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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又过了三天,南宫鹰几乎快熬不下去,靠在墙头,面对小窗口,心想若功夫仍在,劈它一个大洞,自可逃脱。

  然而此时此地,竟然幻想得如此不切实际。

  正在烦心之际,忽觉石壁有东西在戳自己背部,他疑惑,直觉地有人在捅自己,不动声色移位以遮住守卫视线。

  这一瞧,猝而发现竹竿般细片不停地抽动,分明是有人在挖地道。

  “莫非有人准备搭救自己?”

  他欣喜不已,不动声色又坐回原位,以防止狱卒发现。

  那竹片越挖越厉害,捅得南宫鹰背部时痛时痒,然而他心头却阵阵高兴,因为洞口越来越大,不久将可脱困!

  待感觉像巴掌那么大洞时,南宫鹰始找机会偷瞄背后,猝见洞口张着一面大眼大嘴家伙,像猴子般往外瞧,两人对上眼,同时一声惊叫。

  这一喊,大眼家伙赶忙缩逃,守卫却被惊着,急忙探向牢房,嗔道:“什么事?”

  南宫鹰暗自叫糟,却不动声色喝道:“我想起来了!今天应该是我的生日!叫个几声庆祝,不为过吧!”很技巧地转背,将洞口封住,以免穿帮。

  狱卒闻言瞪了一眼:“就算生日,说一声便是,叫这么大声。想吓死人啊?”

  “抱歉!一时太紧张了……能不能加点儿菜?”南宫鹰道:“连我那两位朋年都要。”

  “你说的,我能不听吗?”

  狱卒接到命令——有求必应,只好转向远处喊了几声。交代加菜,始无精打采走回那冷板凳,冷目盯着南宫鹰,其实一颗心早飞到中原烟花楼女人堆里。

  南宫鹰连连道谢后,也不再多言,未多久,大餐果真送来。连水大江都赶来道贺,南宫鹰虚与委蛇,水大江敬过好酒,始带着新口诀离去。

  天色又自暗下,南宫鹰已将大餐吃个精光,还跟远处的范通父子喊话后,开始再写口诀,心头却希望那小怪人重新出现。

  及至三更光景,狱车已熬不住而打鼾。

  秘洞那头始伸手揪向南宫鹰衣角,南宫鹰会意。抓手过去。以示友好,于脆倒下来,以便能和此人交谈。

  “你是……”从此人长相,南宫鹰早猜出他是土著,但仍查明身分。

  那土著张脸洞口,咧嘴一笑,叫声:“米加。”大概是名字亦或头衔。

  南宫鹰不在意他是何称呼,但觉对方听得懂中原话,欣喜不已,急问:“可以逃走吗?”

  土著位疑惑,敢情悟不通。

  南宫鹰立即拨动食中指以表示走路之意,立即引来土著干笑。

  “走……”说不出,土著干脆用画,手指画出两条线,一条转弯,一条却直指南宫鹰,干笑不已。

  南宫鹰会意,敢情这家伙挖地道搞错主方向面挖到这里,他憋着笑意,低声道:“往右七八尺就成了!”

  沉怕对方不懂,还是比划右侧,然后伸出手指示距离,土著似懂非懂发笑,指向右侧,笑的更开心。

  南宫鹰点头,摆摆手指,叫他快点儿工作!

  土著生性憨厚,闻言立即感恩点头,比划一阵,始将脑袋缩回,南宫鹰为免泄密,将铺在地上草堆移过来以封住洞口,然后装做若无其事以写口诀。

  匆匆一天一夜又过去。

  直到三更天,米加土著始满脸泥灰钻出脑袋,欣喜直笑,表示打通,可以逃了。

  南宫鹰当然高兴,但事关范通父子安危,如此逃去,会不会波及他俩?

  他揣想一阵,但觉水大江不可能随时将人杀了,顶多让两人吃点儿苦头以威胁自己现身,只要自己功力短时间之内恢复,自可将人救出。

  土著又在催人。

  南宫鹰不多想,瞧着打盹狱卒,此时不走,尚待何时,遂合著对方力量,很快将秘洞挖大,勉强挤了进去。

  米加土著先行爬向悬崖外,南宫鹰得以如蛇般曲扭而出,但发现那是万丈深渊,他不禁犹豫。

  若武功仍在,他大可一试,可是现在武功受制,无异于常人,如此跳下去,不死也得粉身碎骨。

  土著却拉着他,一副兴奋模样,急于往下跳,南宫鹰还再犹豫,他却叫声“没事”,强拉南宫鹰,齐往下跳。

  南宫鹰心头一横,生死有命,大不了抓他来垫底便是,果真跃身下跳。

  那无底深渊漆黑一片,根本瞧不清下边有何东西?

