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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只要爷不觉得委屈自己,我是心甘情愿的。”她娇面绯红地说“我不愿事先期许你什么,但日后必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

  “我不要爷任何交代或安排,我又不是小女孩,一切的行为都应自己负责。假如爷将这件事成为一种心理负担,那就失去了我的原意了……”她话未说完,沈野突然抱住她的娇躯滚躺在床上,一面亲吻她脸颊,一面低声示意有人在窃视。毒狐更为大胆豪放,不知是真是假,居然呻吟出声,沈野反而感到有点吃不消。

  “小姗,昨夜我通宵未睡,我想趁机休息一番,你先放开手,让我将窗户关好,我说的是真的!”他低声在她耳边说。

  毒狐点头放手,关好窗子后,她又主动抱紧他,拉上棉被盖好,才又闭目休息。

  事实上,以沈野的修为而言,就是连续三日三夜不休息也不会影响精神与体力。他之所以休息,主要是做给监视的人看的。

  谁知两人躺下后,由于身躯紧贴,热力散发,再加上毒狐身上幽香扑鼻,起了催情作用,虽然两人都是衣衫整齐,但火焰似乎愈来愈旺。

  搞不清楚究竟是谁主动的,两人的衣衫不知何时均已脱光,两人像两条蛇一样地绞缠在一起,或许双方都保住一点灵智,虽然裸裎相对,但却未及于乱。

  最后终于相拥而眠了,等两人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两人起来梳洗,穿妥衣衫后,并肩踱向店堂左侧的大食厅用餐。

  当两人出现在食厅落座时,坐在柜台后看风色的胖弥勒,心中又在叫苦,心跳顿时快了一倍。

  上次沈野带着随从及书僮出现在大食堂厅时,就惹起了祸事,川中四霸被他的随从修理得好修,另一位神秘的青衫中年人亦像狗一样地被赶跑。

  今晚,这位爷亦不在三进院的餐厅进食,偏偏又带着女伴出现在大庭广众间,岂非意味着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沈野是酒将,毒狐亦能喝个一两杯,两人举杯互敬,低声交谈,不理会四周食客射来饮羡的目光。

  南面靠窗的一张食桌上,坐了两个小流浪汉打扮的食客,正在低声交谈,并不时以晶亮的双目偷偷瞄上他俩几眼。

  面对沈野的那位以极低的语音道:“我看他倒是挺像沈侯爷,会不是会同一个人?”

  “不可能。两人外表虽然有些像,但气质却截然不同,这是装作不出来的。

  我曾暗中试过沈侯爷,仅能算是二流身手,与沈野相较差了十万八千里,何况侯爷目前正在杭州,所以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另一位面向窗户的流浪汉反驳说。

  “夫人打算怎样进行?他目前身边正有一位妖媚的情妇陪着呢,你总不能将她赶走再毛遂自荐吧!”

  “你可知道他身边的女人是谁吗?”夫人问。

  “不知道。”

  “她就是那个艳名满江湖的女杀手毒狐金姗姑,名义上是他的女管家,实际上是他的情妇。

  我要好好想出一个合理接近他的借口,这种事急不得,否则会弄巧反拙。假如总护法那种方法能得手,就不需我出动了。”

  “据监视的眼线说,整个下午他们都腻在床上,女杀手真有办法,居然将他迷得死脱。

  另据眼线回报说,他们投店时仅带非常简单的行囊。似非久住,他们很可能另有居处,务必要掌握住他的行踪才是。”

  “我会交代他们注意的。我不在时你要多费—些心,随时与我舅舅保持联络。”夫人瞩咐。

  沈野与毒狐两人所扮演的角色都非常称职。

  内室的窗户并未全部关闭,留下了一指宽的缝隙,故意让暗中监视的人将实情回报于对方。

  二更初,送来了一壶酒,一些小菜以及两碗桂圆甜汤,放置于内间的方桌上店伙走后,沈野关好了外间房门及窗户,返回内间时只见毒狐瞪着桌上的酒菜发呆。

  “你怎么啦?”他笑问。

  “爷叫酒菜干吗?”

  “等会儿作为宵夜之用,所以先准备好,以免到时找不到吃的!”

  “咱们吃过晚餐才一个多时辰,怎会饿呢?”

  “当然会呀!等会咱们将会消耗很多体力,我不信你不饿?”

  毒狐总算会过意来,娇面绯红地捏了他一把。

  沈野则用手指指左右邻室,表示有人监视,毒狐这才明白他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可是她都不明白,为何叫两碗桂圆甜汤。

  “爷,你叫两碗桂圆甜汤干吗?”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沈野不答反问。

  她摇摇头表示不知。

  “今天是阳月十五,正是下元”沈野说。

  “一年分三元,就是上元,中元及下元。

  世人都以为中秋庆团圆,其实不然、一年的三元该是应团圆的节日。

  尤其是今年的下元,值年及值运九星为九紫三碧,且逢吉神传送天福利道,是一个非常好的日子。

  虽然人在他乡为异客,但今夜你我共居一室,未尝不是人团圆?桂圆在我的家乡就是象征团圆,所以叫来了两碗桂圆应景。”

  “我从未听说过这些典故,所以根本不懂。”毒狐低声说。

  沈野见她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于是将她搂过来排排坐,两人分食桂圆汤。

  沈野突然问:‘你喜不喜欢过年节?”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抬头自指宽的窗缝中望出去,下元夜的苍穹,也和平时的晚上同样黑暗。

  “我好像从来也没有过年节。”她低沉地说。

  “为什么、‘她的眼睛里,仿佛带着种说不出来的因素和寂寞、过了很久,才慢慢道:“你该知道,这世上就有种人是绝不过年节的。”

  “那种人?”

  “没有家或有家归不得的人。”她答道。

  流浪天涯的浪子们,的确未曾享受过年节的欢乐。

  别人在过年节的时候,也正是他们最寂寞的时候。

  沈野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我……我也一样从来没有享受过年节的乐趣。”

  “哦?”毒狐似乎很惊奇。

  “你当然不知道我状况。”沈野似乎很深沉地说:“我自懂事以来,就不分寒暑,不分节令地日夜练功,而且是一个人在一间小木屋中苦练。

  下山行道积修外功时,等于是流浪江湖随遇而安。

  每年的小年夜家中会接到我的一封平安信,知道我还在人世而已,如果未接到,就表示我已离开了这个阳世了。因此,当别人在过年节时,我通常是旅客中的孤零零躲在被窝中听外面的爆竹声。”

  毒狐没有抬头。也没有开口,她只将娇躯紧紧地偎入他的怀里。

  久久,沈野斟了酒,托起她的娇躯,将手上的一杯酒递给她,再拿起桌上的另一林。

  “小姗,来!为同为天涯沦落人干一杯!”他举杯一饮而尽。

  毒狐也同样地干了,颇有女光棍之气概。

  “小姗,今夜咱们都要打起精神来,把心中那些不如意的事暂时分开。

  你难道不认为咱们能独处一室。灯下对饮夜话,是缘份吗?”他改变了话题,希望制造气氛。

  “当然。”毒狐的低潮好像已过去了,她欣然说:“我长那么大,这是第一次与一个年轻男人在夜间共处一室,尤其是我心仪的男人!这不是缘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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