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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哈太山板斧一挥“横扫千军”逼来,南宫鹰赶忙掠出屋外,板斧过处,劈得门柱断成两截,哗啦啦屋瓦尽倒,压得里头守卫灰头上脸。

  哈太山一招逼退敌人,哈哈狂笑起来:“再接老夫这招‘开天劈地’!”斧影过处,凝气成墙,直若山崩,倾倾泄泄轰塌而来。

  南宫鹰不敢大意,他素知哈太山阵前作战威猛无比,比起战国张飞毫不逊色,始升起收服之心。

  但见斧影幢幢罩来,他不得不抽出随身两尺短刀,迎势砍去,刀斧劈处,火花四溢,哈太山占板斧沉重之利,只不过手掌不麻,南宫鹰则已感到微微作痛。

  两人就此你来我往缠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倒是哈太山越战越勇,有凌驾南宫鹰之势。

  “再看这招‘劈江断流’!”

  但见斧影如蛇如龙,滚滚连绵不断,方自涛天,又自掠地,越滚越急,越宽越广,尽将南宫鹰滚入斧影之中,啼啼斧声震如龙吟,旁边左无忌此时亦感觉出其板斧功夫的确不俗,足可抵挡万军之势。

  南宫鹰心知大意不得,现在得迫招突围,以能制胜,方能降服对方。

  此时,每每须要突展强功之时,他都情不自禁会用上神经老人所教怪异心法,虽然它有着演变成神经错乱之虑,但这就如吸鸦片,偶而不用,则觉得怪异难熬,何况运及此功,脑门玉枕、百会两穴立即如饮老酒,舒服许多,一些疲惫感觉尽扫而空,简直比吸鸦片还要神。此时斧影缠身,他情不自禁又用起这怪异功夫。

  猝见得他身如灵蜂乱转,追逐斧影空隙东躲西闪,暮见左侧有颗大松树,他急于掠去,引得利斧追杀。

  就快抵古松,南宫鹰猝然掠高,板斧袖手不及,叭然一响,硬将古松砍成两段,他却因用势过猛,身躯往前稍倾。南宫鹰见机不可失,登时引刀划来,硬在其背脊打了个“x”记号,收手掠退。

  哈太山但觉背脊生凉,心知受伏击,惊愕大叫,猛地回砍,人已不见,却见得南宫鹰站立七文远轻声笑道:“承让了!”

  哈太山面色铁青,伸手抓向背脊,衣衫已穿洞,若对方想取自己性命,简直易如反掌,然而他岂能接受这事实?恼羞成怒:“不算,你耍诈,害我砍向大树,可恶。再接我利斧!劈死你!”

  斧影一闪,又自攻杀过来,他恼羞而战,毫不顾自家空门,其势又猛几分。

  南宫鹰不敢大意,短刀连连架去,锵锵之声不绝于耳,一时之间,又被迫退七八步,他想若不用真功夫打败对方,他必定不肯心服,当下冷喝,短刀不再只架不攻,一刀猛刺出去,穿撞板斧攻势受阻。

  哈太山不信邪,又自劈来,五斧,七斧,十斧,二十斧,劈得短刀东偏西闪,南宫鹰却气足神闲,短刀不停猛刺再刺,完全刺及板斧中心,连刺百刀之后,碎又一声大吼,只见得利刀化箭,挟以千钧万斤力道猛刺过去。

  叭然一响,厚比脚掌板斧竟然被刺穿,吓得哈太山怔愣当场。南宫鹰趁他怔愣之际,硬把板斧挑离哈太山手掌。

  “不可能,不可能,你作弊,我劈了你!”

  哈太山羞怒成狂,双手猛砸猛劈过来。

  南宫鹰淡声道:“要劈就用斧头劈死我吧!”

  利刀一甩,将板斧甩了回去。

  哈太山接过板斧,杀气更怒,疯狂尖叫,劈杀过来:

  “我砍你脑袋!”

