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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小天豁然一笑,身随马常的掌劲,飘出三尺,正好停身榕树之下,树上小仙叫道:“喂!哥们儿,别忘了我要饶他一条命喔!”

  小天哂然笑道:“知道啦!他已然足下轻点,倏然迎向追击而来的马常。

  挥掌而上的马常,当然也听到小天的对话,他总算心下大定,集中精神在张大头面前,表演一场尽忠职守的拼命秀。

  马常心下一定,掌势便见精锐,成名绝技引魂掌,有模有样,连招带式地畅然而出,顿时,掌影蔽空,呼啸有声。

  小天便在如海似涛的掌影中,回旋穿梭,自在走动,看起来,好像小天被困在马常的掌下,其实,马常自己心里明白,小天根本就是在游戏,并没有真正的应敌。

  否则,小天岂会停身而立,让掌风来到他胸前时,才猛然吸气缩腹,眼见掌风滑过衣衫,或者,小天总是在掌与掌相接,劲与劲相合,几乎不见空隙的微缝之间,斜身踏步,安然穿行而过。

  张大头以为马常稳获胜算,不禁得意地对手下挥手道:“上!去把其他两人,给我拿下!”

  小仙侧倚树身,一脚翘在树枝上,一脚垂荡着,闻言眼也不抬,依旧磕着她的瓜子,对文如龙道:“文大叔,那些杂碎交给你啦!我现在很忙。”

  文如龙对蜂拥而上的混混们,根本不与正视,他好笑地抬头问道:“你在忙什么呀?”

  小仙扬扬手中的瓜子,理直气壮道:“我在忙着嗑瓜子嘛!”文如龙哂然轻笑道:“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啦!”

  他飘然踏步,切人一大群混混之中,伸伸懒腰,挥动挥动手脚,非正式地递招试手,准备在三年多来末动手之后。好好活动一下筋骨。

  虽然只是如此,已经有数名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饭袋,应拳而倒。文如龙不禁摇头叹道:“真不经打,你们就不可以认真一点,让我流流汗吗?”

  话声中,纯阳派镇山绝技浑圆无极掌左推右拒,缓慢而有韵律地展开,那一群看似壮硕的大汉们,顿时如一颗颗被绳子牵转的陀螺,顺着文如龙的踏步转身,轻挑微拖,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树上小仙看看这儿,瞄瞄那儿,对树下两处斗场,适时地给予喝彩和批评,说她看戏,她还真有意见,一会儿听她说:“马常,你出掌太慢啦!一会儿她指点道:“喂!那个大胡子,往左边闪呐!”哎呀!笨呐。怎么那样子躲……,马常左边赏小天三脚,封他退路……,傻混混,他转昏头啦?文大叔在你前后耶!”

  张大头有些莫名其妙,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对着树上的小仙,哇啦哇啦叫道:“臭叫化,你罗嗦什么?还不下来,让爷们儿教训你!”

  小仙目光古怪,嘿嘿邪笑道:“是你要我下来的喔,可不能说我欺负人!她右手蓦然一扬,一把瓜子壳,恰似飞蝗,噬向团团转的混混们。接着,她左手一按树身,人如急箭,笔直射向百公尺刑事外的张大头。

  张大头还没想到怎么回事,小仙已经出现在他眼前。右掌翻飞,瓜子壳制造的效果哎呦!”严连声,杂夹着清脆的劈啪!”巴掌声,同时响起。

  张大头被小仙十余个巴掌打昏头,连哀叫都不记得要喊,便被小仙提小鸡似地拎着后衣领,倒飞回树上,将他挂在一枝突出的树枝桠,悬空摇晃。

  而他那些老婆们,早就见鬼似地惊叫连连,拔腿狂奔,作鸟兽散。

  文如龙呵笑道:“小仙,谢谢你的瓜子壳啦!他在身旁已经躺下约有二十人,仅剩的六、七名混混,正如酒醉般,踉跄扑跌,站不稳脚步。

  再看他们,每个人俱是一身大汗,宛如刚从水里捞起般,滴落有声。

  文如龙收手而立,淡笑道:“倒也。倒也!”

  果然“咚咚”连响,剩余的几人,如软脚虾般,瘫痪于地,哈巴狗似地呼呼喘气有声,累得他们再也动不了身。

  小仙抬眼看看天色,东方已经微微泛亮,时近五更,她对小天叫道:“哥们儿,别玩啦!咱们还得进去放火烧屋呀!”

  小天勉强道:“好嘛!不玩就不玩!”

  他突然停身,额上见汗,微微气喘的马常收势不及,就一头撞向小天,小天伸起右手食指,等着马常自己送上穴道,正当马常想侧步闪避时,小天谑道:“不用再躲,咱们该散戏啦!”

