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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大步走来,仍负剑于后,前面空门简直不顾,却气势逼人。

  任满江直觉泛泛杀气汹涌,心知对方功夫已臻化境,不得不将功力提至极限,以能抵挡致命一击。

  申善童再踏前数步,突然停止,四色剑终于举往前面,冷道:“你是第一位让我直接举剑相向之人。”

  他一向走前,然后一闪,敌人便亡,从未让对方见着利剑全身。然逼近之际,感觉如此出招可能无法一剑收拾,遂破例改采起首式。

  任满江能稳坐九尊盟总堂主,岂是浪得虚名,纵使感受对手强劲,他仍全力以赴,将战局逼至最有利局面。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丈八、丈六、丈五、丈四……

  两大绝世高手厮杀在即!

  白月霜、朱光玄正喝得兴起,怎知有人闯入,登诧当场。

  姬长虹更未想及两人靠得如此之近,可说简直亲昵得要命。一向视白月霜为精神禁脔的他,怎能接受事实,生平第一次失控,吼道:“成何体统!”气得满脸通红。

  朱光玄惊心不已,误会可大矣。

  白月霜虽窘,但一闪即逝,反喝道:“你才成何体统!未得我允许,谁敢任闯夫人住处!论帮规,你该知犯了何罪!”

  姬长虹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他原不愿如此,只想进来打个小岔,要夫人知道分寸,且提示有自己存在,谁知方至门口,听及杯觥交错声,更有放浪笑声,终醋劲大发因而犯下大错,帮规明定擅闯夫人闺阁得怒打百大板,严重甚至判牢十年以上,况自己且吼得捉奸在床之猛劲,莫要伤了心上人自尊而恼羞成怒才好。

  然凶像已露,又如何收场,心念一转,拱手道:“属下说的是朱掌门,怎可如此失态!”目标一转,又变得合情合理了。

  朱光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事出突然,他可受池鱼之殃。

  白月霜立即替他辩护,冷道:“是我请他来的,他助了本帮大忙,热情招待一下又何妨;我还想问你为何擅闯这里,若无正当理由,我可无法包庇你,否则如何面对弟兄!”

  姬长虹虽恨夫人为对方辩护,然自己犯忌是事实,莫说夫人难为,自己若找不出好理由,将来可就难以带领天帝帮。

  心念一转,他道:“仙儿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已病倒,请夫人过去瞧瞧!”

  帮中女性不多,夫人既是姬水仙干娘,自孩前往,理由充分。

  白月霜冷道:“就算如此,通报一声便是,何来闯门,成何体统。”

  姬长虹拱手硬着声音道:“事急就来了,夫人快去吧!”

  说完无脸再留,拜礼退去,临行怒目再勾情敌。

  朱光玄暗叹,误会越结越深。

  白月霜举杯笑道:“真是杀风景,一点规矩都不知,不过他女儿病了,倒是可原谅的,你别在意,我敬此一杯,向你赔不是。”

  肩头一撞男人肩头,窘困气氛霎时化解,朱光玄奉陪畅饮,不再叹气,恢复男子气概。

  白月霜已起身,道:“你便搬到春风阁吧,我去去便来。”

  朱光玄拱手道谢。

  夫人引他出门,交代守卫引路,幻影弟兄终能驻进暂时栖身住处。

  姬水仙已病倒,白月霜不得不赶快过去瞧瞧。

  莲步一移,飞掠而去。

  任满江目光如电,咬死对方眼神。

  申善童一样盯着对方不放。

  两人全未在乎对方剑式如何。

  真正已达有招化无招境界。

  冷气啸起,落叶萧飞。

  发掠衣飘,两人丝毫不觉。

  杀气充斥数丈,震得两旁劲草散倒。

  头发再掠,忽有一缯甩至申善童脸面。

  任满江猝然狂厉暴吼,刺出生平最快一剑。

  申善童亦不落后,嘎嘎怪叫,四色剑化成四道并行伞骨针般到来。

  速度超快,只见光闪,人影已模糊。

  丈二距离,一闪即至。

  双剑交错!

  锵!

  人影各自错开,往前奔行三步始煞住冲势,背对双方。

  惊天一击终将分晓。

  申善童心浮气躁,额头冒汗。

  任满江虎口渗血,已被震裂。

  疼!却庆幸抵挡对方致命一剑。

  原来他根本不想硬拚,方才只是虚张声势,看是硬拚一剑,却在极紧要关头,以剑柄云头去挡那致命剑光,事出突然,申善童无法变招,终刺向云头,虽震断一半,对方却毫发未伤。

  申善童慢慢转身,钦佩道:“好功夫,好机智,数十年能躲过这一剑,你是第一人。”

  任满江道:“承让承让!”转身过来:“还要比么?”

