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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想及今后天下将多个伴,糟老头竟然笑得开心非常,还跳起天女散花般舞蹈,看来他想上天堂争夺仙女职位,而在凡间先练姜女舞姿,以免到时被淘汰吧?

  幸好南宫鹰未见着此幕,否则他准不想活了,他实在不敢想一个大男人变成娘娘腔之态到底有多恶心?若自己变成如此。他宁可自杀!

  或而糟老头也是因此才想结束自己性命吧?然而南宫鹰又觉得不对。老头那股莫名高兴模样,他一直猜不透。

  脱离冰大雪地,南宫鹰也把老头抛出脑后,一心惦记阿灵安危。不禁猛加劲道奔驰山岭丛林间。

  或许毒性渐渐解去,或而任督两脉被打通关系,他越奔越来劲,体内精力绵延不断,甚至已达心随意动地步,敢情功夫又精进许多。

  直觉的,他认为糟老头所传内功心法的确有独到之处,但碍于可能引起神经错乱之嫌,他始终不敢加以使用,还是用本家功夫来得安全,虽然差了些,但日子一久,照样可以登堂入室。

  一连两天两夜奔驰,眼看大漠已近,希望不由更浓,他始终没碰上前来助阵的方君羽,如此却让他更形快速完成任务,实是老大帮助。

  眼看包得密不透风的冰块已从水桶大,溶为脑袋般,他不敢耽搁,极力又往飞鹰堡方向奔回。

  及至黄昏,终于抵达地头。

  霞光下,飞鹰堡直若仙城般隐伏于云层间,幻化成几许神秘及沉静,那霞云更厚得像铅层,渐渐往下压,任由孤伶寒鸦穿掠,霞云终究不断下沉。草原不见马儿,山区不见人群,一切似乎将知山雨欲来之态。

  一股不祥预兆升向南宫鹰心头,他急叫:“不要,千万不可!”

  他极尽全身力冲往后山温泉,又觉不对,反冲白石居撞进门即叫阿灵。

  然而,慢了,真的慢了。

  厢房前已站着一排两眼感伤的伙伴,就连神医也叹着气息。

  “怎会?你不是说七天之内吗?今天刚好第七天……”

  南宫鹰不敢听,又不得不问,两行泪水挂下,捧着冰块,颤着步代行来。

  神医叹道:“老夫没料到夫人如此之弱……只差一个时辰

  “你没告诉她,我就要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您看,冰花,真的带回来了!”南宫鹰嘴角抖抽,直把冰块推向神医,泪水直流:“只差一下下,一定还有救,您快救救她!”

  拉着神医疾奔入内,一旁诸人瞧得鼻酸眼湿,伸手遮脸,痛失亲人之拗,使人难掩泪水。

  阿灵静静躺在床上,虚瘦如骨脸容仍呈一股认命而又想掩饰,而露着不想让丈夫瞧得心酸之笑容。

  若她还能开口,是那么地想告诉丈夫,她只是熟睡,不要紧的,没事的,只是熟睡一会儿,不久就会醒来的。您不要为我则心,我什么苦都能忍,能吃得下,这病算不了什么,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然后替你弄早餐,弄点心,替您暖棉被,然后我们再一同策马尽兴游遍高山远水好吗?

  南宫鹰抖着双手,抚向阿灵纯真容颜,轻喊着我回来了,药回来了,你听到了吗?快快醒来,药回来了!白石居的梨花开了,你不是等着要看它结出累累果实吗?

  神医将两片冰花放入她嘴中,轻轻替她催化,不断替她按摩,推穴,从不希冀眼神也闪出一丝希望。

  南宫鹰推着她,搂着她,不断替她打穴,甚至用尽全力催动她心脉,一次一次又一次!天啊,醒醒吧,然而……

  “阿灵,你听见没有——”

  天空突然劈出闪雷,叭啦啦,闪得屋内一阵青一阵白,骤雨倾盆扫至,阿灵还是不醒,还是以那认命的感伤笑容在回答。

  南宫鹰突然尖叫,状若疯子猛往外冲,冲向骤雨,冲向雷电,冲向山峰高处,任由骤雨灌顶,雷电暴击,他双手揪扣,指中陷插嫩肉,鲜血挂着雨水下滑,为何苍天如此残酷,阿灵只不过是个苦命的弱女子啊!为何让她如此痛苦一生?就连人生最后一刻都得受百毒缠身,亲人不见,爱人不在之苦啊!老天!

  老天依旧下着倾盆大雨。

  或许大雨是老天泪水,但那又于事何补?阿灵终究是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

  雨终于停了,一切归于沉静。

  杜九奇、南宫剑、左无忌、石刀、石木静静迎向山峰,想劝劝他节哀顺变。

  南宫鹰已恢复出奇冷静,摆摆手:“好好安葬她,我想静一静……我没事!”

