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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银河有点困窘,赶忙回礼:“嫂子别见外,方才陪大哥喝两杯,走得较迟,打扰您了。”

  银海轻笑:“二弟方才刚说别见外,怎生现在就见外了?何来打扰之有?美娘她独自回来,难免走得慢些。回来慢些反倒是把你给吓着了。”

  美娘娇羞一笑,媚态天生:“路远又不好走,又怕回来吵了人家,只好偷偷摸摸,谁知仍被二叔遇上了。”

  银河更形困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美娘含笑又道:“二叔喝完了,要不要妾身再去热壶酒给你助兴?”她引开话题,也好让银河接口。

  银河急忙拱手:“不烦嫂子了,夜色已晚,改日再来,就此告退。”

  当下拜别大哥,赶忙离去。

  银海、美娘送走银河,这才浓情蜜意地相拥入厢房,话声连连,想必倾诉思情之苦。

  银河别去大哥,实是喝得不过瘾,遂找来文叔,两人同上多宝楼,和包光光那些小强盗喝个痛快。

  对于大哥一切,银河总是心事重重。他问过文叔,文叔也说银海平日皆守在东院,除了和美娘亲呢外,实是难得出来,甚至一切事情都交给银星处理,当真老态毕现。

  银河更加喟叹了,昔日风光何时再现?

  向展天自被父亲掴了巴掌,自行回困龙洞上了手链之后,满是愤恨地把所有人都怨上了。

  不过他最担心还是父亲那一关,眼看自己嘴巴已肿胀不堪,再打下去,那还得了?尤其是让那些手下见着,这个脸可不知往那儿摆。

  然而不去谢罪,恐怕更形触怒父亲,也让焦叔难以下台,左想右想,只好把自己装得更可怜,也好博得父样同情,下手轻些,应付过去就算了。

  岂知等了三四天不见动静,打听之下,原来父亲怒意未减,硬是不想见他,要杀了他,和他脱离父子关系。

  传到向展天耳中更是不好受,心想:我是你儿子,你却狠心下毒手打成这个摸样。就算飞禽走兽哪来如此虐待自己骨肉?何况夺走银星玉金刚,全是私人恩怨,又非见不得人的偷抢拐骗,由得你如此生气?分明是心存歧视,焦叔就不会像他如此残暴,父子情竟然比不了叔侄之情,当他儿子实在倒楣。

  想归想,骂归骂,他可还不敢当面顶撞父亲,倒是后山那幕“借狂抛石”闹剧惹得他又想笑又够恨。想到自己装疯卖傻,扛着巨石满山跑,忒也觉得情急智生,反应够快,岂知那死银河,武功高强不说,连脑子也灵光得很,就在快得手之际,石头都抛出去了,他偏偏来个大反抄,硬将石块给抓回来。

  殊不知自己情急出了破绽,若不动声色,说不定还可反摆银河一道。

  不过自己倒栽得没话说,设计如此精密,仍旧斗不过银河,三两天就摸到这里,实猜不透他会是个怎样的人?自己有生之年可要好好斗斗他,岂可如此就认输了?

  他胡思乱想,事情未解决,也懒得练功,无聊之极地窝洞中,手链也不铐了。

  及近深夜,勉强耍了几招松松筋骨,准备就寝。闻得外面有动静,以为是父亲派人来提人,立即将链铐铐向手中,缩在一角,装成可怜样,免得父亲撞进来,见着自己生龙活虎,又免不了一顿打。

  动作方毕,青影一闪,来者不是向封侯,却是要银星保镖的那名较高蒙面女子。

  却不知她如何知道是向展天劫了镖而找到地头。

  向展天忽见这女子,怔诧道:“你是谁?!”赶忙站起,手链横胸护身。

  那女子冷笑:“你别管我是谁,我却知道你劫了玉金刚。”

  向展天冷笑:“现在不只你知,恐怕全天下的人都知。”

  他想此事可能传开武林,也非稀奇事,他哪知银河会替他保守秘密?

  那女子冷笑:“你承认就好,可惜你干了好事,换来一顿打,还上了链条。”

  “那是我家的事,你管不着。”

  “管不着也就不会来了!识相点,把东西拿出来!”

