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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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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是三江门掌门江东。 闻及前院轰天劈地声音,心知不妙,也赶来救阵。没想到一对上手就是如此厉害角色,自己得全力以赴才行。 而银河跟对方击掌后,已觉此人功力深厚清纯,非一般高手,不得不放下文叔,双手拜叠,准备以蟠龙一气破关。 方运真气,遍体白烟泛点淡青,沉沉一股霸气泛出。 江东见及惊诧道:“蟠龙一气?!”心虽惊,却箭在弦,人在空中,已不能收手,只好运尽全力以搏。 银河更是不敢怠慢,霎时蹿射高空,双掌猝翻,白烟随即尽吐,好似暴开火山,猛不可挡。 江东但觉霸气压人,心知若能战胜也是两败俱伤,可惜骑虎难下,只好引功硬拚。 就在两人即将接触之际,左右两边又射出一黑一白人影,大喝:“使不得,打不得!” 黑白双影撞向银河及江东,砰然一响,四人四方向倒飞而退,各自找地方落脚。 江东脸色转青白,显然十分倦累。 银河胸口起伏不定,此战也费了他不少力气。 黑、白两人也好不了多少,落地之后,脚步浮动,差点退走半步,那可就挂不住脸了。 两人在江湖可大大有名,白衣高个子名日天罡欧阳,黑衣矮小者名为地煞西门。两人已近百岁,乃江东师叔辈,早已退隐武林,此时若非为了三江门,两老也不会再度出关。 江东乍见两老,赶忙拜礼:“侄徒不知师叔到来,未能迎礼相接,还请师叔恕罪。” 天罡欧阳拍拍胸脯,余悸犹存:“免了吧!差点死在蟠龙一气之下,哪还有心情接受你的大礼?” 满头散乱白发,挂上几根稀疏胡须,加上剩下门前两三根发黄门牙,倒是有点滑稽。 地煞西门除了矮小圆胖,以及少许灰发外,仍是满面红光,皱纹也不多,看不出是近百岁的人。 他对江东的话没兴趣,老鼠般细眼却不停打着银河转溜,惊诧道:“蟠龙老头几时收了这么一位徒弟?看来这笔帐又有得算了。” 问向银河:“喂,你是老道士的徒弟?” 银河犹豫一下,摇头:“在下不是。” “骗鬼,你方才明明用的是蟠龙一气,不是他徒弟是谁?” 银河默然不语。 天罡欧阳道:“不管你是不是,老人家自会查明,如若他死了,找你算帐也一样。” 银河不解:“老人家和蟠龙真人有何过节?” “这……”天罡欲言又止,摆摆手:“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嘴,反正算帐一定不是好事,你自个多做准备,到时别怪老夫没通知你。” 地煞西门讪声道:“如果非跟你算,俺老人家自会告诉你啥过节,省得你死不瞑目。” 原来天罡地煞年轻时武功已十分了得,两人狂放武林,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后来遇上蟠龙真人,竟然败于他的蟠龙一气之下,两人不甘心,遂约定每十年庐山一决高下。 结果连续五十年两人皆败阵,不禁又佩服又泄气,比斗仍有是要比,却也变成好友,只是过了第六次比斗,蟠龙真人就此销声匿迹。算算年龄,当时两人约七十余岁,真人也该有百岁,该不会作古了? 两人又等了两约期,仍不见真人赴约,更加肯定真人已离开人世。 没想到方才打斗声把两老引来,复见银河以蟠龙一气对阵,两老又升起一丝希望,又怕江东有所损伤,才出手救人,终于又和蟠龙一气对上手,那股兴奋自是难以言喻。 银河心知两老行事怪异,也不愿多开口以惹麻烦,反正以后若碰上两老,再花脑子处理也不迟,时下得先把大哥给找到才行。 他道:“两位老前辈既是要寻蟠龙真人,也许在天山之巅可以找出一些线索,其他在下就无从说起了。” 他想将两老骗得远远,这一来回少说也得花上月余,足够他把事情给办完了。 天罡、地煞眼睛一亮,天罡道:“老道士真的躲在天山?好歹也得会他一会。” 地煞道:“闲来无事,走上一遭又何妨?” 两人目露喜色,已想出发寻人。 江雨见闪老即将离去,登时紧张,方才见银河武功,她已感觉出银河那股霸气,似乎不该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宛若奔流,根本无从挡起。现在要她与他对招,她可没这份胆子。 忽见两老要走,顿时失了依靠,急道:“大爷爷您不能丢下我不管啦!