梯已现,想必有人开启石门,一个惊急声音喝道:“你想死不成?搞得全是地震——”

  毛盾但见石门已开,猝又双掌轰很大响,又提高声音道:“救命啊——老烟枪快来救我啊……”

  照毛盾估计,他这一喊,最少可传个五里没问题,若老烟枪在庐山更没理由听不见的了。

  那启门之人似乎忽然又觉得做错了什么,又将石门很快关上,地牢随又恢复原来的黑暗,但毛盾仍敲个不停。

  不到三分钟,石门再开,老烟枪的声音,他怒道:“谁搞的鬼?是毛盾少侠吗?”

  毛盾见计谋得逞,乐道:“老烟枪还不快来救人,你是不是不想找帮主了?”

  话犹未落,老烟枪已掠进洞来,此时光线大亮,他已看清毛盾二人,又惊又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毛盾弄眼道:“问你啊!”

  老烟枪惊愕:“我怎会知道?”

  “快快放我出来!”

  老烟枪一时心急,双手就往铁栅抓去,发现那锁是新的,又大又粗,他疑惑道:“怎么会有新锁?”

  当下转身喝来守卫:“把钥匙拿来!”

  守卫急急回答:“不在小的身上。”

  “在谁身上?”

  “少门主。”

  “快叫他来!”

  “是……”

  守卫方想转身,一个声音已传来:“烟伯,不能放人!”

  正是翁无忌,他急急奔掠入洞,一脸窘困紧张的神色,他本以为十分隐秘,不料一天就泄了光。

  毛盾专打落水狗:“就是他!被美色所迷,他跟金武堂相互勾结,那人还是金武堂大小姐武灵雪。两人偷来暗去,奸情被我撞见,他才暗中用诡计把我俩困在这里,他分明是有阴谋而来,说不定还是金武堂派来的奸细。”

  老烟枪愣愕道:“有这回事?”

  “千真万确,快把奸细抓起来!”

  老烟枪转瞧翁无忌,后者整张脸已红透耳根,他的窘态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毛盾仍不放过:“抓他啊!我还握有他勾结敌人的铁证。”

  老烟枪苦笑着转对毛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相信我的铁证?”毛盾斥叫着。

  “我相信,但任何铁证对他都已无效!”

  “岂有此理!”

  “真有此理!”老烟枪道:“他就是银灯联的少门主,又怎会背叛本门?”

  毛盾耳朵好似被贯穿,愣在那里,嘴巴长得老大,像个傻瓜:“怎么……他不是赶船的?”

  “少侠请等等!”

  老烟枪转对翁无忌道:“你怎会惹他?还把他关了起来?他关系着你爹的生死下落啊!”

  “我爹?”这下换翁无忌傻眼了。

  “到外面说话!”

  老烟枪拖着翁无忌出去,石门也不必关了,一道强光照得毛盾头昏脑涨,他直道:“完了完了。”

  眼前这翁无忌若是少门主,他这个牢可就要坐定了。

  都怪自己太糊涂,以翁无忌种种迹象,自己早就该猜出他的身份,如此这牢狱之灾就可避免了。

  如今却雪上加霜,难上加难,还把毛头找来,更加难以收拾了。他摸模铁栅条,打算必要时试试能否弄断好逃走。

  地牢里变得十分沉静,落针可闻。

  老烟枪和那小子去了哪里呢?又谈得如何?

  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正当毛盾的耐性将要消失之际,忽闻脚步声传来,毛盾及毛头不禁绷紧了心神。

  老烟枪与翁无忌去而复返,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调,只见得翁无忌满脸愧色,对毛盾拱手道:“在下不知少侠对本门功劳,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这样出乎意料的反应,倒令毛盾二兄弟怔然。

  毛盾道:“你该不会是在演戏吧?或是耍什么阴谋?”

  老烟枪忙在旁边陪笑脸:“一切出自真诚,这小子经过老夫开导之后已经想通,他是来向少侠赔罪的。”

  “当真?”毛盾仍是半信半疑。

  翁无忌诚恳地点头:“还请少侠见谅!”

  “转变这么快?方才还杀我?现在又向我原谅?你不在乎谈恋爱被我撞见了吗?”毛盾奇怪问道。

  “那……可能是误会……”翁无忌略微尴尬道。

  老烟枪立即接口:“对对对!那是误会,少侠刚从本门走出,又怎会故意去盯少门主呢?”

  “不错!我是故意盯上去,坏他们好事的!”

  没想到毛盾的语气忽然变硬,登时轰得老烟枪及翁无忌不知该如何回答,愣在当场。

  毛盾更形得意,他抓到了二人的小辫子,这个牢可以不必坐了,不禁更狂妄道:“我不但是故意盯上去的,还准备破坏他们的好事!”

  “少侠该不会当真吧?”老烟枪陪笑道。

  “我像在开玩笑吗?”毛盾冷冷地道:“被耍被揍的滋味我愤恨难消,除非他向我下跪道歉!”

  “这……”老烟枪感到为难。

  毛盾嗔道:“有什么好犹豫?我那天是跪假的?”

  “少门主,你叫他下跪?”老烟枪问翁无忌。

  “是武小姐……”翁无忌回答。

  “还不是一样,我跪了你有何理由不跪?”

  翁天忌心下一横,当真双膝落地。动作迅速而出乎人意料之外,老烟枪为之一愣,毛盾刹时也失去了捉弄的快感。

  “请少侠原谅昨日之事。”翁无忌恳切地道。

  现在反而毛盾心慌慌了:“你当真不追究那档子事?也不怕我去告密?破坏你们的好事?”

  翁无忌沉稳地道:“不怕!事情总该有表明的一天,我无话可说。”

  毛盾晃了晃眼:“你也不怕你那一半知道你放了我而跟你分手。”

  “灵雪不是这种人!”

  毛盾看看是耍不出名堂了,遂挥挥手道:“起来吧!反正你已经不在乎,我还耍个鸟!快快放我出去,我不说这码事,两不相欠。”

  “多谢少侠!”

  毛盾倒有疑问了:“你是冼银灯亲生的?怎姓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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