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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鬼王淡笑:“不但是美女,还是江南第一美女。”

  “江南第一美女?”刘吉瞪大双眼:“你是说慕容玉铃?”

  “然也!”鬼王邪笑道:“当年若非事出意外,我早就成了慕容玉铃。如今,我将面孔整容成慕容玉铃的模样,我倒要瞧瞧,届时刘千知可有勇气向一个长得和自己老婆一模一样的人下手。这招够毒吧?”

  “毒,够毒。”刘吉虽是竖起拇指夸赞,但觉得甚僵:“难怪人家要说最毒妇人心,不过,到时候我该如何分辨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鬼王拉起左手衣袖,露出小臂:“很简单,我臂上有鬼面纹身,这是我年轻时的纪念。”

  果然,在她左臂上刺有一个栩栩如生的青面獠牙鬼面。

  刘吉笑道:“如此甚好。有了标志可认,就不会搞混,要不万一你和慕容玉铃对上阵仗,还真叫人头痛。”

  鬼王笑称自己倒没这项烦恼,刘吉笑应是极,所以说有家有累的人才有烦恼。

  二人相对互望,齐声哈哈而笑。

  然,也唯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究竟有何得意之至可以开怀畅笑。

  鬼王估计这一番话闲谈下来,辰光业已不早,便催促刘吉进入仙池练功疔伤。刘吉表示想陪她前去见孟神医,顺便问问整容详情,免得那个孟神医搞鬼。

  “这你不用担心。”鬼王笑道:“孟公理既称为神医,站在医心仁术的立场,他是不会在施术的过程中擅动什么手脚。”

  刘吉道:“可是他总是刘千知的好友呀!如果他知道你打算如何对付刘千知,说不定想要舍仁取义,那不就糟了?你还是带我去吧!”

  鬼王见刘吉关心自己,笑的甚是愉快。

  但仍坚持孟神医不会作怪,拒绝刘吉陪她前往。

  刘吉见熬不过鬼王的坚持,亦得耸肩作罢:“好吧!你真不让我陪就算了,我便乖乖留在这里疗伤了。”

  “这才对。”鬼王笑道:“你目前最重要的责任,就是养好伤,并提升自己的功力。然后挥兵江湖,一统武林。其他的事,你就都不用管。”

  刘吉点头应是。

  鬼王遂开启了秘门,并在临走之际,自屏风处取下那柄早已被钱多财调了包的假寒月宝刀,方始重新戴上面罩离开。从她仍然防患刘吉取得匕首的小动作看来,她对刘吉,显然尚未完全信任。

  鬼王走出洞口,刘吉听见她在交侍卫兵要好好保护少门主,任何人未经她许可,不得随意进出。

  刘吉扮个鬼脸,喑道:“任何人?岂不包括了我,这样还当我是儿子?防得也太过头了吧!”

  说着,他似泄了气的气球挺坐在石凳上,兀自发起呆来。过了好半晌。

  刘吉终于收回心神,喃喃自语:“不管了,反正既然有机会疔伤兼练功我就练它一练吧,功力越高,将来越有拼命的本钱。”

  但觉池中寒气更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牙齿喀喀直颤。

  他望着冒着蒙蒙烟气的仙池,心想还没下水就已经冷得半死,待会儿脱了衣服下去洗澡,岂不是得冻成一条冰鱼?

  虽是无奈,甚且不愿,但还是开始宽衣解带,准备下池。

  随着脱衣一抛的动作,刘吉目光瞄到屏凡后的石壁上,有个小洞,再仔细一看,那洞中有个极为眼熟的玉瓶。

  他伸手取过玉瓶,打开一闻,清香扑鼻,心头顿喜:“啊哈!这是火龙内丹,服了它下冰池就不怕冷了。”

  摇摇玉瓶,刘吉甚是泄气:“空了嘛!就算有剩,也没几滴了。”

  果然,他倒过玉瓶,张口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二滴汁液滴入口中,一溜下腹,丹田处立即升起一团火热,身上并开始见汗。

  “寥胜于无。”

  刘吉咂咂嘴,笑纳了玉瓶,并迅速除下耗余衣物,扑通跳入仙池,激得冷烟四窜,乳白色的汁液亦被波动不休。

  待一切重新恢复平静之后,刘吉早已抛开尊严地盘坐池中,整个身子自脖颈以下,完全浸入乳白汁液之中,只剩头部留在液面上透气。

  片刻之后。

  刘吉头顶开始逐渐冒出蒙蒙雾气,这雾气与周遭的冷烟交缠一冻,方始慢慢融为一体,仿如薄纱般掩去刘吉的形影……

  第二十九章 逃之夭夭

  数日之后。

  刘吉已无需鬼王的特别许可,便可自由进出仙池秘洞,他若高兴,还可以扣下洞门,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洞中,大半天没有动静。

  鬼王曾问他躲在秘洞中做什么,刘吉只是笑答闭关参禅。

  鬼王当然知道他“参禅”是假。

  但见他双眼神光日渐精亮,便知他是真的在闭关练功。

  只是问他练什么神功,刘吉总是回答不太清楚,反正体内劲流会自动运转,而他人一入定,就什么都不知道,只知清醒后,精神特好。

  鬼王本想藉机套出刘家秘传的内功心法,如此一来,反倒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然,鬼王自恃神功已成,一旦神功护体,刀枪不大,气可伤人,便也未将刘家功夫放在眼中。

