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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不过,当年分开之时,我们二人曾经约定在九十岁那年的中秋节在老地方会面,届时由双方的后人较量一下武功哩!”

  “思公,你今年贵庚?”

  “八十有六了,哈哈,阿星只要再历练四年,一定可以为老夫争口气的,阿星,你说是不是?”

  阿星却惶惑的道:“大叔,没有这个必要吧?”

  “哈哈,好孩子,好玩吗?我和阿星当年各练一种功夫,一下没有机会比较那种功夫较高明,只有麻烦你了!”

  包正英却接道:“布前辈的武功身法,是不是好像喝醉酒一般?”

  梅耀鸠欣喜的道:“对!对!正英,你见过这种武功啦?”

  “是的!我看见一位名叫‘小南’的年青人以这种武功在钱府击伤了龙腾镖局主人邢军!”

  “喔!那个小南就是这阵子一直纠缠着你,要找阿星算帐的人呀?”

  “对!”

  阿星不知布筱兰伪造胡须仔的借据,表面上欲押他一年,事实上却要带他去求布耀星传授他武功。

  他也不知包正英在梅耀鸠的授意下,已经替他还清了债分也达那些撕碎借据及阿忠的房租也还清了!”

  因此,他难过得低垂了头。

  包正英见状,瞧了恩公一眼,一见他已经颔首同意,轻咳一声,取出老朱交给他的那些借据,道:“阿星,你瞧瞧!”

  阿里打开一瞧,欣喜得双手轻抖,双目含泪,道:“包大叔,谢谢你,你简直是程家的大恩人!”

  说完,身子一低,就欲跪下。

  包正英慌忙上前欲架住他,哪知,他的双掌一接触到阿星的双肩,陡觉一道巨大无比的反震为道传了过来。

  他惊呼一声,后退了半步。

  阿星恭恭敬进的叩了三个头,才站起身子。

  包正英窘得慌忙避开身子。

  梅耀鸠哈哈大笑道:“正英,你受了阿星这三拜,注定你在未来三年有得忙的,你不会后悔吧?”

  “恩公,正英有此良机,荣幸之至,岂有后悔之理,正英只是耽心承担不起、何况,这份功劳应该………”

  梅耀鸠岔开话题,问道:“正英,那个名叫小南的年青人是不是替钱多多出面向你要债的?”

  包正英闻话之意,立即颔首道:“不错,那张借据上面写着欠了一百两,那小子却硬说是一百两金子,你说气不气人?”

  “哈哈,你给他吧!息事宁人啦!”

  “是,明早,我就去办这件事,把那些借损毁了吧?”

  “包大叔,谢谢你,我日后必定会还清这笔债的!”

  包正英含笑道:“阿星,不瞒你说,这些银子完全是在赌桌上赢来的,做做这种善事,心也稍安。”

  梅耀鸠也笑道:“阿星,你日后不妨也跟正英一样,只要能力所及,多救济一些贫苦或急需的人!”

  “大叔,晚辈一定会遵照您的吩咐,因为,我自幼即受了不少的苦,知道个中之滋味,有机会的话,绝对不会放弃的!”

  “哈哈,那就好,阿星,你目前除了欠缺江湖历练之外,武功已经足以自保,明天开始就学些阵式及易容杂技吧!”

  “谢谢大叔!”

  “对了,正英,方才我回来时,看到庙前有一个人服毒自尽,明天早上你回去之时,顺道替他收尸吧!”

  包正英心知千心魔必定自付无法脱困,自尽而死了,便轻轻的颔颔首!

  晚霞满天的时分,夕阳轻吻着大地,依依道别离,天边有几抹彩霞,堆叠成一片美丽的锦帐。

  三两归巢的寒鸦,飞入了山边的密林,几声悲凉的喧啼,划破了恬静的暮色,为大地平添了几分的愁意。

  在这条荒凉的山道上,正有一个孤独的人影匆匆快行!

  他正是第一次踏上征途的阿星。

  阿星自幼就在泉州城成长,一天到晚和猪结缘,根本没有出远门的机会,今日初出远门,不由又高兴,又惶恐。

  他看了看天色,暗暗叫苦道:“大叔只是叫我朝洛阳方向走,至于要快走,慢走?完全随我高兴,走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呢?”

  天渐渐的昏暗下来了,阿里只觉得腹中饥饿,心想:“夭寿,前不见村,后不见店,这下子可要麻烦了!”