  此时,他就如丧妻孤鹰,寂寞停立夜空高岭,任谁也不愿打扰他。

  众人心知他仍悲恸欲绝,但总算熬过来,该没事了,始返回,发落阿灵丧事。

  神医在救活仆女阿月之后,已告退。

  白石居变得空空荡荡,昔日欢笑荡然无存。

  阿灵葬在南宫鹰淋雨那山峰,从此处可一览白石居以及天音河全景,她曾说过,那是她最喜欢去的地方,所以,南宫鹰把她葬于此,算是为她尽尽最后丈夫责任。

  南宫鹰一连七天都守在坟前,他从未说过一句话,头发已乱,胡碴冒长许多,落寞形态让人心酸。

  第七天后的傍晚,赶回来的方君羽前来拜见。

  “公子,阿灵在天有灵,她并不希望你这样。”

  “我知道……”南宫鹰似已准备将阿灵之恸,埋于内心深处,毕竟他是一家之主。

  “如此属下即放心多了。”方君羽沉吟一阵,还是说了:“磨刀亭分舵被挑了。”

  南宫店一愣:“谁挑的?”

  “铁蹄帮。”

  “他们敢?”事实上已经做了,南宫鹰目露杀机:“带人马,准备出征!”

  “已经派左护法先行。”方君羽道:“如果公子身体若未复原,属下前去处理即可,属下前来,是想告知,铁蹄帮敢挑我们分舵,可能跟朱铜城煽动有关!”

  “他早就有野心。”南宫鹰道:“我没关系,一起去。”

  方君羽道:“记得上次放逐老堡主一事?朱铜城原是去而复返,他得知公子计谋成功之后,由于不屑你有能力领导飞鹰堡,才煽动铁蹄帮出兵。他大概想着公子应付不了之后才出面,如此可以名正言顺接管飞鹰堡,毕竟他也有资格继承飞鹰堡掌门一职。”

  “他是有资格,那还得等我跟弟弟倒下,以及你们这此老臣走光之后才行!”南宫鹰冷笑。

  方君羽道:“公子似乎该先继位堡主,否则……虽只是形势,却也该正位。”

  “不了,我已改变主意!”南宫鹰道:“我决定还是由弟弟接收掌门一职,毕竟南宫家人丁单薄,容不得他当书生,何况他最近表现,已有武将之风,他也是个可造之才。”

  “可是他比公子年少啊……”

  “所以才露时放着堡主空位。”南宫鹰道:“只要放出风声,弟弟会更加努力,届时自可水到渠成,我无生好战,总不能老待在堡里吧!”

  方君羽已悟通他意思,总要有人打天下,南宫鹰自是抱着征战四处以保江山命,如此一来,做不做堡主已是其次问题了。

  “那就暂时用大堡主,二堡主身份吧。”

  “随你。”眼看白石居已到,南宫鹰道:“我得整理一番容貌,免得手下看得垂头丧气,你叫弟弟准备,全城出动,一定要来个迎头痛击!”

  方君羽怔愕:“放空城?”这是从未有过惊人之举,连他都心惊肉跳。

  南宫鹰道:“出奇方能制胜,铁蹄帮欺负本门太久了,唯一的原因是他们根本不把本门放在眼里,这或许跟我爹战法有关,攻之不下,即派人和谈,甚至把妹妹嫁给人,这是本门耻辱,要洗刷它,只有迎头痛击!”

  方君羽还是胆颤心凉,没了根,他似乎不习惯。

  南宫鹰道:“这事,我盘算已久,我并非为了阿灵之死而想借此泄怒,这怒该找水牡丹那肥猪要,我之所以准备全城出动,除了出奇之外,还可以训练弱兵及所有将士胆量,须知出兵唯一目的即是战胜。

  “当然,你必定顾及,要是敌人偷袭怎么办?理由很简单,铁蹄帮离我们只有五日路程,若快马加鞭,三天到四天即可赶回。

  “在如此短距离之内。就算走漏消息,我想没有任何帮派敢倾巢而出,他们甚至疑神疑鬼而不敢乱动,就算有人敢乘机偷袭,我们从铁蹄帮赶回来,只要三天时间照样足足有余挡着敌人。我们唯一要做的是出兵前五天的保密工作而已。”

  方君羽闻言,已有所了解南宫鹰计划,不错,铁蹄帮是离飞鹰堡最近一个帮派,就算他们偷袭,也得三天时间,若飞鹰堡部队在那时,不就等于和他们共同比赛谁跑得快?其他更远帮派自不必说了,少堡主计策似乎可行,他道:“照公子计划,是否在一天之内就要攻下铁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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