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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方君羽冷冷道:“老狐狸可能感到少堡主日后必将对他产生威胁,始想趁早断你双翼!”

  “恐怕他已来不及了!”南宫鹰冷笑:“是他先背信,将来莫怪我无情,现在该先处理怒马堂总管胡不归,他要是不肯配合,事情必定棘手。”

  方君羽道:“胡不归素有怒马堂第一高手之称,凭他武功,必定自视甚高,而且可能不买帐,因为马群飞派他前来,大概已料到要用他押您回去,也就是说,他将以武力制服公子。”

  南宫鹰冷笑:“谁制谁,还不知道,如果他真的不肯接受计划,只有先下手为强。”

  左无忌道:“不如杀一敬百,以免怒马堂气焰高涨!”

  南宫鹰凝目盯来,在考虑这句话,左无忌一向忠心耿耿,也不喜欢多话。

  方君羽道:“左护法说的不错,不除胡不归,怒马堂弟兄必定不把本门放在眼里,他们很可能半途变卦,也就是说,带走老堡主之后,随时可能将人再放回。虽然杀了胡不归,有点儿得罪马群飞,但这也是在他背信之后。”

  南宫鹰点头:“我来处理,拿把利刀给我!”从石刀身上抓来一把防身短刀,准备亲自解决胡不归,他冷笑:“看我如何一招打败怒马堂第一高手!”

  冷笑中传着自信,那股劲道使得方君羽、左无忌等人心神凛然。自看着少堡主长大到现在,方君羽从未见过他狠命斗武之局面,也不知他武功高到何种程度,如今,他竟然说出一招之内打败胡不归,那分明已是绝顶高手之林,很可能连马群飞都难以抵挡。

  然而少堡主能办到吗?胡不归号称怒马堂第一高手,曾经一刀砍下北虎七寇而声名大躁,十余年来未曾逢过敌手,如此厉害角色,岂是容易对付?

  秘函指出胡不归隐伏于五克坡,大约尚有一天行程。

  南宫鹰虽急于处理此事,却也不能行踪过快,以引起父亲疑心。

  倒是朱铜城但见自家已近,遂向岳父大人告辞,南宫豹此时只想计算儿子,无心理他,只道过几天再去走走,朱铜城一口欢迎,也就带着千元喇嘛及手下分道而去。

  此行,他唯一遗憾的是没整着南宫鹰,好让他在银月姑娘面前出丑,还好银姑娘和父亲离去时,投来那含情笑意,使他受用无穷,心想大概是情诗发挥作用了吧?这让他回味无穷。

  千元喇嘛却唤住他:“你不觉得南宫鹰最近行径不大正常?”

  朱铜城凝视过来:“怎么说?”

  千元道:“南宫鹰引马作先锋,他却不断奔快,走慢,有时还遣人,抓人。据手下回报,他还抓过一名好细,虽然他可能对本村有所防备,但如此小心翼翼的,似乎过过于特殊吧。”

  朱铜城本是不屑,且满脑子银月影子,倒忽略此状况,如今经和尚一提,终有所觉,急道:“他在耍何花招?”

  “不清楚,不过,跟下去,必能了解一切。”

  “可是,我们已撤军……”朱铜城心念一转,或许可改为暗中监视,这和千元喇嘛意思相通。当下又将人马分成两队,只留了十名跟班,其他照样取道回家,如此将可避人怀疑。

  南宫鹰无暇理会朱铜城,日夜赶到五鬼坡。

  及抵目标时,已是次日傍晚时刻。

  此坡山丘起伏连绵,又如堆难坟墓雌伏,尤其入夜,阴暗笼罩之下,远远观来,更形逼真,或而阴风吹过,树摇草动,嗦嗦苦泣,阴魂乱飞情景油然而生。

  起伏山凹处,藏匿千万伏兵,亦不为人知。

  南宫鹰人马方抵山区,胡不归自动迎上来。

  瞧他一副冷眼森森,虽是一身总管打扮,却也掩不了目空一切之态。

  南宫鹰早见过这位中年人,头发微白,身材适中,留了两撇八字胡的黑皮厚脸总管。他觉得,除了犀利的眼光之外,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一流高手,但人不可貌相,他还是小心应付。

  “阁下该是胡不归总管吧?”