那坏人会杀了我们,大爷爷快将他抓起来!” 天罡、地煞虽极少出门,却十分关爱江雨,闻言方自想及银河可把三江门拆了大半。 地煞含笑道:“小孙女别怕,老爷爷先把他给办完再走人。” 江雨这时才有了笑意:“最好把他杀了,他竟敢夺我兵器,还打我巴掌,我还要剁下他的手……” 江东闻言冷斥:“雨儿闭嘴,没大没小,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江雨赶忙闭嘴,虽是满心委曲,却也不敢顶撞父亲,更是恨死了银河。 而江东自和银河对掌之后,发现银河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气宇轩昂,并非宵小之徒,英雄惜英雄之心不禁油然暗生,闻及女儿如此损言人家,自该出言喝止。 天罡欧阳瞧向银河,问道:“三江门与你有何瓜葛?容你如此大打出手?” 银河道:“在下大哥自守双鹰盟,小小帮派不甚起眼,却在数天前被人暗算,音讯全无,却在三江门找到了文叔一人。” 众人目光落向文叔。 江东惊愕,责问江南:“可有这种事?” 江南呐呐拱手:“孩儿不敢。” 江东冷道:“人在三江门找到,你又做何解释?” 江南不知如何回答。 地煞已然开口,指向文叔:“小老头你可是在荆山那山寨?” 文叔恭敬回礼:“小的正是。” 地煞忽而哈哈大笑:“看来全是误会,俺还救过这小老头命,哪还会要他的命?” 银河亦感惊讶:“文叔您当真欠地老救命之恩?” 文叔点头:“不但是我,你大哥也是。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你还没进门,双鹰盟也未成立,当时只是一个小山寨,我和你大哥靠些渡船为生,后来双江恶霸简氏兄弟想硬抢地盘,结果是地老替我们解围,此后多多少少靠着地老关系,减去了不少麻烦……” 银河闻言,立即恭敬拱手:“不知恩人在此,在下鲁莽出手,罪该万死。” 当下截指自点穴道,摆明的要让地煞任凭处置。 大敌当前,他竟然不顾性命安危,自闭武功以替文叔及大哥银海偿恩,如此兄弟情义,瞧得在场个个怔诧不已。 时下武林又有多少如此真情至性之人? 不但众人被其义气所感动,就连任性的江雨,此时也觉得恨错人了。她在想哥哥会为她如此做吗?又有谁会为地如此做?银河会吗?她眼眶不禁热了起来。 地煞急忙说道:“小兄弟义气过人,今日事一笔勾销,何来兵戎相见?” 急忙数指解去银河穴道。 银河感恩道:“蟠龙真人却是在下恩师,不过恩师乃传书授业,在下只在十余年前见过一面,现在亦不知恐师是否仍在世间。” 天罡地煞哈哈大笑,天罡道:“老道人有此徒儿,死亦何憾?” 地煞道:“可惜俺老人家晚了一步,收不到好徒弟,也罢!向老道人讨去,不麻烦你啦!” 畅笑声中天罡地煞已飘身离去。 银河、文叔必恭必敬送走两人。 银河才转向江东,拱手声:“银河冒犯之处,在此领罚。” 他不再追查文叔为何现身于此,也不再怀疑三江门是否涉嫌,只为了地煞救兄之情。 想及银河如此义薄云天,江东更是惺惺相惜,急忙回礼:“小兄弟见外了,能解误会,自是江某荣幸,他日还想和你把臂言欢,何来领罚?尔后三江门随时欢迎你来,就是拆窗折粱,也当它柴火煮情酒。” 银河但觉江东亦是性情中人,心头更加感恩,却也更困窘,再次毕敬拱手:“恩情容后负荆清罪。” 他想告辞,却又怕走得太快,毁人屋、拆人墙,拍拍屁股走人,实在有点难为情。 江东自知银河牵系他大哥安危不能久留,立即说道:“小兄弟你先走吧,令兄安危要紧,但愿老夫手下能为您探些消息。” 言下之意,已决心派遣手下相助。 银河感恩道谢,不再停留,协同文叔步往大门,逢及江南、江西和江雨,皆拱手致歉。 江氏三兄妹不自禁地也拱手回礼,尤其江西和江雨,竟然还红了脸颊,含带着几分娇羞。 银河背影终于消失大门,众人却茫然若有所失,站立许久,江东才吩咐儿子派人暗中帮助找寻银海下落,随后离去。 江南照指示办事,也问及九剑手伤势,皆无大碍,始放心,要九人照料伤势以后,调来匠工以修复屋墙,发落妥当,他也走了,心中总是对银河武功及义举深深烙痕,挥之不去。 剩下江西、江雨姊妹,倚向大门,远远想寻及银河踪迹,却已被漫天烟雾所掩。 江雨有些失望:“他走了。” “嗯。”江西淡淡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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