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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在乌玛的心目中,小仙不但是英雄,也是令人崇拜的偶像,更是少女爱慕的少年郎。

  天啊,她才十三四岁呢!

  苗女不但多情,而且早熟。

  小仙连想都末朝这上面去想,她哪里会知道,眼前这个小苗女,居然把她当成了心中的白马王子。

  乌玛苦于爱在心里口难开,只好暗自叹口气,忽道:“你在这里等著,我回去一下就来。”

  小仙尚未置可否,乌玛已将布包袱交在她手上,转身飞奔而去。

  “喂!乌玛姑娘……”

  乌玛充耳末闻,早已去远。

  小仙正捧着花布包袱发楞,忽听身后不远处发出声轻笑,猛一回身,小天已欲避不及。好哇,看你往哪里逃!”

  小仙掠身而至,飞起一脚向小天踹去。

  小天闪身避开,一面取笑道:“哟,这只破鞋也不怎么样,我得找找看,找双能配得上这身新衣服的才行啊!”

  小仙追打道:“死小天,臭小天,你竟躲在一旁偷看咱们。”

  小天笑道:“我可没偷看,是你们自已春光外泄……”

  一个大意,被小仙掠身拦截住,一脚踹个正着。

  这一脚并不太重,毕竟小仙很有分寸,脚下留情。

  却听小天痛呼一声:“啊……”来个童子拜年,就地一歪,全身扑跌向地上,外带一个元宝翻身,连翻带滚,最后躺下不动了。

  小仙见状大惊,慌忙趋前急问道:“小天,你怎么啦?”

  小天躺着不动,当然亦末出声,否则就装不像了。

  小仙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在他身边蹲下,丢开手上的花布包袱,双手轻摇着他的身体,惊声道:“小天,小天,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可别故意吓我……”

  小天眯起眼睛偷看小仙,见她急得差点哭出来,心里不禁暗笑,突然挺身坐起,出其不意地将她抱住,大叫道:“还我的命来!”

  小仙冷不防地真吓了一大跳,如同受惊的小孩,双手掩面哭了起来。

  小天自觉玩笑开得过火,忙陪笑脸道:“小仙,别哭嘛!我是跟你闹着玩的,没有存心吓你……”

  小天情急道:“小仙,你哭这么大声,惊动了别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万一赶来再看,见到你这丐帮九袋小长老,居然象个娘们儿似的大哭,那有多糗——”

  小仙连哭带叫道:“我不管,谁教你欺负我。大欺小,羞羞脸……”

  小天见她没完没了,灵机一动道:“你不打算去找那些苗子赌了?”

  其实小仙是装的,一听赌,马上停止,振奋道:“当然要去。”

  小天笑问道:“不哭啦?”

  小仙这才发觉上当,愤声道:“哭不哭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多管闲事多吃屁,你的脏手还不拿开干嘛?不花钱,抱着过干瘾哪?”

  小天只好把她放开,强自一笑道:“谁说不花钱?你要去跟苗子赌,不打算向我借点赌本?”

  小仙被他一语提醒,顿时改变态度道:“这么说,你是有意思要借给我?”

  小天故意道:“那得看情形……”

  小仙很快接口道:“其实这不算借,可以当做投资,凭我的赌技,你只要等着坐地分脏,保证一本万利,比较高利贷还划算。”

  小天道:“万一血本无归呢?”

  “笑话!”小仙霍地跳起身道:“古小天,我警告你,赶快把这句话收回,并且郑重向我道歉,否则我就跟你绝交。”

  小天已有经验。她只要连名带姓出笼,必定是真生气了,忙问道:“我说错了什么,有这样严重?”

  小仙冷哼一声道:“你对我的赌技不信任,等于是对我的一世英名最大的侮辱,你知不知道,名誉是人的第二生命。”

  小天把舌头一伸道:“哇噻!这罪名实在太大,我可担待不起。”

  小仙正色道:“所以你要把话收回,并且郑重道歉。”

  小天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的话已说出口。怎能追得回……”

  小仙咄咄逼人道:“你收不收回?”

  小天怕她恼羞成怒,只好呵呵笑道:“好吧,算我没说,这总成了吧!”

  小仙不依道:“不行,你还得正式道歉。”

  小天道:“我看……道歉以投资代替如何?”

  小仙正中下怀,却装出勉为其难的道:“这回特别通融,下不为例。”

  小天见她怒意已消,始站起来,拍去身上沾的尘土,婉转道:“小仙,凭你的赌技,我相信你能把苗子杀得片甲不留,清清溜溜,可是,过了明晚咱们离开苗区,何必去惹麻烦,你又不是真想赢苗子的钱。”

  小仙技痒难禁道:“反工这么早睡不着,去玩玩有何不可,说不定真能找到乌玛那翘家的老哥哪!”