  马常还真听话,侧步稍慢半拍,腰间软麻穴已经撞上小天等着的手指,人便应指而倒,瘫在地上。

  时间上的配合,实在有够恰到好处,让人搞不清,到底是他闪避不及,还是有意放水?

  小天招手笑道:“下来喏!兄弟,精彩的等着我们!”

  小仙嘻嘻一笑,飘然落地。和小天俩同时举步进人张宅,树上的张大头听到小仙要放火烧他的屋子,急得他在半空中,四肢乱摇乱蹬地哭喊道:“不可以,你们不可以烧我的屋子呀!”

  突然,嘶!的一声裂衣,自他的后颈传出,原来挂在树上的衣领,已经裂开一道口子,小仙回头对树上的他警告道:“张卖鸡的,你最好自己保重一点,别再乱动,否则待会儿人往下摔时,就和鸡蛋落地没啥两样!”

  果然,张大头吓得不敢再吭声,静静的如破麻袋般,不敢稍动地挂在树上。

  三人踏迸张家庭院,文如龙有些犹豫道:“咱们放火烧屋,似乎不太妥当吧。”

  小仙瞪眼道:“有何不妥当?这里是贼窝,是藏污纳垢之所,如果不毁掉,张大头还是可以道遥自在地躲在这个龟窑里,那咱们的计划还实行个屁!”

  小天也赞同道:“对,文大叔,为了更长远的计划打算,你可不能有妇人之仁,何况非常事情,本就应该以非常手段对付,没什么好不安的!”

  文如龙无奈道:“好吧!为了找出幕后指使者,他只有狠下心来,做上一次有违正道的事。”

  小仙翻翻白眼道:“文大叔,有时你还真迂耶!你不想想,三年来你受的折磨痛苦是何等深重,你还替你的敌人设想,我实在有够佩服!”

  说着,小仙双手抱拳,高举过头,拱手不停,一付我给你拜的样子。”

  文如龙释然笑道:“对,我是太迂,走,烧房子去厂他率先进入内院。

  内院深处,月桥如拱,凉亭卓立,还有假山、流水、莲池、游鱼,一幅宁静详和的深院图。

  小仙一边走,一边点算道:“这种黑云石假山,一小座得花四、五百两银子,三座一共一千五百两,这种杭州睡莲,品种珍贵,这一池大概值千、八百两,还有这个花圃五百两,那座凉亭二千两……”

  小天打断道:“小仙你干嘛?替张大头计算家当,想帮他典卖是不是?”

  小仙恨恨道:“典卖?呸!我是在计算这吸血虫,收刮别人多少家当,到时候,照价赔,十两银子换一个屁股,这一大片产业,非把他的屁股打得开花不可!”

  小天幻想地呵呵笑道:“开花?太便宜了,要把他的屁股打糊,打烂,才够劲!”

  文如龙淡笑不语,他在为张大兴可怜,惹恼这两个顽皮蛋,小煞星,他们会想出一些,不是常人想得出的怪招来折磨人。

  他率先踏进花厅,在这个后院内,早已经空无一人,他不禁叹道:“人家说树倒猫獭散,而张大头这树还没全倒,他的老婆、下人,就已经逃之夭夭,可见他的做人实在不怎么样。”

  小仙闻言笑道:“文大叔,对张大头这种人,实在没什么可要求的。”

  文如龙点头淡笑道:“也对。”

  三人便顺著楼梯踏上二楼,只见二楼一条长廊到底,尽头处,一个圆形花窗,而两排厢房相对而建,左右一共有八间房。

  小天和小仙两人机警地闪向左右两边,半掩地蹲身在门外,一个点头,两个同时起男飞脚,砰!地将冰花格子门大脚端开。

  门内俱是卧房的布置,除了一张芙蓉垂帐,风光旖旎的大床外,圆桌方椅,山水字画。幽兰几盆,将不太大的房间,布置得相当附庸风雅。但是里面已经是人去楼空。

  小天和小仙相对摇头,往第二间房间走去,推开门],这间和前面那间的布置,大同小异,只是屋内更见凌乱,绣花被半垂落在床边,圆桌上打翻一只茶杯,茶渍在桌巾上浸出难看的褐色图案,地上,还掉落半副珍珠耳环,在这可以显示这间屋子的主人,是在一种何等匆忙恐惧的心情下,慌忙而逃。

  小天捡起那个珍珠耳环,晃着笑道:“呵呵!没想到咱们的来临,竟会造成如此具有震撼性的效果,这些人逃命逃得可真慌呐!”

  小仙搔搔那头乱发,不解地双手插腰,侧头笑道:“我们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更不会无聊地乱找人出气,他们干嘛那么紧张?”

  小天笑道:“那还用说,一定是他们平常见张大头对付人的手段又狠又恶,心想来找他麻烦的人,一定也是一样的凶恶,他们不紧张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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