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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伏龙堡与本会合作,其目的是镖银,他们另存有私心这是可以理解的,今后除暗中注意其动向外;另可以于安为媒介,传输一些有利于该堡的假消息,以安抚伏龙居士,并自即日起,凡会中任何重大决定或行动,均不必知会少会主、”会主断然说。

  “派去京都调查沈小辈的人。迄今未返,可能已遭不测意外,是否需再派人前往?”计婆子说。

  会主语气充满无奈。“不用了,目前情势紧迫,纵使查出了他的海底亦于事无补。何况京都地方那么大,咱们事先又无丝毫线索,无异大海捞针。”

  岳坛主说:“咱们的内线既已打人农庄,何不请他就近测查,岂不是省事省力?”

  “内线负有特殊任务。切勿轻易交办其他任务,以免暴露身份,何况咱们费了许我心思才打人农庄,迄今是否已获得对方之信任尚在未知之数呢!

  在此我特别提醒你们,有关内线之事,只有今晚在座的人知悉,连副会主及少会主都不知,因此绝不可轻泄于其他会友、”会主沉声地说。

  “天香盟在滁州时就拒绝与本会合作,因此已不可能与本会联盟,与其养成为患,不若即早拔除,以免影响本会当前的急务与日后之大计,会主意下如何?”坐在会主右前的黑袍人首次开了口。

  “我亦早有此意,本想俟白虎星主及疾风小组抵达后,以优势的实力铲除他们。”会主气愤地说:“谁知白虎星主和疾风小组在双连坡被人戮杀殆尽,顿使计划成了画饼。总护法既然有此想法,咱们就决定采取一次大胆行动,但必须要以最小的代价,获至最宏的效果。因为近来本会高手损耗不少,业已元气大伤,再也经不起损失。”

  “属下认为派杀手于夜晚奇袭为宜。”计婆子说。

  “云仙别墅像堡垒,利守不利攻,纵使奇袭亦形同攻坚,那要牺牲多少人手?本座期期以为不可。

  不如以引蛇出洞方式诱其外出,再以优势实力袭击之。”总护法说。

  “下所谓的奇袭,是秘密潜入别墅打杀敌人,并非强行攻入。”计婆子说。

  “引蛇出洞要有媒子,咱们无媒子,如何能将蛇引出?即使能引出一些人来,不一定是重要人物,无法达成击灭其主力的目的。”

  “天香盟自从住进云仙别墅后,鲜少派人在外活动,企图不明,的确不易设计计谋。诱其主力外出。

  诸位是否尚有其他更好的意见?”会主沉声地说。

  天香盟未派人在外公开活动,是沈野授意的。

  欲藉此反常的行动,以引发风神会之疑民心,进而采取试探或实际行动,促使部署于南京的杀手曝光,而歼灭之。

  这是一着谋略作为。果然引起了风神会的疑心,而计划采取奇袭行动。

  实际上,沈野与天香盟在暗中始终保持联系,日前在双连坡截击白虎天王及疾风小组,该盟会派人参与。

  自滁州劫镖风云后,风神会业已发觉天香盟的实力颇为强大,如假以时日,不难可与该会抗衡,因此已将该盟列为头号的假想敌。

  而如今天香盟态度暧昧,动向难测,谁敢保证当风神会劫镖时或劫得镖银后。该盟不来扯后腿或黑吃黑?与其养养虎贻患,不如及早铲除。

  会主见众人久久无言,于是断然说:“本座决定以杀手奇袭云仙别墅,奇袭的方式与时间,请总护法主持研商。”语罢长身而起,迈步行向墙壁,身形消失于暗门中。

  潜入窃听的白影亦迅速返身而去,潜伏于屋脊间,准备乘机跟踪。

  久久未见蒙面会主出现,心中连呼上当,地下密室必有地道通向宅院外面。

  计算时间蒙面会主恐怕已远出十里以外了,于是他又重新潜入地下密室。

  密室中正在商讨击出的方案,但每个人都抓不住商讨的重点,拼命在小枝节上争论不休,众说纷纭,使总护法难下决心。

  最后还是由执行人林护法提出先行侦察敌情后再策定行动计划之建议。始结束这场毫无结果的研讨会。

  白影见讨论已结束,迅速退身而出,这次他聪明了,飞身跃上附近一棵大树,监视四周。

  片刻,发到距大院的半里处之东北方,有黑影一闪即逝,他急似流光般破空飞射,到达刚才黑影出没处搜索。

  没有发现可疑的地道出口,于是默记四周地形后,身形乍动。蓦地消失无踪。

  清晨——万里无云,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在这隆冬季节确是难得一见的。

  农庄的老夫妇正在厨房举炊,由于无风,烟囱中吐出的炊烟,极有韵律地升上晴空,连三里外都看得清清楚楚,但令人奇怪的是,炊烟是断断续续上升的。

  早膳时,毒狐噘起红艳艳的小嘴,道:“咱们自住入农庄后,就一直窝在庄内孵小鸡,闷都闷死了,难得有个好天气,出去走走嘛!”