  但土著似有本能,身在空中却不停打滚以改变方向,遇有凸岩,必定伸手抓去缓和下坠力道,并以此改变方向。

  一阵三扣凸岩,总坠个上千丈深,米加土著使力弹向左侧一空,形成抛物线直坠而下,南宫鹰直觉两耳啸风不断,像掉落地狱般,满心满脑尽是死亡之幻影。

  猝见深渊反出些许粼波,那该有水,南宫鹰现出希望火花。

  土著却把他抓向背后,当真想以自身当向垫,动作方成,两人同时坠入水中,叭然一响,水柱喷冲如天,两人全没水底。

  再次重击,震得南宫鹰头晕脑胀,差点儿昏死过去,嘴鼻呛人溪水,迫得他连连挣游水面,打咳不断。

  至于米加土著却未浮起,莫非摔死不成?

  南宫鹰却否这么想,毕竟他看过青春之泉之效力,又岂是随便会失效?

  正疑惑中,水潭终于冒气泡,土著满身泥巴浮起,他拼命洗脸,拼命干笑,表示冲力过猛,被挤入水底泥堆里头。

  南宫鹰自也发笑,若非他,纵使有水潭,自己也无法消受如此大之冲力而毙命当场吧!

  土著很快洗净嘴脸泥巴,跳上岸边,向南宫鹰招手,即往山谷里头逃去。

  南宫鹰心知他必定了解地形,立即跟前,展开另一种逃亡生活。

  土著如识途老马。不断穿过山谷、乱石堆、险崖、断层,眼看天色将亮,遂找一处隐秘山洞躲起来。南宫鹰不解:“你怕白天被追着?”

  土著会意,点头;要南宫鹰照办,直叫出鸣鸣声音,还做飞翔状。

  南宫鹰懂了,敢情对手养了什么鸟类能追踪敌人,若真如此,倒是真的要躲,可是逃了一夜,肚子未兔叫饿,他苦笑,摸摸肚皮。

  上著想笑,说声“忍……”可是又不好意思叫南宫鹰跟他一起挨饿似的,偷偷溜出山洞,一边瞧天空,一边翻找石穴。没多久。抓来一条手腕粗响尾蛇。憨笑地交予南宫鹰。

  “又要吃生肉?”

  几天大餐吃下来,南宫鹰似乎对生肉极大排斥,土著却劝他多吃多好。

  南宫鹰只好捏破响尾蛇血脉。喝它鲜血便是。至于肉身,不吃也罢,本想丢至一旁,土著觉得可惜,抓了过来,像吃山珍海味般吃个精光。

  南宫鹰只能苦笑,心想此时以恢复功力最为重要,逮着机会,立即盘坐下来,运起神经老人的奇异心法。

  此时他已无暇考虑是否练过头会神经失常,他只想早点冲破受制穴道。

  这神功就是奥妙无比,只要认真运行。丹田总能升出一股劲道,再慢慢引导。相信过不了多久,将可冲破被制穴道。

  土著搞不清南宫鹰坐得如此端正有何功用?一边偷瞧天空之际,一边想此坐相,但觉跟天神有些类似,干脆下跪拜它几下。

  南宫鹰始终没反应,他拜久了,觉得没趣,也学样打坐起来,目光却不停地往空中瞧去。

  及近午时,果然发现天空群鹰飞掠,他无暇打坐,赶忙将南宫鹰拖得更内侧,以防泄行踪。

  南宫鹰被拖着而醒神,此时功力恢复近两成,精力开始渐渐充沛,始问道:“有变化?”

  土著赶忙点头,指向空中,南宫鹰好奇探头,突见黑鹰盘空,并且高叫。

  那声音分明已发现猎物,吓得土著脸色大变,拖着南宫鹰就想逃。

  南宫鹰心下暗叹,自己从来不杀鹰,但此时却要破例了。

  他遂抓起小石块,相准天空打去,细石如箭,准确无比将鹰击落,他却觉得像打自己心坎。

  “管他的。鹰虽无好坏,却被敌人利用,怪不得我!”南宫鹰勉强找理由解释以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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