  向展天讪嘲:“东西早落入战神手中,有本事去找他要。”

  那女子冷森:“我要的不是玉金刚,而是那木盒。”

  “木盒?!”向展天惊愕不解。

  “不错,是木盒,快把它交出,否则我杀了你!”

  向展天灵机一动,暗自忖道:“别人为玉金刚而来,她却为木盒,难道木盒另有秘密不成?”

  他冷笑:“什么木盒?我可没见过。”

  “你骗鬼!不交出,要你好看。”

  向展天摊手四下一划,讪笑道:“你要不信,我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你自个慢慢搜,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那女子冷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怒喝一声,身若幽灵,裁扑过去,五爪猛扣。

  向展天没想到她说出手就出手,一时不察,被逼得手忙脚乱,铐链连挥带扫,方自避开。

  他怒道:“来硬的?你以为我怕了你?”

  卡然一响,铐已落,招式尽展想将那女子制服。

  他招式虽猛,那女子却也不差,双掌凝劲,硬逼过去。

  两人空中连击六七掌,向展天双掌发疼,不得不避退。

  那女子飘落地面,冷笑:“不交出木盒,下一招就取你性命!”

  向展天一招落败,又是败在女子手中,怒火中烧:“放屁!”当下运起索命鬼指,立时拿幻青影,腥风扑鼻,排山倒海般欺压过去,奸黠冷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话未落,招已至,掌影如墙,充斥数丈方圆,让人避无可避。

  那女子乍见索命鬼指,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那是你自找的!”

  敢情她也是用毒行家,见着层层掌影逼来,她不闪不避,双掌扣前,十指如勾,宛若扑鹰掠食,迅雷不及掩耳地反抓向展天掌指。

  向展天以为索命鬼指剧毒能伤倒她,更是尽吐真力。

  双掌指互触,叭然一响,掌掌相击,指指相刺,向展天唉呀急叫,赶忙掠退,十只指甲,断了七八片。

  他惊急直叫:“你不怕毒?”见着指甲断了,心疼不已。

  那女子冷笑:“凭你火候,还早得很!”趁机又再扑往向展天,准备擒他逼问下落。

  向展天眼看毒功伤不了人,心知不妙,逃为上策,岂知此女武功甚为高强,夺门不易,眼看就要被逮着,不得下抓起铐链当武器甩砸对方。

  那女子更狠,右手一一探一缩,像长了磁铁般硬将链铁吸抓过来,再一探爪,十拿九稳可扣住向展天。

  外头传来叫声:“少堂主出了何事?”焦三绝闻及困龙池有喝声,深怕向展天出事,已赶过来,还在半途就已先行出声,也好抡点先机。

  那女子闻声,未敢再停留,猛然收爪,冷森道:“暂且饶过你,不交出木盒,有你好受。”

  说完倒掠而退,电射出洞,逃之夭夭。

  向展天嘘口大气,暗呼好险。

  前后脚之差,焦三绝已赶来,见着向展天汗流满面,急问道:“少堂主,有人侵入?”

  向展天不愿把此事说开,点头:“有蒙面人,不知所为何来,已被我打跑。”

  焦三绝急道:“你可受伤?”

  向展天摇头:“还好,没被伤着。”

  “那我追去瞧瞧,是何方人物。”焦三绝赶忙掠出洞口,也不知迫往哪里,只好随便找条山径追去,过了盏茶功夫方调头回来,自是追不到人,告诫向展天要多加小心,方自离去。

  向展天不知那女子来历,猜也猜不着,暗道:“她会是谁?怎会不怕索命鬼指之毒?还把我指甲弄断?”

  瞧着自己断裂指甲,更是怀疑那女子身份。

  “她为何想找回木盒?难道木盒另有秘密?”

  他想及那女子不惜拚命要找回木盒,其中必有问题,也相信木盒可能藏有秘密。

  然而木盒已被自己丢在管涔山里,一时也拿不回来,也无法找出是否真有秘密,自己时下待罪之身,自是不便前去寻找。然而他又想到那女子若真的欲寻得木盒,必定不择手段,除了仍会再来找自己,也可能探出失镖地点而大行搜索,若木盒被搜走,不就平白失去一桩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愈想他愈是不安,愈想赶在前头寻回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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