  既是问不出,索性作罢,懒得再去管刘吉躲在秘洞中做啥。

  他只是提醒刘吉,尽早完功出关,阴阳门正等着少门主领军出兵。

  刘吉只道当然当然,我也挺急的。

  一日,刘吉又径自关起洞门,闭他的关去也。

  直到半夜,刘吉仍未出关。

  鬼王但觉奇怪,遂带了新任的阴阳双使前来探看。

  打开秘洞石门,赫然看见刘吉衣衫凌乱的俯倒于地,口角挂血。

  鬼王大惊,急忙运掌抵住刘吉灵台穴,通入内劲,渡劲救人。

  刘吉悠悠醒转,鬼王惊心问莫非有剌客闯入!否则,你岂会伤卧于此?刘吉有气无力道:“此秘洞只有一门,别无通路,门口有卫兵站岗,秘门又被我关起来,任是再厉害的刺客也不可能穿墙而入吧!”

  言下之意,暗指鬼王问得太笨鬼王道:“也对,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刘吉气息微弱:“是我练功时逆岔了真气,伤及内俯,我本是极力压抑伤势,自己从仙池中爬出来,穿妥了衣衫,准备启门而出,叫人救命。但是因为用劲施力之故,牵动伤势,终于不支倒地,亏得你们进来查看,要不我的小命休矣!”

  鬼王直道原来如此,忙叫阴阳双使率手下将刘吉小心翼翼抬回东宫居的寝室,而她自己亲自前往请孟神医来为刘吉治伤。

  东宫居里。

  刘吉安稳地躺莜那张镶金嵌玉的红木大床上,盯着一名年约五旬上下,长相清瘦,留着漂亮黑髯,颇有道骨仙风之貌中年文士。

  刘吉笑得甚是愉快:“你就是孟冲医?”

  孟神医乍见刘吉,极为诧异,不禁反问:“你不是阿吉吗?”

  鬼王立即冷言:“他乃吾子,姓梅名吉,因练功不慎,岔气受伤,特请孟先生救治。其他之事,孟先生可不必多问,亦无需多言。”

  孟神医帮鬼王炼过阴阳汤,隐约已猜到是怎么一回事,脸色不禁微郁。刘吉笑道:“你认识我最好,拜托救命吧!”

  孟神医叹道:“救人本是吾之天职,何需拜托,伸出手来,让老夫替你把脉看看。”

  刘吉依言伸出手腕,先是右手,再是左手。

  孟神医眉头微皱,一边把脉,一面问道:“你是因练功不慎而岔气?告诉我,你觉得何处不舒服?”

  刘吉可怜兮兮:“不舒服的地方可多了,从中庭、膻中、巨阙直下神关、气涨、石门,然后,绕过带脉,冲转命门,上至阳,通灵台。就连神庭,前顶和百会也在扑通直跳呐!”

  这一说完,立刻吓坏了环立周遭的练武之士,就连鬼王亦为之动容。原因无他,刘吉这一路报出来的穴道名称,正是任督二脉的各大重穴,甚至连带脉,冲脉都有波及,那他岂非快废了?以练武者而言,这简直比丢了性命还叫人痛苦。

  难怪刘吉快哭出来的表情。

  怪的是,孟神医听完非但不惊奇,反而面露微笑:“这回情况如此严重?那可真是考验你、我的时刻。”

  刘吉唉声叹气:“我是没什么关系啦!麻烦的是你,如果搞得不好,就会砸了你神医的招牌。”

  孟神医笃定道:“这块招牌已经几十年了,没有那么容易砸掉,尤其,你若肯跟我好好配合,哪有不药到病除之理。”

  鬼王岔言道:“这么说,阿吉的伤没问题喽!”

  “没问题。”孟神医保证:“情况虽然严重,不过他底子好,加上有我亲自照料,安然可以痊愈。只是,时间可能快不了。”“大概得多久?”

  孟神医望了刘吉一眼,再看看鬼王,沉吟道:“如果门主这边的事,能暂缓进行,让老夫专心照料阿吉的话,快则七天,慢则不超过半个月,一定能结束。”

  刘吉突然呛咳起来,脸色刹时憋红。

  鬼王略一思索。即道:“也罢,反正本王之事已告一段落,其余细节,暂缓亦无妨。就请孟先生先治疗他吧!”

  孟神医颔首称是,并问:“老夫如果搬过来,就近照料病患,方便吧?”

  “不行!”鬼王断然拒绝:“东宫居有的是侍候的人手,孟先生若有需要,每天来此诊治便是。”

  孟神医似不爽快:“便随门主之意吧!现在请容老夫告退,我得去为病人抓药熬汤了。”

  “先生情自便。”

  说是自便,鬼王仍命阴阳两使者“护送”神医回去居住。

  刘吉嘘声一叹:“好累,我想休息了!”

  鬼王道:“正是。没事你就多歇着,一切以早日恢复为目标。”

  侍候刘吉的仆役轻手轻脚掩好身上的被褥,并为他放下床畔的薄纱罗帐。

  鬼王又看了刘吉一眼,似是无奈地微一摇头,转身便走。

  “对不起……”刘吉语声惺松,显然将要入睡:“我耽误了你的大计。”

  鬼王停身,沉默有顷,遂挥袖道声罢了,径自离去。

  床上,刘吉的呼吸已见平缓轻细,侍仆们识趣地俏然告退,并顺手掩上房门。

  刘吉一觉醒来,已是入夜时分。

  孟神医独自坐在室内的圆桌旁,挑灯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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