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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没了。”那女子郑重道:“记住,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能让他知道你所保的是什么镖。而且玉金刚不能受损,连盒子和丝绸也一样。”

  银星点头:“我知道,这是规矩。”

  那女子冷冷一笑:“希望你别出差错,否则你会赔上一条命。”

  说完飞掠而起,有若一道流光,一闪即逝。

  银星望着那女子消逝方向良久,猜不透她是属于何帮何派,轻功为何如此之高?而这玉金刚又是何物,怎让她如此大方地花十万两银子来保它?

  虽是疑惑,却也不多想。十万两不是小数目,他得好好保这趟镖。

  当下收抬木盒及银票,眼看四下无人,才潜回庄院。

  一夜不能成眠。

  第二天,他精神却显得特别好。

  并未特别慎重,只带了两名手下,推着小镖车准备出镖,有人问,他只是说送几锭黄金到北方,并未引来任何人注意。

  一连三天皆能平安渡过。

  第四日,银星已行至管涔山附近九泉坪,天色已晚,心想再几天即能出关,地势愈来愈荒凉,还是别赶夜路,遂找家客栈住下。

  他想着已近蛮地,推着镖车,容易引来抢匪,明儿一早就把镖车舍弃,将东西裹在包袱里,携带也较为方便。

  想定后,遂将木盒放在自己床头当枕头,免得有所失闪。

  小乡镇,客栈设备简陋,土墙已斑剥,只能遮风避雨,一张木床,一条绵被,一张茶几,几上放了一盏油灯,如此而已。

  三个人挤一张床,实是嫌窄,房间又不多,银星只好要店家在地上多铺条席子,加条绵被,两名手下将就地窝身。

  及近子夜,星光点点,时有风啸传来,夹杂几声狗吠,呈现着荒陲小镇独特的气氛。

  银星一向不敢大意,就是睡觉,也不敢沉沉大睡,总保持清醒耳目,这也是他不愿走太累的原因。

  他正体会着小镇荒夜气息,连那狗吠声都显得如此有节奏。那该不是悲嚎,是在诉情,对某种事物的念情。正如他时而幻起母亲慈祥笑容,还有那青衣蒙面女子,她到底是何路数?为何出手如此大方?如果她摘下面巾,该是一位美女才对,那正是一副水汪汪的眼眸,还有生动的睫毛,眨呀眨的,十分动人……

  忽然他觉得少了什么,四周突然静得逼人,原来该有的狗吠声,此时也中断了。

  机警的他赶忙坐起,不敢胡思乱想,马上潜向地上两人,要他们起床。

  那两人也感觉出事态不妙,立即抽刀起身,准备应变。

  果然没多久,破烂窗户映出黑影,一闪即没,随即见及一根细管插入纸窗,淡淡白烟吹了进来。

  银星冷笑:“下九流的东西……来兴、远春你们先看好镖车,如果来人太多,就先住山边惟去。”

  来兴和远春会意,移身镖车,准备照计行事。

  银星则将床头木盒塞于床下,随后抽出长剑,渐渐潜往细管,冷笑一声,长剑如蛇,穿窗暴刺而出。闷哼一声,利剑刺中那人嘴巴,贯穿后脑,当场毙命。

  银星破窗而出,一声冷喝:“别让他逃了!”

  数名灰衣蒙面人个个手持利剑,飞砍而来。

  银星冷笑:“不怕死的尽管过来!”剑化千百道闪光,挑砍拨刺样样都来,一霎时已将几名灰衣人逼退,还砍下了一条手臂。

  灰衣人唉唉痛叫,却是不愿退去,又自缠上,而且未及十招,又来了三四名,看他出招,功夫更是了得。

  银星以为这些人是霸英堂的人,然而又否定了,因为向展天手下是不怕痛的,怎会叫出声音?而且穿的也非灰衣,自是不属同一路子。

  银星以一敌十余人,虽是剑招利害,却无银河那股浩然霸气,一时也显得吃力。只好准备抽身,免得坏了正事,是以轻啸一声,更是猛力发招,逼退数人。

  来兴和远春闻及啸声,也不参战,推起镖车撞门而出,直往北面山区逃去。

  蒙面者有一人大喝:“快劫镖,别让他走脱了。”声音沉低,似经过伪装。自己一马当先,追向来兴、远春。

  他一走,背后立即追上七名蒙面人,只留三名对付银星。

  银星已知对方显然是为劫镖而来。虽然来兴、远春走的是空镖,却也是自家手下,岂能让他们受害?当下运足蟠龙一气布满全身,一剑拨开左方利剑,一掌打得那人口吐狂血,倒飞出去。

