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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宫殿的正面,三十六级宽阔的石阶延伸向上,石阶两侧,竖立着碗粗的纯银基柱,上刻福寿篆文。

  三只白玉鼎,伟然地竖立在三十六级石阶中央平台之上,金丝编制嵌以银骨的软门装饰似的分敞着。

  门外长廊上,以六根合抱的白色大理石柱为支撑,廊上横栏矮柱上,正栖立着两只半人高的银色巨雕。

  银城呀银城!

  正傲然立于天地之间,散发着它那豪壮飞扬的磅薄气势,深深地震撼着小赌他们的心。

  一条自阶前婉蜒而至,铺以白云石的四尺小径上,小飞雪如飞而来。

  她愉快的欢声叫道:“小——赌,小三哥!小四哥!”

  久别重逢的喜悦,使得小赌他们也高兴地迎上去。

  “小飞飞,我们来喽!”

  三人嘻嘻哈哈地往前冲,距离一尺一尺的在缩短,多日来的思念,都因为重逢而化作快乐的泉源。

  “小心!”

  “噢——”

  小飞雪看见一只小白免,正蹿过小径,经过小赌的脚下,小赌紧急剎车,不稳的身形,被由后面追撞而来的三宝和四平推跌出去。

  小飞雪好心地想过去解救小赌,谁知——

  “嘶——”

  “哇——死小赌!”

  小赌前扑飞跌中,双手本能地抓住东西。

  结果,他是抓住了东西,不过没抓到小飞雪伸出来的白嫩玉手,而是抓到了小飞雪的长裙……

  嘿哩!

  “嘶”的一声,就是小飞雪的长裙,在小赌拜倒石榴裙下时,被齐膝撕破的声音。

  小飞雪大惊之下,脱口大骂,连忙闪身而退。

  可是撕都撕破,退又有什么用?

  小飞雪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长裙变成迷你裙,使她又气又窘,面红耳赤地瞪向小赌。

  死小赌还趴在小径上,呵呵傻笑,双手兀自抓着自小飞雪裙上撕下的一角,不知如何是好,这下真是糗大啦!

  相见欢变成相见糗!

  小赌心里暗道:“好糗,好糗,好糗好糗的糗!”

  小赌身后的三宝、四平、海无烟,小飞雪身后的寒老爸,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傻了眼。

  小飞雪一手拉起后面的裙子,遮住膝前,一跨步飞脚踹的小赌连滚带翻,抱头鼠窜,大叫道:“我不是故意的啦!”

  小飞雪追上前去,单手又捶又打,不时还来上一脚,踹得小赌无处可逃。

  偏偏小赌理亏,也不敢回手,只有双手抱头,拼命求饶。

  其它人见状,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拍掌叫绝。

  寒老爸叹笑道:“唉!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一间宽敞宁静,宽阔无比,地上铺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议事厅。

  沿着议事厅两旁,有两排雕成龙形的金色琉璃灯架,正吞吐着莹莹光华。

  议事厅的顶壁是由整片的白色云母石,嵌镶连接而成。

  艳红的锦幕,垂挂于四周。

  巨大的石柱,闪耀着滑润流畅的眩目光辉,顶天立地般,支撑起整个天花板。

  二排兽皮制成的宽大坐椅,像驯服的猛兽,威武却安静的俯伏在两边。

  大厅尽头的正中间,一张较大,左右两张较小,铺着黄斑虎皮的大圆椅上,落坐着冰雪银城中地位最尊的三个人——老夫人、城主、城主夫人。

  三人六只眼睛,全紧盯着坐在右首兽皮椅上的小赌,正在进行三堂会审。

  小赌对着素识的寒老爸眨眨眼,一副可爱又顽皮的模样,加上他那张骗吃骗喝的娃娃脸,越显得纯稚无邪。

  小飞雪的母亲寒夫人,看见小赌顽皮的模样,不禁眨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小赌看的两眼发直,心中暗自大叫:“哇塞塞!难怪小飞飞生得像小仙女,原来她娘是正牌仙女。”

  这一笑,用倾国倾城仍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小飞雪年纪轻轻,就够美,美得让小赌戏称为小仙女,而寒夫人更甚三分。