  南宫鹰下马拜礼,跟班一同下马。

  胡不归冷口回话:“不错!”连礼数都免了,在他眼中,南宫鹰无异已成阶下囚:“怒马堂堂主要我接你回去。”

  “不是说好接我爹的?”

  “就是接你!”胡不归冷眼肥来,更形高傲,一字字说清楚:“是接你,不是别人。”

  “我还是希望总管改变心意。”

  南宫鹰对他态度已起反感,话声放得甚冷。

  胡不归突然冷笑:“你敢抗命不去?”

  “笑话,我堂堂飞鹰堡,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

  “好,够狂!够狂的下场就是死!”

  胡不归碎然发难,但见他身如电光石火扑杀过来,那移形幻影之快速,简直已达心动意至之妙,就只一触眼,已扑至南宫鹰身前不及三尺,手掌更逼前七八寸。

  眼看就要手到擒来,后头方君羽、左无忌想拼命救人之际,南宫鹰却在毫不可能角度里闪向左侧。对方手掌切发而过,只差半分,脑袋必定穿。

  “好功夫!”

  胡不归冷喝,一招抓空,他并未发怒,只道是自己托大,未展全力,现今测出对方斤两,再次出手已是全力以赴。他也想一刀收拾目标。端看那两尺利刀似若遭受魔鬼诅咒,猛劈而出,寒光大作,早拖开视线追踪,见之不着,瞧之无物,唯感受那股锋利刀锋快得匪夷所思切向南宫鹰左大臂,要是一刀砍落一南宫鹰只有投降命运。

  局势猝变,南宫鹰顿陷断臂之危,眼看刀锋已不及三寸,除非他化成烟雾散去,否则任他如何闪掠,挨刀准是免不了,又哪还能施展一招击败对方功夫?瞧得众人惊呼,想挽救都来不及。

  岂知南宫鹰不避反挡,不退反进,硬将身躯欺前,右手猛刺利刃。如此打法,唯有比对方快速,方能转败为胜,但可能吗?胡不归手中利刀已快切上那条手臂,南宫鹰却才刚刺刀反攻,两者相差数尺,但高手相争,这无异已相隔十万八千里。

  胡不归但见胜利已定,一段谑气正想叫着躺下之际,顿觉南宫鹰手中那把刀竟然着了魔般,似若流星撞地而弹出那道烈光,快得莫名其妙让人不敢相信地戳向自己心窝。他震惊更是抢快砍。但刀却像砍在硬铁板上,咔地一声,砍不下去。

  他还怀疑,还想再砍,还喊出:“你耍诈……”

  话声未喊完,目光余角已发现胸口插着一把刀,一张脸为之变色,嘴角直抖着不可能,若真是受击,为何一点痛苦都没有?

  难道对方刀法已快得连让自己感觉痛苦机会都没有?目光往下拖,真的,一把刀插在胸口,直没刀柄。但是,怎可能?怎么不会痛?

  他全身发抖,这一抖,原凉感觉渗向胸口,真的流血了!他一张股已扭曲:“你……你用何方法?……你……不是人……”

  遭遇魔鬼感觉使他更形抖颤,手中利刀已掉落地面。双手抓向匕首,不敢相信地抽出来,鲜血渐渐渗出,心窝都被戳破,他还能说话:“你的刀法竟然比我快!”

  “不清楚!”南宫鹰冷道:“我只知道,要杀你,一招就够了!”

  双手负于背后,冷漠瞧着这位不可一世的家伙。

  此话引得怒马堂弟兄脸色大变,南宫鹰武功简直莫测高深,与他为敌,无异是自寻死路。

  胡不归两眼充血,他仍不信,一手拎刀,一手抚住了胸口,急忙幻想着这只不过是一道细小刀伤,要不了命。他急于逃开。但逃不了七八步,终于呕出浓血,倒地不起,一命归阴。

  “如你所说,够狂,就得死!”南宫鹰冷漠瞧向怒马堂弟兄:“他的死,是因为对我侮辱,和你们没有关系,也请你们回去转告贵堂主,从今而后,飞鹰堡由我掌管,请他不必再多心,现在请你们帮忙,把我爹带到怒马堂,谢谢!”

  怒马堂弟子齐声应是,毕竟王者之争,跟他们扯不上关系,他们只要依命行事便是。

  此事方了。后头已传来奔马声,该是方才胡不归狂声引得南宫豹注意,策马前来,想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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