  但见斧影过处,直落南宫鹰颈背,南宫鹰却未躲闪,甚至挺起胸膛迎向利斧。眼看人头就快落地,吓得左无忌欺身急于救人,直叫快闪,长枪刺如电光,简直用尽吃奶力量想救人。

  然而板斧已近至三寸,根本无法解救,左无忌和数名守卫不禁厉叫,拼命扑救过来,还叫主人快闪,南宫鹰就是不闪,要闪可能也来不及。

  哈太山叫声更利,眼看就要砍下人头,他好笑,猛抖板斧,粹板斧刃触及对方劲部之际,他整个人为之抽僵当场,鲜血渗流斧刃而出。

  哈太山全身抖抽:“你当真愿把脑袋给我?”

  南宫鹰淡笑:“只要你高兴,拿去吧!”

  哈太山心情为之激动,竟然有人愿意随时送他脑袋,如此英雄豪杰何处找啊!

  他抖着手,抖着斧,抖着心,抖着眼,终于忍不住激情,猛丢板斧,跪往地面恸哭起来。

  南宫鹰暗嘘口气,这招用得太险,连他自己都没把握,幸好真的成功了,否则人头落地可不是件好玩之事。

  左无忌和几名护卫皆诧愣当场,普天之下恐怕只有狂人才会做出如此疯狂举动吧!他们望着主人,心惊肉跳已无法平息,如此肝胆相照好汉,何处去寻呢?

  哈太山泣声:“南宫鹰,老夫走遍大江南北。从未遇上甘心为我掉头者,如今……老夫认栽,认栽了!少堡主您收容老夫吧!”

  一生追寻肝胆相照的主人却无法可得,每以为此生老去将遇之不着,没想到这斧劈得见血见情,更劈出他数十年之心愿,激动之余,已是前嫌尽弃,甘心为新主人类命,纵使肝脑徐地,亦笑声一句。

  南宫鹰赶忙扶他起来,老少两人想拥一起,感情随之溶血开来,不必言,不必语,知心相交,凭一股感觉即够了。

  左无忌眼眶含泪,那种感觉,早在桃花源相遇时已隐隐泛生,只是没想到少堡主会强烈到以脑袋刎颈相交,见着那道血痕,不也是为自己而流吗?

  一阵激情之后,哈太山反而窘困笑起来:“小主子,有你的,可把老夫,不,是属下折服了,从今而后,谁敢动飞鹰堡一根汗毛,我拚了这条命也要宰得他落花流水。”

  南宫鹰笑道:“要不然,我这刀岂不白挨了!”

  哈太山瞧及那道血痕,窘红着脸:“小主子可折煞属下了,还子,只差一点点,真的一点点……属下这有药……”

  困窘地拿出金创药,替主人上药。

  南宫鹰笑道:“你怎会突然停下来?砍了不就没事?”

  “呃……不成!”哈太山更窘:“老夫就是触了电,怎么砍都砍不下去,命中注定啦!小主子别再挖苦老夫!谈谈别的,你怎敢放空城,一劲攻打铁蹄帮?话说回来,您这种不要命者,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南宫鹰轻笑:“三虎城岂是泛泛之辈,我不倾巢而出,怎斗得你们?”

  哈太山干窘道:“那把火烧得甚瘪,三虎城就这么变成木炭!”

  “现在已改为黑鹰城,你就是城主啦!”

  “那,老夫的脸是不是要弄黑?”哈大山笑得尴尬。

  “随你高兴!”南宫鹰道:“你是城主,爱怎样就怎样。”

  充分授权,使得哈太山受到重用感觉,他感恩直笑:“属下必定全力以赴,让飞鹰堡发扬光大……”

  南宫鹰交还那板斧,笑道:“有此巨斧压镇,我安心得很。”

  哈太山接过斧头,摸向那被刺穿小洞,一股水乳交融感觉涌上心头,事实上,他早该败了,又岂容得自己撒野出那斧。

  情不自禁地伸手摸向斧刃血迹,趁南宫鹰不注意之际往舌辞去,如此似更能接近小主子,心情为之更形开朗。

  “有我在世一天,板斧就是圣旨,专斩叛徒!”哈太山冷森道:“铁虎这家伙敢背叛弟兄,该斩!”板斧一挥,想斩人。

  南宫鹰道:“这事我会解决,城主暂时替我看管三虎城如何?三虎已改成三鹰,你就是鹰王了。”

  “改得好!”哈太山豪迈道:“你去忙,一切交给俺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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