  心念一动,爬上路旁大树,四下一瞧:“哈哈!有灯火了,还是一大片哩!看样子晚饭有着落了!”

  当下,爬下树,瞧准方向疾走而去。

  阿星虽然拥有超凡的功夫,由于临别之际梅耀鸠吩咐他尽量少露武功,他干脆提醒自己不懂武。

  因此,他才会大费周章的爬上又爬下的!

  隐在远处的包正英见状之后,在觉得好笑之余,亦暗暗佩服阿星的毅力及决心,默察片刻之后,跟了下去。

  戌初时分,阿星终于走人一处城镇,四下张望片刻,暗忖:“人生地不熟,上哪家比较好吗?算啦!哪家人多,就哪家好了!”

  阿星想到这里,睁大了一双眼睛,向两旁店铺望去,立见两旁店铺甚多,人也不少,其中有一家叫“闻下马”的,更是人声喧嚷。

  阿星认定了这家馆子,付道:“大叔叫我别虐待自己,要尽量的吃、喝、玩、乐,方不虚此行,我就进去好好的吃一顿吧!”

  主意既定一提着小包袱向“闻下马”走来。

  原来这“闻下马”乃是此地最大的一家饭馆,摆设甚为华贵,价格也甚高,普通一般下里巴人是不敢进去的。

  常去的都是那些骚人墨客以及文雅儒士,他们有的是挟妓夜欢,有的是同乐聚餐,席间常吟诗打谜。

  阿星哪知这些,提着小包袱就要入店。

  这时,由店内跑出一个小二,迅速的拦在阿星的身前说道:“喂!喂!少年仔,你要干什么?”

  阿是闻言不由大奇,睁着一双俊目,说道:“别人是‘闻下马’,我是‘闯进来’,你说我要干什么?”

  “哟!你也不瞧一瞧你自己的这副打扮,凭你这模样也配上‘闻下马’来吃饭哩?哼!”

  说完,撇一撇嘴唇,从鼻中冷了一声!

  阿星一伸右手抓住他的领子,骂道:“混账!王八蛋!鸡蛋!鸭蛋!鹅蛋!卵蛋l你这个大混蛋!”

  “你们是什么馆子?吃饭要是论打扮的话,那你这个小子就应该第一个饿死,哪还能在此地放臭屁!”

  小二见他是只年约十五、六岁,手劲可不小,扯得自己脖子生疼,连长叫道:“喂!喂!你别动手呀!有话好说!”

  阿星这才把手放开,喝道:“说,你今天非得说出个理由来,要不然我把楼拆了,大伙都别吃。”

  此时,店内的客人,都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向这边望了几眼,但都没有一人搭理,不过,倒另有一名小二走了过来。

  只听他指着靠近门的一付座头,说道:“兄弟,你自己瞧瞧,似这种客人我们才招待!”

  说完,含着不屑的冷笑走近阿星的身前。

  阿星向内一望,只见桌上坐着五六个文雅书生,一个个是青衫黑履,手面白净,举止文雅,仪态潇酒。

  阿星不由暗暗反悔自己不听大叔之言,仍然一身布衫,尤其方才树上树下爬了二回,衣衫更赃,怪不得店小二会狗眼看人低!

  阿里想到这里,脸色一红埋头就走,惹得二名小二一声轻笑,敢情他们以为阿星自惭形秽,打退堂鼓了!

  哪知,不一会的工夫,阿星踏着大步走了回来。

  只见他换了一身青锻子的长衫,脚穿一双福字履,大摇大摆走到门口,故意咳嗽一声,沉着嗓子叫道:“小二!还有没有座位,小爷我肚子饿了,要吃点东西,你们要是不卖,我就到别家去了!”

  先前的小二闻声,迅速的跑了出来。

  他一见这么一会工夫,阿星居然上下一新,再看他的手里,还捏着一对二两大的小元宝正在把玩,显得一派华贵。

  小二瞧得满脸惊奇,只当阿星是哪家的阔少爷,没事来逗着玩的,不由深悔刚才看走了眼!

  当下立即挤出一副笑脸,滋着牙,小眼睛眯成一道缝,连连说道:“有!有!什么都现成,您请!”

  说完就回了头,放大嗓子叫道:“雅座一位,楼上请”叫罢之后,哈腰鞠躬,陪笑一个劲的说“请”。

  那双眼睛却盯着阿星手中的一对小元宝,始终就没有离开过,好似恨不得要咬上一口才过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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