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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话未完,伸手便抓,五指如钩,已默运神功劲贯指尖,这一抓又快又狠,抓向沈野的左膀,突出毒手。

  “啪!”暴响震耳,碎瓦泻落,原来抓住了沈野出其不意送出的空酒碗。

  “哈哈!原来那天晚上破坏太爷买卖的蒙面人是你。”沈野从老香火道人的顶门上空飞过:“出来,咱们拚了再说。”

  刚掀帘钻出小天井,两个先伺伏在外的人大喝一声,两支没羽箭破空疾射。

  同一瞬间,三个大汉从前殿的堂口抢入,刀剑出鞘声与叱喝声齐起。

  沈野出门便侧闪,间不容发地避过两枝没羽箭的偷袭。

  “该死的混帐王八蛋!”跟出来的大魔大声咒骂,险之又险地闪过射入厅门的没羽箭;疾冲而出:“那一个王八蛋用箭射我……你走得了?“

  沈野已跃登瓦面。哈哈狂笑而走。

  地面,两个用没羽箭偷袭的人,正在垂死挣扎。

  另三个冲入的人没拦住沈野,却与大魔撞上了。

  “该死的东西!”大魔已失去追赶沈野的机会,阎王刺神乎其神地出鞘挥出。

  “铮铮……”两剑一刀皆被阎王刺震断,三位大汉狂叫着震倒在丈外。

  大魔不理会他人的死活,跃登屋顶狂追沈野去了,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天黑了,想追人谈何容易?

  回来时,三位大汉相扶持往观外走。另两位已经死了,就是发射没羽箭的两个人,尸体仍然留在观内。

  “你们是什么人?”大魔拦住了伤手的三个人,语气凶狠:“是谁用箭袭击在大爷我的?说沮!”

  三个家伙兵刃被震脱手时,手受了伤,再被震飞摔出,摔得骨头几乎崩散了,被大魔回拦住,惊恐的程序可想而知。

  “发射箭的人,已……已被沈野杀……杀死了,是……是被掌力拍……拍破天灵盖。”一位大汉一面回答一面发抖:“咱们是……汪……汪东主请……请来缉……缉凶的人。”

  “你们误了我的大事。”大魔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你们闯来,我一定可以毙了那小子,你们是有意捣乱,故意制造机会让他逃走,我非宰了你们不可!”

  “冤枉……”

  “该死的东西……”大魔拔出阎王刺要行凶了,狞恶的神色极为哧人。

  “我……我发誓……”

  “该死的东西……”大魔疾冲而上。

  “住手”沉叱似殷雷。同时,庙角的树林中,跃出三个黑影。

  大魔身形一顿,三个家伙已惊倒在地狂叫救命。

  三个人影到了,来势甚急。

  “去你娘的!”大魔粗野地咒骂,一刺点出。

  寒光乍现,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一枝纯钢打制的短剑与刺接触,两人同向侧飘,劲道相去不远。

  大魔退了八尺,止住震势,向被震出丈五六的人冷哼一声。

  “好家伙,我碰上劲敌了。”大魔徐徐欺进:“再拼一招!”

  另一个黑影到了侧方,缓缓拔出宽型单刀。

  “姓王的,你想落案吗?”黑影扬刀立下门户:“刚才阻止你行凶的断魂枪王家英兄,是本地的名武师,府衙的捕快中,有他的门人子弟当差。要是你手痒,冲我唐汉生来好了。”

  “哦!原来是天王刀姓唐的。”大魔狞笑:“找你也是一样,看你的天王刀能不能斩我这个凶魔。”

  断魂枪先前不知道是这个老凶魔,天黑而且双方接触太快,一招被震退丈远,确是心中生寒,锐气全消,这才知道对方果然了得。

  “咱们没有拼命的理由。”断魂枪大声说“王老爷子不是受胡大爷之托,搏杀沈野其人吗?咱们也是受本地仕绅之托,缉拿凶犯沈野的,双方目的相同、何必作无谓的拚搏?王老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让老哥大动肝火要杀人?”

