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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包正英自年轻之时立即在赌国及江湖中打滚,可以说是回了好几锅的老袖条了,自有他的一套相人之术。

  眼前这个小子虽然在对自己微笑,但神色中带着黠慧及诡计,若非想要对自己不利便是想要作弄自己。

  不论他是何居心,至少显示他是另有所恃,自己若是稍一不慎,非栽筋斗不可,因此,他默默的站着。

  布衫少年却将双手负于背后,依然含笑瞧着他。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立着。

  来往的行人好奇的瞧了一阵子之后,又悄悄的离去。

  包正英陡听身后不远处一阵风声飒然,心知有武林人物来临,正欲提高警觉之际,却见三道人影已掠了过去。

  邢军!龙腾嫖局主人邢军!

  邢军一向难得在泉州城内出现,此时带着两名老者匆匆行去,必然是要办什么急事,莫非要去找钱多多算帐?

  想至此,他的心中不由大急。

  只见他左足横里一移,就欲掠出。

  哪知那位少年人如影随形般挡住了他的去路。

  包正英忍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少年人,你是什么意思?”

  那位少年人微微一笑,朗声道:“忧患意识!”

  包正英大怒,顾不得当街动手之忌讳,右掌一扬,朝他的左肩劈去。

  布衫少年人后发先至,探掌截向包正英的右腕,迫得他缩回右掌。

  布衫少年人迫退包正英之后,并未进逼,只听他朗声道:“狗咬狗,一嘴毛,何苦去看热闹,万一被该流弹所伤,有够‘衰’!”

  包正英闻言一怔脱口问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布衫少年人嘴唇微掀,传音道:“你不是要去钱多多那儿吗?”

  包正英不由咦了一声,双目瞪着对方。

  布衫少年人笑道:“小心!别闪了眼啦!你我是友非敌,难道你忘了昨夜所看见的那个葫芦标志?”

  “你!你是谁?”

  “要债的人!”

  “要债?你我素未谋面,何尝有过瓜葛?”

  “不错,你没有欠我饯,不过,胡须仔欠我钱,你既然出面替他摆平债务,我不找你,要找谁?”

  包正英不信的瞧了他一眼,问道:“胡须仔欠了你多少钱?是在何时何地欠的?可否道来闻闻?”

  “当然可以,你要闻闻,或是舔舔皆随你的意。”

  说完,取出一张字纸抛了过来。

  包正英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了数排歪七扭八的字迹,本人因无力偿还积欠徐小南的债务,同意将阿星质押于徐小甫供其驱策,为期一年,程德智年月日。

  包正英恨恨的骂道:“胡须仔,你不得好死!”

  布衫少年人(徐小南)役擞一笑,道:“你可知阿星目咖蜘处?”

  包正英犹豫半响,却顾左右而言其他的道:“徐小弟,胡须仔究竟欠了你多少的钱?还有你们怎么可能会有债务往来呢?”

  徐小南笑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元关,你只要说出阿星在何处即可。”

  “哼!你自己去找吧!我也不知道!”

  “哈哈,你别来这一套,这张契约是永久有效的,最好叫阿星早点来“投案”,反正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包正英沉声道:“徐老弟,你不怕我折了这张契约书?”

  说完,作势欲扳。

  徐小南毫不在乎的笑道:“扬呀!你若敢撕,我就跟你同姓!”

  言下之决是算准了包正英不敢撕!

  包正英仅恨掷回那张字纸,叱道:“包某人才不会那么倒霉哩!有了你这种后代,有够见笑!”

  徐小南闻言,神色陡地一沉,不过旋又喃喃自语道:“包某人?难道阁下就是‘赌王’包正英保证赢?”

  包正英心知一时失言,竟让这个鬼灵精探出了底,看样子他已暗中注意自己甚久,震骇之余沉声道:“在下正是包正英,徐老弟有何指教?”

  徐小南神色一整,退避一旁,恭声道:“徐小南不知是包前辈当面,方才冒犯之处,尚请海谅。”

  包正英心知他必是哪一位故人之后人,因为急于赶去钱府,抛下一句:“日后再说!”

  快步闪入人群,朝钱府而去。

  徐小南吐了吐舌,喃喃的道:“伤脑筋,我怎么会惹上这个难缠的赌鬼呢?看样子今后可要小心点了!”

