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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这小子真的脱胎换骨了,这绝非巧合,所谓绝学,就是这样子,他的刀、剑能预先等在对方要去的地方。

  刀、剑比你还快了一步在等你,你躲得了吗?

  “刷”地一声,这一刀又挑中了常有庆的背衣。

  虽然这一次未伤及皮肉,却吓破了他的胆。

  朱子玉再也不敢低估,此刻他的腿已包扎好,拿着双匕,道:“副座,我们再上!”

  常有庆低声道:“他们还有一个未出手,由于你我受了伤,不宜久战,就暂时饶他一命吧……”

  “葛三刀”道:“师妹,咱们的师父‘金刀圣母’的刀法如此高绝,奇的是,她老人家的威名在武林中几乎等于零。”

  祝家云知道他在胡扯唬对方,道:“对呀!我也想不通,遇上好几个人物没有一个不是灰头土脸的,而且全都没有超过三招,却都未听说过师父的大名,我真想不通……”

  常有庆一听,乖乖,他们已经和好几个高手动过手,都未超过三招。由此可见,那些人物之中,必然还有比他高明的角色,反之,就不会到第二三招才算“葛三刀”击败。

  常有庆多么羡慕那些被“葛三刀”三招才击败的高手!听起来总比一招就灰头土脸好些。

  常有庆道:“‘葛三刀’,本座今天有事,没有闲工夫和你折腾,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回来。”

  “葛三刀”道:“对,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常有庆和朱子玉已离去。

  祝家云竖起大拇指道:“大海,你真了不起!”

  “葛三刀”道:“了不起的人会付不起两盘包子钱而想溜?”

  两人大笑,这工夫,刘大泰已站了起来,兜头一揖道:“葛老弟,没有你我今天是完了!”

  “葛三刀”道:“刘大侠不必客气,坐下来吃碗阳春面吧!在这儿就是有钱也吃不到山珍海味的。”

  刘大泰感叹地道:“真正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老弟一定是另有奇遇了吧?”

  “葛三刀”道:“承金刀圣母栽培,稍有寸进而已。”

  并非他对授艺的“黑白阴阳判”不敬,实在是不知道那道士是谁,如有人问起道人是谁而叫不出名字,更会惹人笑话,连授艺者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因此,干脆就说是“金刀圣母”之徒算了。

  这儿又是另一处深山中的小屋,它建在一个小瀑布不远处,不论昼夜都有盈耳的松涛和瀑布声,这儿真是世外桃源。

  小五子又被安置在此处。

  童翎对她说,以前的小屋已有人知道,为了绝对的安全,绝对不受干扰,这儿是个好地方。

  快圆的月亮挂在瀑布上空,那银注在月光下更美更幽更夺目。童翎和小五子坐在小屋内,只要抬头向正前方望去,就可以看到月亮及瀑布。

  桌上有四色小菜,和一小坛美酒。

  际此良辰美景,美人相伴,夫复何求?这就难怪童翎近来经常不在玄阴教中了。

  小五子的腹部已显著的挺了起来。

  通常一个孕妇是不会比不怀孕时更好看的,甚至有时会更苍白、憔悴,但是小五子在童翎心目中仍是很美的。

  “童翎,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像另一个女人?”

  “谁?”

  “你的情人司徒雪。”

  童翎道:“小五子,你只猜对了一半。”

  “难道不是?”

  童翎深深地叹了口气,甚至这口气还有点颤抖,喃喃地道:“我二十三岁时曾有个十六岁的小情人……”

  “她一定还活着,是不是嫁给别人了?”

  “不是,她怀了孕,竟被……竟被他的父亲……”童翎的嗓音有点沙哑哽咽,玄阴教教主会如此脆弱?

  当然,为情所困的人也许不是脆弱。

  小五子道:“她的父亲把她怎么了?”

  “活活打死了……”他掩面流泪。

  小五子望着他,童翎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打……打死了?那你呢?我是说你的反应?”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打死她那残暴的父亲!”

  “你……你真的把她的父亲……”

  “你想,我怎能这么做?那么做了能对得起我的小情人莎莎?我曾想到自绝去找莎莎。”

  “后来你想通了,莎莎绝对不会同意你自绝的?”

  童翎点点头。

  “但是,你可能因此而恨上天无眼,造物者不公平,而行为偏激,荒腔走板起来了,对不对?”

  他停了一会才点点头。

  小五子喟然道:“你辜负了你的小情人!”

  “不,我不以为我有错,我没有做太偏差的事!”

  他嘶吼着,在这世外桃源,优美的夜景之下,他的举措是很煞风景的,小五子望着他不出声。

  停了一会,童翎道:“我是有错,只不过别人犯的错比我更甚,但却获得武林同道的同情……”

  “谁?”

  “前教主司徒天爵。”

  “司徒天爵被人杀死,且被屠教,他不该获得同情?”

  “不该!至少他所获得的同情应由我来接受。”

  “为什么?”

  “因为莎莎不幸被打死之后,为了纪念她,我在黄山之中建了一个‘莎莎堡’,堡中有个‘莎莎阁’,供有莎莎生前的衣物、青丝、首饰及墨宝等。但是一夜之间,七十余部下被人屠尽,一炬成灰……”

  小五子大惊道:“是谁干的?”

  “前玄阴教教主司徒天爵。”

  小五子有点不信,道:“他为什么要这样?”

  童翎道:“只因为我的一个得力部下打死了他的一位坛主,如此而已。”

  “当时他率众到‘莎莎堡’杀人,你不在堡中?”

  “我正好外出,回来时竟是一片灰烬。”

  小五子道:“如果你当时向武林中宣布司徒天爵的恶行罪状,自能获得同道的同情,然后再向他讨还公道,似不该蒙面前去屠教。”

  “他能屠堡,我就能屠教。”童翎喟然道:“其实最使我伤心忿怒的不是烧了我的基业,而是毁了‘莎莎’的遗物。别的东西我都可以去重新获得,只有她的遗物永远也不会再有的了。”

  夜很静,瀑布和松涛声就成为唯一的天籁了。

  童翎道:“现在是教你武功的时候了。”

  小五子道:“你真的能让我超越你?”

  童翎道:“我一直在努力使你能做得到。”

  小五子道:“你那么信任我?”

  童翎点点头,道:“喜欢你是更大的原因。”

  小五子道:“是不是喜欢我已经超过了信任我?”

  童翎道:“不,如果是喜欢而不信任你,我不会让你超过我的。如果只是信任你而不喜欢你,更不会让你超越我。”

  把桌子移开,童翎细心地指点她。

  月影移出小屋时,自然很暗。

  童翎道:“潘奇……”

  “小的在,教主有何吩咐?”

  潘奇自屋侧花丛后出现,站在门外。

  童翎道:“本座请你来照料小五子生产以及产前的保养,你在这方面下的工夫却不多。”

  潘奇躬身道:“小五子姑娘一切还算正常,小的已配了几副药为她安胎及进补,小的已经尽我所能了。”

  童翎道:“近来你鬼鬼祟祟地,似在窥伺本座教小五子练功,你要学就正大光明地学,不必掩掩藏藏。”

  潘奇躬身道:“教主技震八方,独步天下,小的心仪已久,偶尔偷窥也该是人之常情,教主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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