  话说得有理,而且相当客气,再就是情势是三比一,大魔再狂傲。也不得不及时收敛,真要是挨斗起来,不一定能稳吃对方。

  再者,假如落了案,岂不是给他主人添麻烦,虽然以他主人的名衔就可摆平这种小事,但苦于那件大案子未结案前,不便轻易曝光。

  “这三个混球,和另外两个该死的东西,打了我两枝没羽箭,掩护沈野脱身。”大魔恨恨地税:“等于是吞没了在下的五千两赏金,你看怎么办?”

  “王爷救命。”一个家伙在地上叫号:“咱们也是打听出沈野在观里藏身,所以前来捕杀他的,没料到这位前辈拦不住沈野,反而迁怒我们,冤枉呀!”

  “王老哥,他们……”断魂枪替三个家伙讲情。

  “王家英,你少给我耍花招。”大魔抢着说:“这些混帐东西一定是你的人。

  我警告你,叫你的人离开我远一点,以保平安,下次,哼!”

  下次怎样?他没说,收了阎王刺大踏步走了。

  天一黑,汪家宅院又忙碌起来了,但起更后不久,全宅又成了黑沉沉的鬼域。

  这次,警哨的安排有了显著的变化,表示汪东主任明直采取了积极的防卫手段,不再在宅院内死守。

  把警哨推邻居的外围,不但可以及早发现入侵的人,而且内部有警时,外围的人可以及时收网起罗,从四面八方围堵。

  两个警哨隐伏在右进外的巷口,一在上面的飞檐上端,一在下面的墙根暗影中。

  这里,距江宅已有百步,这一带都是连进大宅,邻居其实相距额远,那一家大宅没有十余栋宏大的建筑?

  薄暮时分,就已开始飘雪了。此际寒气刺骨,躲在这里地方担任警戒,真不是人干的好活,因为必领躲得稳妥而又必须能监视重要的接近路线,不能移动以免被来人发现。

  要做到如此严格的要求,有多困难?要不了半盏热茶的时刻,手脚准会被冻僵了。

  刚才传来的消息让这些警哨大放宽心,因为地府双魔两个老魔,已发现沈野的藏身处,正在追逐中,沈野哪有工夫前来冒险入侵?即使来,也该是三更以后的事了,目前二更刚起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因此,警哨们不希望被冻坏手脚,少不了经常活动活动手脚保暖。

  墙脚下隐身的人,没有风雪沾体,却发现头顶上空大堆雪花坠茫,忍不住仰头低叫:“你在干什么?故意插标卖首吗?”

  “你说什么?”上面的警哨问,风雪中较难听清字句。

  “叫你不要移动,以免找死。”下面的声音提高了一倍,上下相距有丈五六,不大声的确听不清。

  “太冷了,手脚都僵住,呃……”

  话未完,人像大石头般往下掉。

  下面的人只看到有模糊的人影下坠,还弄不清原因,刚想叫唤,突觉喉下压入一把其冷澈的匕首。

  “放乖些,不准叫。”身后有人在耳畔说。

  担任警哨的人是不准放下风幅掩耳,也不准竖起衣领护住脖子,更不许可戴手套,所以锋利的匕首能直接压上咽喉的肌肤。这种寒冷的滋味,足以令人牙齿打战,浑身发抖。如果不放乖些,喉管不被割断才怪。

  这位警哨颇为沉着,乖乖任由对方把他上身向后拉。

  “你……你是……”警哨沉着地反问。

  “沈野!”

  “沈老兄,你还不死心吗?”警哨在生死关头,机智地想利用机会晓以利害:“汪东主有的是人,而且有钱,你一个大即使三头六臂,也成不了事,何不接受汪东主的条件?”

  “我不接受任何条件,只要他将两小平平安安地交出来。”

  “沈老兄,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你是说你们已将两小……”

  “不是啊!早在十天前两小已被人救走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真的,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是什么人救走两小?”

  “不清楚,咱们还以为你或是你的朋友呢?”

  “混帐!如果是我,我哪里还有兴致在大雪夜跑来与你耍嘴皮?”

  “人确实是被人救走,咱们如何能变出两个人给你呢?”

  “汪东主何在?”

  “我……我不知道……”

  “那么,你已经失去重要性了,我可以另找他人。”

  “沈老兄,请听……”

  说不下去了。喉管已被割断。

  不久,另一组警哨隐伏处,传出惊心动魄的惨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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