  此时左侧空门已露,那另一名使剑者立即引剑刺来。

  银星回剑反截,心想身躯往右偏三寸该可避过去,岂知另一名灰衣人看准他会如此解招,剑化天罗地网,硬是将他逼住。

  眼看银星就要伤于剑下,他突然不顾对方利剑,反而打出长剑直取对方咽喉,右手反掌打向右侧灰衣人。

  砰地一响银星利剑准直刺穿那人咽喉,那人长剑也划伤银星左胁,另一把剑则斜削而下,直切左脑头顶,幸好他滚得快,只被削落些许头发,喷得好高。

  那人虽被击退,却有样学样,一把长剑猛射而出,直捣银星背心,银星连滚带缩,滚向墙角,不知抓来何物,急扫利剑,叭然一响,原是木枝,岂能拦利剑,只将它打偏七寸,也就断了。

  就只七寸,也该够救他一命,剑尖偏开背心,勉强地划向背肩,银星没时间感到疼痛,抓起长剑,双足猛踢墙壁,借力倒射而出,宛若流光乍闪,直取那人脑袋。

  那人来不及躲闪,脑袋一劈为二,血浆四溢,来不及惨叫已一命呜呼,看他一边一半珠子还不敢相信瞪大地转呢。

  银星解决三人,赶忙倒纵屋内,抓着木盒,穿门而出,直追远春、来兴两人。

  方追半里,忽见几名灰衣人倒奔而来,银星心念一闪,立即躲入暗处。

  几名蒙面人甚快掠回,一名说道:“正货必在那小子身上,他岂会保空镖?”声落,人也闪过。

  银星暗自叫糟,很显然对方一定查过镖车,方知是空镖。那来兴、远春两人恐怕遭殃,当下快马加鞭赶前,又不敢喊叫,只好闷追。

  又追几里,已近山区,忽而闻来喘息呻吟声,银星大喜:“来兴、远春!你们如何?”

  掠过一排竹林,在一小溪口发脱两人伤痕累累倒卧溪边,见及银星,两人勉强坐起。

  来兴道:“还好……只是镖被劫了……”

  银星稍安:“没关系,走得动吗?咱们先躲一阵。”

  来兴勉强起身,远春伤了左大腿,行动不便,银星心知时间不多,遂背他起来,三人直往山林遁去。

  不知跑了多少山头,方在一处隐密山涧旁的小岩缝躲身。

  岩缝勉强容得下三人,银星让远春躺置地面,仔细替他诊伤,其实也只能敷上金创药,幸好除了左大腿之外,其他伤口不算太大,敷了药也能止血,大腿之伤就得撕下布条包扎了。

  来兴大小伤口也有一二十道,只是没伤得那么重,敷上药,伤口转为清凉,心头也松了不少。

  剩下来该是银星自己治伤,左肋可治,背面就得来兴帮忙。

  来兴边敷药边说:“少盟主,这次恐怕要失镖了,还让你受伤。”

  银星有点得意:“别灰心,只是皮肉之伤,没啥关系,何况镖也没失。”拿下腰身木盒,笑道:“真正镖货在这里。”

  来兴、远春齐目往木盒瞧来,甚想知道是何东西。

  银星已将木盒打开,说道:“是尊玉金刚,全身碧玉雕成,价值连城。本是不该向你们说,不过看你们也受了伤,也该让你们知道保这趟镖是值得。”

  来兴、远春见着玉金刚,两眼深深被其吸引,尤其碧玉光泽,似要溶出水的碧玉琼浆,不必识货人也看得出它的价值,不禁也大呼这趟没白走。

  来兴叹声:“原是为了这玉金刚,难怪对方劫了镖车会弃之不顾调头又追……”

  银星看他们瞧够了,才收起盒子,自得一笑:“一共有十万两银子酬劳,若完成任务,我多发千两让你们压压惊。”

  “十万两?”来兴、远春张着嘴巴,何时听过这天文数字,然后闻及赏银千两,两人顿时欣喜,道谢连连。

  银星安慰两人别太客气,那银两自是两人该得到的。

  正想再说,忽而传来喝声:“一定在这山区,给我四下搜个仔细……”声音不大却在近处。

  银星立即要两人噤声,免得被发现。紧接着传来脚步声及拨动草木声,随后渐渐淡去。

  过了许久,来兴才低声问道:“他们是谁?为何知道有这玉金刚?”

  银星想不通:“照理来说,我保这趟镖,该没人知道……怎么有人盯上,劫镖呢?”

  他不懂,来兴、远春更不必说了。

  银星想了许久,若有所悟:“不过照那人愿付如此高的酬劳看来,这趟镖本就是烫手货,说不定在通往关外的任何一条路上,早就埋伏劫镖的人,只要有人护镖,他就劫。”

  两人也觉得有此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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