  虽然此时,寒夫人身上只是一袭白素罗衫,乌黑油亮的秀发,正高高地轻挽而上,没有枉何珠宝饰品的装扮点缀。

  可是那种绰约温文的优雅风姿,自然流露出成熟女性的光辉,能让天底下最瑰丽的宝石也为之黯然失色。

  光凭这分气质,称她为天上瑶池仙子,还算是客气的赞美而已。

  无怪乎,二十年前的江湖上,要封她为第一美女。

  寒夫人的闺名为梦若柔,想那二十年前,当她出现于武林中时,她的美貌,她的气质,不知迷倒天下多少英雄豪杰。

  可是,彩笛仙子梦若柔,却只钟情一名冷漠,无意于江湖的成名人物银城主人寒朗月。

  后来武林中,只知道梦若柔忽然失踪,却没人知道,原来她是嫁给隐名于世,武林神秘之城的城主寒老爸。

  因为这其中另有一段,只有梦若柔自己知道凤求凰的精彩故事。

  可怜的寒老爸,至今仍不知道,当年在冰天雪地的天山之岭,自以为英雄地救回梦若柔,其实正是梦若柔的设计。

  所以说,女人实在高竿,尤其如寒夫人之流,更真正是设计高手,明明是她设计寒老爸,让寒老爸心甘情愿地娶她,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设计成功,娶得美娇娘。

  如今,坐在中间那张虎皮大圆椅中的寒老奶奶,虽然也是目不转眼地注视着小赌,可是她的眼神,表情竟没有露出任何情绪,使人猜不透她对小赌的看法如何。

  小赌被寒老奶奶看得有点别扭,因为小赌向来能掌捆对手的心绪动向,如今他吃瘪了。

  遇上像寒老奶奶如此静若深渊的高手,他觉得不能知彼,不能知道对手的底细,往往是一场必输的仗。

  而小赌他不喜欢打一场没有胜算的仗。

  干咳一声,小赌露出那一脸故作纯真,迷死人不赔命的笑容,自怀中取出只已经准备好的见面礼,恭恭敬敬地送到寒老奶奶的面前。

  小赌双膝一跪,捧着一方玉盒,高举过顶,对寒老奶奶道:“寒奶奶,这是小赌的一点心意,请奶奶您收下!”

  三宝和四平在肚子里,早已经笑得肠子打结。

  三宝心中暗骂:“他奶奶的,小赌这小子就是能混,必要时连下跪都可以使出来欺骗善良百姓。”

  四平也心中暗暗忖道:“我的乖乖,小赌这场戏演的可真辛苦,没事还得下跪,真不划算!”

  他们心里在想,可是表面上依旧一脸严肃,正襟危坐,大气也不敢喘。

  小赌跪在地上,口中说的好听,其实心里在想:“跪你一下也没关系,反正到时候我找小飞飞要债,不吃亏的。”

  寒老奶奶仍是面无表情,轻嗯一声,伸手接过小赌奉上的玉盒淡淡道:“起来吧!不用跪的那么辛苦。”

  小赌暗自咋舌:“哇塞塞!果然姜是老的辣,我老人家在演戏,她部猜得出来,好厉害。”

  寒老奶奶打开玉盒,一阵浓郁的参香扑鼻,寒老奶奶一瞥玉盒中的万年血参,不禁有些微微动容。

  那表情很复杂,有高兴、有安慰、有讶然、有满意,却只是一闪面逝。

  小赌满意地笑了,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他彷佛掌握到些什么,他的对手终于表露出一点情绪上的端倪,对那些人而言,这点表情,根本不是表情,但对贼头贼脑的小赌而言,够啦!

  寒老奶奶合上玉盒,淡然道:“小赌,你送给奶奶的血参,比起给朗月的那份,可要珍贵有用多了。”

  小赌愉快道:“寒奶奶,药物的珍贵与否,要看用的人会不会用,我是认为这一盒血参要送给您才合适。”

  寒朗月在心中笑骂道:“贼小子,挺会送高帽子的嘛!居然能如此不着痕迹。”

  寒老奶奶依旧淡淡地道:“为什么不留给自己?你也是个懂得善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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