  “找到他又怎么样?”小天问她。

  小仙信心十足道:“替他把输掉的牛羊赢回来,他不就可以回家了。”

  小天忽问道:“小仙,你记不记得,刚才骂我什么来着?”

  小仙一时想不起,茫然道:“我骂你什么?”

  第二十九章 怒闯龙潭

  如今小天已知小仙是女娃儿,俨然以护花使者自居。

  他明知以小仙的身手,这二三十人实在不够瞧的,但为了表现英雄救美,岂能错过这大显身手的机会。

  疾喝声中,他双掌齐发,摆平了四个苗子,立即扑向赶来的援军。

  小仙伸手一拦道:“哥们儿儿,你太不够意思了,又来抢生意?”

  小天笑道:“不是哪!苗子从来不洗澡,我怕弄脏了你的玉手”

  小仙对玉手两字有些感冒,不太消化,刚骂出:“去你的……”

  “这个是我的!”

  小天和小仙同时叫出,他们好像两个贪吃的孩子在争糖果。

  那家伙在苗疆混了好几年,在龙头河一带,无论是汉人或苗子,认识他的都尊称一声茅爷,而不敢直呼其名茅魁。

  把他当糖果的,那简直是空前绝后,连三岁的小孩也看出他不是用糖做的。

  茅魁双臂一伸,拦住身后的手下,末等小仙和小天出手,他已开了口:“你们是存心来砸场子的?”

  这家伙外型很唬人,一开口就不怎么样,又娇又哆的苏州口音,十足地道娘娘腔,听得小仙和小天一怔,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天根本末加理会,转脸向小仙道:“兄弟,你是不是来砸人家场子的?”

  小仙皱皱鼻子,用衣袖在鼻下一抹,故作茫然道:“是吗?中原那么多赌场找不到砸,特地千里迢迢跑到苗疆来砸场子,这太离谱了吧?”

  小天又问道:“那你来这里干嘛?”

  小仙讪讪地道:“这个吗……我记得咱们好像是准备来赌钱的吧?”

  趁着他们一拉一唱,茅魁却暗中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带来的手下散开,采取了包围之势。

  小天装作没看见,仍然向小仙搭讪道:“人家赌品不好,是输了钱发火,你赢了干嘛还揍人?”

  小仙把头一昂道:“嘿嘿,他们想黑吃黑,门儿都没有,不挨揍才怪。”

  小天瞥了茅魁一眼:“现在人家的管家婆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小仙揶揄道:“我说哥们儿儿,你有没有搞错,婆是指女人,而且是指老女人……”说时眼光一扫,笑道:“我看来的这些全是公的嘛!”

  小天一本正经道:“不,除非我耳朵有毛病,刚才听得清清楚楚,穷喳呼的分明是个婆呀!”

  茅魁哪会听不出,他们拐一个大弯,原来是在讽刺他的声调娘娘腔太重,不由地怒哼一声道:“你们两个小鬼,少在那里顾左右而言他,老子问你的话还没回答。”

  小天朝他看看,转同小仙道:“兄弟,你说这个人是公的?我看不像吧!”

  小仙眼睛眨巴眨巴地,也向茅魁打量一下,皮皮地笑道:“公猪母猪不好分,公鸡母鸡一看就知道,我说这家伙是公的,不信送到妇产科去监定一下他的性别。”

  小天道:“不对,听他的声音,分明是母的。”

  小仙摇头道:“不对,不对,我说他的是公的,要不就是女扮男装。”

  这叫做贼的喊捉贼,真正女扮男装的是她自己。

  小天当然不便当面揭穿,出她的洋相,凑趣道:“那我说的没错,他是不折不扣的管家婆了。”

  小仙呵呵一笑,用手指向茅魁勾勾道:“喂,管家婆,你过来。”

  茅魁被他们一阵调侃,早已气得脸红脖子粗,怒声喝问道:“干什么?”语气虽凶,仍是一付娘娘腔。

  小仙表情逼真道:“我要跟你说句悄悄话,爱听不听,随你的便。”

  茅魁信以为真,不知小仙要告诉他什么机密大事,向前刚走出一步,突然趔趄不前,惟恐她冷不防出手。冷哼一声道:“有话就说吧。”

  小仙轻声说了句什么,不要说茅魁了,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茅魁问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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