  “孵小鸡?你真会形容呀!你要去何处玩?”沈野笑问。

  “南京名胜古迹数不胜数。随便去那里都行。”毒狐说。

  “幕府山最近,亦是名胜区,咱们何不去那儿,你您说好吗?”郁静雯以企求的语气说。

  “既然你们有兴,午后就去幕府山吧!”沈野笑说。

  午后,擎天手驾着租来的一辆马车,权充车夫载着三人出发。

  幕府山是当地的名胜区之一,山上奇岩怪石很多,到处有古迹,处处有园林别墅。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沿途游人很多,乘车马有之,扶老携幼步行者亦不少。

  擎天杵驾着轻车,由山峡进人山道,在山腰的一块台地停下马车。他们应算是晚到的游客,因为台地上已停了十余辆华丽的轻车。

  他们四人的穿着艳鲜极了,沈野穿宝蓝夹袍,外罩白狐裘;两女均着碧绿衫裙,亦外披白狐裘;男的英伟不群,女的娇媚美艳,成熟撩人,成了瞩目的焦点。

  甚至连扮随从的擎天杵也外罩乌云豹皮祆,配上他那付环目虬须,显得特别威武,他手上提着盛了降魔杵的皮套,亦步亦趋地跟在三人身后,真像一个称职的随从保镖。

  四人沿山道漫步游览,转过一个弯道,一幢形似堡垒的白色别墅出现在眼前,大门上方书有云仙别墅四个大字。

  别墅围墙边的碎石坪上,有一群红男绿女在赏景,十几个孩童在用戏,为严寒的冬天凭添了许多生气。

  看了这幅景象,沈野不由微微叹息。

  “爷,您怎么了,为何叹气?”毒狐惑然地问。

  “你看这幅景象多美好,而我们这些人,却整天在策划着杀人,或是防止被人所杀,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既简单又十分复杂的问题,把众人都难住了,或许每个人都会有理由,但那些理由能为别人或他自己接受,则又另当别论了。

  江湖人的生活,全然不同于一般人的生活形态,可是它有它的规则,它有它的一套行为准则。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件平常伦理原则下,一般人难以容忍的生活。而居然有无数人,愿以生命为赌注投身江湖的原因。

  碎石上的游人对他们的出现,均投以羡慕的目光,认为是哪家的世家公子携眷出游呢!

  “爷,这座云仙别墅好别致呀,还可以俯卧整个南京城呢!不知是那位官大人或仕绅所有?”毒狐羡慕地说。

  “不是什么官大人,是天香盟所有。”沈野笑说。

  “啊!是那位既美艳又娇媚的女盟主啊!爷怎知他们住在此地?”毒狐难以置信地轻呼说。

  “我与天香盟是敌亦是友,当然要注意她们的行踪。”沈野神情如谜地说。

  “对对,我差点忘了,她曾表示无条件地要与您共掌天香盟呢!”毒狐微有醋意地说。

  “你胡说什么?就是你会挑毛病,郁姑娘就不像你有那么多心眼。”沈野笑骂。

  “当然啦,郁姐是武林名门闺秀,我只不过是个江湖女混混,怎能与她比呀?难怪爷这些天一不理我了,成天借故忙这忙那的。’毒狐噘起小嘴说。

  “姗妹,我可没惹你呀!”郁静雯媚笑地捏地一把。

  “你已惹上我了,自你来农庄后,爷似乎对我这个女光棍愈来愈烦了。”

  “哎哟!你怎可红口白牙地乱说话?小心将来会下拔舌地狱呀!”郁静雯娇面绯红地娇嗔,那双媚目却流盼生姿地落在凝目远眺的沈野身上。

  “女人将来死后大多会拔舌下地狱的。”毒狐娇笑说:“因为女人话多嘛!这不算什么稀奇之事。”

  “姗妹别闹了,瞧爷在看什么?”郁静雯阻止毒狐笑闹。

  毒狐低声说:“主人好像发现这座别墅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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