  申善童冷道:“既答应,忠人事,你仍得留下!”

  任满江道:“好!”

  他猝地抢攻,翻江剑法威猛无比杀来。

  申善童怎知对方说打便打,且和方才风格完全不一,自己气息未平,凝气不够,自无法发出绝强杀招?突遭奇袭,竟也落入下风。九尊盟总堂主终非浪得虚名,霸招不断,杀得他嗔意已起:“这便是你的风格么?”直觉对方没格调。

  任满江志在退敌,哪还讲究格调,一招得逞,复连三招快打,一式“翻天捣地”迫去,在极不可能角度,唰地一截,对方左肩血痕立现。

  申善童顿觉颜面受损,发起拚命之心,怒喝“好”,不闪不避,一剑直刺任咽喉。

  那势来得太快,全然不理左肩空门露处。纵使断臂也要取对方性命。

  任满江登时乱了方寸,若硬拚,可能咽喉中剑以毙命,自己却只捞回一条手臂,若不拚,生机尽失,缠斗下去,迟早败阵。

  时间紧凑,无暇多思。

  他突地长剑脱手飞出,直刺对方胸口,身形落滚左旋想窜入湖中。毕竟他想及力天神在水中实是厉害,他既是学的“翻江”功夫,水功亦不差,故想藉此脱逃。

  交战于电光石火之间。

  叭!

  一声脆响。

  利剑刺中胸口,却被劲气逼住,剑身摆荡不已。

  任满江闪开咽喉,却闪不了打转时左肩凸出,硬被切刺七寸长伤口,疼得他拚命闪坠湖中。

  每以为落水后,逃走机会自加大。

  岂知湖底猝然冲出一人,正是潜伏之冷血青鬼。

  任满江诧叫道:“我命休矣!”

  白月霜匆匆赶至姬水仙住处水仙阁,却哪见得有人生病。

  姬水仙坐于花池旁雅亭发愣,忽见夫人前来,赶忙起身迎接。

  白月霜怔道:“你没病?没肚子疼?”

  姬水仙莫名道:“怎有?谁说的?”

  白月霜火冒三丈:“你爹说的!劝劝他,再这样下去,我受不了!”转身欲去,却见姬长虹匆忙赶来。

  姬长虹怎知夫人如此甘愿结束宴客,且直奔至此,自己只不过转回住处洗把脸,醒醒脑,便自赶来要女儿装病,却已不及。

  事已穿帮,他且恢复镇定,当下拱手道:“我说了谎、全为夫人好,全帮上下都在议论纷纷,夫人应有所节制。”

  白月霜怒极反笑:“倒先教训起我来了?我看他们议论的是你!别忘了你已结婚,也是我的属下,凭什么干涉我的私生活,还闯入我住处!这次原谅你,下次再犯,休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悻悻离去,及至门口,又转回头,说道:“仙儿你得一天给我装病别出门,否则看你爹如何圆谎!”甩头而去。

  姬水仙应是,满头雾水瞧向失魂落魄父亲:“爹,你到底怎么了?竟闯夫人房间?”

  姬长虹叹道:“她过分了,竟设宴私宅和那朱光玄谈谈笑笑,也不怕帮众讲闲话,我只是赶去阻止。”

  姬水仙已明白怎么回事,瞄眼道:“爹,不是我说你,你都结婚二十几年,女儿都这么大,还那么老不休!平常照顾夫人倒也罢了,竟然还想把他当成自家夫人不成?你如此做,又置娘于何地?况且夫人已是独身,她爱找谁续缘,你也管不着,毕竟她守了十几年寡,对帮主已有交代;你竟然跑去和人争风吃醋!”

  姬长虹轻叹:“爹没办法……”

  姬水仙道:“没办法就能胡来?那天下岂非大乱!”

  姬长虹道:“爹实在对夫人不能忘情……”忽有决定:“我可以休了你娘,再和夫人续缘……”

  姬水仙一愣,终斥道:“你怎连此话都说得出口?且还在女儿面前说?实不知你和娘以前是如何结婚的?既然如此,就不该结啊!也不该生下我啊!你这不是弃糟糠之妻,去满足一己私欲?自认为爱情伟大,做的却全都是狗屁事!”忽地两行泪水涔下。“你爱怎么做便怎么做,要做之前也得先问问夫人想不想嫁你!我还要去装病,没空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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