  说完,亦奔向钱府。

  趁着二人赶往钱宅之空档时间,笔者概略交代徐小南的来历。

  徐小南乃是“武林双邪”之一醉鬼布耀星(不要醒)之唯一孙女布筱兰,今年虽仅十八年华,却已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

  醉鬼自付生平得罪不少武林人士,原本不想成家,奈何有一次管了一件闲事,救了河南霹雳堡吕老堡主一命,竞被老堡主之唯一爱女缠上了!

  吕姑娘为了报恩,同时也欣赏布耀星之奇人奇行,因此演出“女追男”之罕事,最后以一幕自杀逼布耀星就范。

  婚后,两人隐居于终南山麓,婚后三年,吕玉苹终于为布耀星生下了一个胖小子,布耀星五十三岁方获一子当然喜出望外了。

  从此以后,布耀星出现江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夫妻二人全心全意的调教独子布耀翔,一身武功。

  布辉翔在双亲的调教之下,文事武功样样顶呱呱,唯一令布耀星不快的是他居然滴酒不沾。

  布耀星软硬兼施,依然无故,气得他叫道:“好!好!你不喝酒,我奈何不了你,等你的孩子出世之后,我即将他终日泡在酒精中。”

  布辉翔淡淡的道:“我不想成家!”

  布耀星叫道:“不行,你若不成家,咱们布家岂不断了后啦!”

  “好!好!别用那么大的帽子来压我,我就在五十岁的时候成家吧!”

  “不行,那我岂不是抱不到孙子啦!玉苹,明日就找个人去向梅丫头的双亲提亲,年底成亲!”

  “爹……你……”

  吕玉苹笑道:“翔儿,你与冬梅已经交往有一段时间了,别再耽误人家的青春啦,就顺着你爹的意思吧!”

  翌日一大早,布耀星立即下山。

  晌午时分,却见他扛着一个大布袋回来,打开一瞧,竟是各味药材,吕玉苹好奇的问道:“星哥,你买这么多药材干什么?”

  “哈哈,天机不可泄露。”

  吃过午饭,布耀星立即动手伐木造屋。

  三天后一栋牢固的木屋呈现在屋右侧,只听布耀星喃喃的道:“乖孙儿,爷爷为你盖了这间‘酒屋’,你可满意?”

  气幸没有他人听见,否则非被人笑他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浊子尚未成家,布耀星即在为孙子盖“酒屋”这些话。

  布耀星山上山下来回奔忙着。

  三天之后,木屋内出现了一个三尺高,五尺方圆的圆木桶,桶内装着那些药以及数十石白干。

  布耀星盖上木盖,妥加密封之后,拍拍手,松口气笑道:“哈哈,万事皆备,只欠东风,宝贝孙子,你可要快点来喔!”

  布辉翔与池冬梅婚后,恩爱弥笃,不知羡煞了多少过往的神仙。

  布耀星眼见二人十分恩爱,欣慰之余,频频吩咐吕玉苹指导媳妇不要来那一套“家庭计划”,还是“早生早好命”!

  哪知,池冬梅在年底为布家生下一个胖女娃之后,竟因难产失血过度而死,布家当场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布耀星仰天喃喃自语道:“莫非上天要绝我布家的后嗣,不行,我一定要布家人丁旺盛,老伴,随我来!”

  说完,抱起榻上那位甫降世不及三个时辰的女婴,走向那间木屋。

  吕玉苹拍拍布辉翔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匆匆离去。

  布辉翔想不到爹娘连句安慰的话也没说,抱着婴儿逞行离去,不由叹道:“冬梅,你等等我!”

  说完,紧接着池冬梅的尸体,一咬牙自断心脉而死!

  唉!布辉翔真是“不会想”猪脑呀!

  且说布耀星抱着婴儿走入木屋之后,轻轻的将她置于药桶盖上,略一调息,双手连择,在她的身上轻拍着。

  初生婴儿的经脉十分的脆弱,布耀星小心翼翼的拍遍她的大穴之后,已紧张得满头大汗了。

  所幸婴儿的脉象平和,毫无异状。

  吕玉苹以袖拭去布邂星的汗水后,柔声道:“星哥,她这么小,承受得了吗?”

  布耀星坚毅的道:“没问题,苹妹,你抱着她,我再为她拍拿一遍之后,即可开始浸泡药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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