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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我没有,我在找冰花救人!”

  南宫鹰一时呛及,咳嗽不断。

  “看来你倒是因病厌世想自杀。”

  “我没有,我还要救人,糟老头你知道冰花下落?快告诉我可好?”

  “精神倒是伟大,自己都救不了,还想救人?”

  南宫鹰连求数次都得不到回话,他不禁失望,还是回头,准备跳崖碰运气。

  那老头却因被冷落而不甘:“你敢不理我老人家?”

  “我没时间理了,我要救人!”

  说完。南宫鹰掠身而起,直往崖下跳。

  糟老头突然喝道:“想死啦!不理我老人家?”

  左手猛探,那似乎能伸缩自如的手臂突地暴长许多,外带一股吸劲,硬将坠落十余丈深的南宫鹰给揪上崖。

  他仍嗔叫着:“你敢不理我老人家?”

  “我没时间,我要救人!”

  南宫鹰神魂已失,挣扎地想走人,糟老头始终缠身不放,他不由怒从心来,一掌疾扫过去,打得糟老头唉唉痛叫,倒滚七八丈。南宫鹰趁机复往崖下跳。

  “不准跳!”糟老头就是缠,故技重施,又把南宫鹰揪回来。

  南宫鹰怒脸发红,斥道:“我要救人,分秒必争,老头你再缠人,休怪我宰了你!”

  “这正是老头我的意思。”糟老头竟然更来劲:“请你杀了我吧!”挺着胸口,一副视死如归模样。

  南宫鹰怔愕:“你不想活了?”

  “答对了,老头我活得够烦,早就想到天庭或地狱瞧瞧啦!”

  糟老头兴趣浓浓:“你有一天时间把我整死,因为天已亮,冰花得在晚上才看得见。”

  “前辈看过冰花?”南宫鹰升起无尽希望。

  “当然!”糟老头道:“老夫混遍天山二十年,啥东西没见过,我还可以带你去找呢!”

  “当真!在哪里,快带我去!”南宫鹰见着救星,也不必再跳崖。急急退步过来。

  “跟你说,白天找不着,急什么?”糟老头道:“要我带你去可以,不过得先杀了我才行!”

  南宫鹰纳然不解:“杀了前辈,你如何带我去?”

  “呢……这倒是个问题……”

  糟老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宫鹰瞧他行径怪异,心想莫要碰到神经老头才好,不禁泄气,焦心又起:“老前辈,您莫要跟我开玩笑行不行?我真的要救人!”

  话方说完,咽喉酸痒,咳嗽连连。

  糟老头讪笑:“老头玩真的,只要你宰了我,我就告诉你位置。我想过了,我可以把地点写在胸口,等到我死了,你摊开我衣衫瞧瞧不就得了?”

  越想越得意,不禁哈哈畅笑,哪像个想死之人?

  “老前辈,您为何要寻死?”

  虽然,照老头所言,杀了他,即可获得冰花下落,但如此无冤无仇,南宫鹰又怎能对他下手呢?

  糟老头心情特别好:“活得不耐烦啦,死了也好。”

  “既然如此。您为何不自杀?”

  “自杀?多没面子。”糟老头道:“我天生注定要死在别人手中。今天看你特别顺眼。就死在你手中好了。”

  这是什么论调?一个人当真会活得如此不耐烦?南宫鹰实在想告诉自己遇上了个大疯子。

  糟老头却满心高兴:“能知道自己死在何人手中,而且如何死,的确是一件快乐之事,你不觉得吗?怎么,下不了手?”

  南宫鹰点头:“在下从没杀过像前辈这种人。”

  “看来你是参不透生死玄关,又怎能活得开心?”糟老头道:“都怕死,但对一个想当神仙的人,死,反而是种超脱,我就是那个神仙。简单的说,你知道死后的世界更精彩,更有趣,你一定很想死死看,对不对?”

  “有一点,可是性命只有一条,怎能死死看?”

  “活够了就会啦!”糟老头得意一笑:“像老头我,今年足足百岁,无啥遗憾,只想挑个人,死在他手中而已。”

  南宫鹰瞧他灰发苍乱,顶多也是六七十,怎会百岁年龄?想来无忧无虑之结果吧?对他的论调,似是而非,就像悟禅一样,谁悟透玄机,谁就可高兴死去,然而,再怎么说,自己还是没办法对他下手。

  “敢问老前辈名讳?”

  “问我名字?……太久了,该忘都忘啦!”糟老头自得一笑:“不过,我还记得有人称老头我为神经老人,这名词儿我喜欢,你也可以这么叫。”

  “神经老人?”南宫鹰哭笑不得,搞了老半天,竟然跟个神经病在鬼扯,一时激动,咳嗽连连。

  糟老头见状哈哈大笑:“说神经,闻神经,见着神经变神经,哈哈哈……我还有更神经绝活,你想知道?看我的手,右手,哪来断臂?我只是嫌右手老占左手风采,硬把右手绑起来,一绑就是十几年,终于替左手出口气啦!”

  突然震力,衣内绑索已断,糟老头伸出右手,由于十数年未经日晒,白得发嫩,他则不断邪谑笑骂小白脸,不要脸,状若疯子。

  南宫鹰见及此,哪堪焦切万分之下,又碰上神经病者,一时哀怒攻心,猛呕鲜血,体力不支,跪蹲下来,脸色苍白吓人。

  糟老头见状,一敛笑意,猛摇脑袋:“瞧你病成如此模样,看是杀不了我了,再见,老夫另找他人。”

  “等等!”南宫鹰虽泄气,然而想及他已住此十数年,就算疯疯癫癫,说不定真的看过冰花吧:“前辈当真见过冰花?”

  “早说过,知道地头哩!”

  “前辈能否……”

  “不行,除非你杀了我!”

  “那,晚辈试试……”

  “真的要试?”

  “嗯……”

  “好,就给你一次机会!”糟老头突地蹲稳马步:“来啊,越快越好,我迫不及待想升天!”兴奋之下,连鼻头都发红。

  南宫鹰勉强提及全身劲道,希望一掌奏效,看来这疯子真的想死,就一掌成全他吧。为了阿灵,一切都已不重要了。

  “老前辈您已把冰花地点写在胸口?”

  “写啦!”

  “可是,在下怎没看您写?”

  “真是!”糟老头斥道:“老夫想试试你第一掌再决定写不写,你就是牵肠挂肚,好吧,为了守信用,我写便是!”

  找不到墨笔,他挖出灰石,划在胸口衣衫,勉强看出痕迹,才道:“现在可以安心出手了吧?”

  南宫鹰点头:“前辈准备就是!”

  当下功凝双掌,一时劲气泛生,虽然身受毒害,又日夜奔波,但提及七成功力仍无问题。但觉劲道已足,道声得罪了,人如飞虎扑来,相准老头胸口,两掌猛印过去,叭然一声,就如打在铜墙铁壁,那劲道吐之不出,竟然反冲,轰得料之不及的南宫鹰口吐鲜血,暴弹十余丈,掉落雪堆,奄奄一息。

  “怎会如此罩不住?”精老头疑惑:“莫要自己先翘了才好!”

  敛起架势,疾掠过去。

  他将南官鹰翻正,但见此人呕血带青,分明已中毒在先:“看来真的是冰花玉雪露之毒……”他考虑是否要替人治伤,想了又想,还是点头:“治他也好,否则我神经老人将来找谁替我结束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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