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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郭玉书道:“久而久之,就无法摆脱一些无聊的男人,也对自己失去了信心,甚至有时以为自己是女性了。”

  小罗道:“刚才听你和贾、柳等人交谈,似乎齐天荣也不是个正常的男人,甚至他是个……”

  郭玉书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妖,我虽然并未亲眼看到他的身体,但触碰过,那是很奇特的。”

  小罗当然好奇。

  一个不男不女、亦男亦女、不阴不阳、亦阴亦阳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他真的无法想像,无法想像的自然就很想知道。

  但他不便主动地问,只是以十分好奇的目光望着他。

  郭玉书太了解一般正常人对不正常的人的好奇心了。

  因为连郭玉书自己也好奇。

  仅仅触碰过的人的身体,凭想像去猜测,也不过是瞎子摸象而已,但至少他还是触碰过。

  触碰过的下体,再加上经验的逻辑和想像,也可以大概把那种不正常的形象做个臆测或描绘。

  他为了报答小罗救命之恩,愿意说出他所知道的。

  他道:“好像男人方面,他所具有的比平常人的小,女人所具备的条件也比正常女人的小。这么一来,也就不男不女、不阴不阳了。但是有很多不正经的男人,对这种怪物极感兴趣。”

  小罗很想问,郭玉书在齐天荣身边是扮演男性,还是女性?是雌还是雄的?

  郭玉书认为,到此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他道:“我过去和别的男人,扮演雌性的时候较多,雄性较少,和齐天荣也一样,但也扮演过雄性的。”

  小罗仍然好奇。

  因为小罗也算是过来人,有过和女人的经验。

  他无法想像和一个阴阳人做那事是什么感受?

  这种遐想就算正人君子偶尔也不能免。

  人类的思维是极难控制的,所以才有“心猿意马”之比喻,野马和猴子都是很难控制的。

  “恩公,恕我无状,我可以告诉你和齐天荣那妖人做那事的感受。我是说我为雄他为雌,那是十分怪异,也十分奇妙的人生经验。”

  “怎么奇妙?”

  “这怎么说呢?女人不像女人,却又男人不像男人。总之,无法用人类常用的男女关系来形容。”

  小罗目瞪口呆。

  郭玉书却叹口气道:“那是罪恶的、肮脏的。”

  “你是说在山中别墅中,齐天荣曾和玄阴教主童先生在一起?”小罗已知玄阴教主不是童先生。

  甚至他已知道他不叫童翎,因为童翎似乎没有一个兄弟。

  “是的,他们的私交似乎不错。”

  “由他们的私交,应该可以猜想齐天荣的身手如何?”

  “当然,齐天荣似乎也是身负绝技。”

  “星宿海老怪冷通天呢?”

  “别提那个老魔,那是个老色鬼,和齐天荣的关系也就可想而知,但总是他为雄,齐天荣为雌。”

  “老怪的武功呢?”

  “应该和齐天荣差不多。”

  “以齐天荣和冷通天来比,孰强孰弱?”

  “这就不知道了,他们从未动过手。”

  小罗道:“但至少郭大侠应该知道玄阴教教主比他们二人如何?”

  郭玉书道:“看他们二人对教主的尊重态度,显然比他们二人高出多多。我也可以看出玄阴教主和他们偶尔在一起弄女人,不过是笼络他们,为他所用而已。”

  小罗道:“据郭大侠所知……”

  郭玉书惭然道:“少侠千万别称郭某为‘大侠’,这两个字用在郭某身上,对这‘大侠’二字太不公平了。”

  小罗认为,此人前半生固然是一塌糊涂,但尚知今是昨非。一个人只要能自省自反,还是有救的。

  小罗道:“郭兄不必自馁,人生在世,谁也不免偶尔走错路。古人说:事穷势蹩之人,当原其初心;功成行满之士,要观其末路。郭兄大彻大悟,前途大有可为……”

  哪知,郭玉书忽然左手揪住发髻,右手持剑一削,长发已被削了下来,头上只留了约三四寸长的头发。

  小罗本想阻止却已不及,道:“郭兄,你……”

  郭玉书泪下道:“‘释氏随缘,吾儒素位’之句是渡海的浮囊,世路茫茫,一念求全则万绪纷起,随遇而安则无人而不得也……”

  小罗认为此人虽然行为离谱,可是底子却相当深厚,道:“郭兄今后行止可有打算?”

  郭玉书道:“断此三千烦恼丝,少侠应知郭某的意愿了,只求黄卷青灯,了此残生……”

  说毕深深一揖,道声:“珍重!”转身含泪而去。

  小罗认为,此人心地不错,以他的遭遇来说,到底是天作孽,还是自作孽?其情可悯,其状堪怜。由此可见,追杀“大乔”和“小乔”的金面人,也可能是齐天荣。

  小罗怅惘片刻,想起刘大泰,怕他有失,连连呼叫十余声,终于有了回应。不久刘大泰就出现了,道:“让少侠奔波找寻,真是不该。”

  “不,由于我又回到来路,只怕刘兄与老葛找不到,所以不能不四下寻找,老葛已经找到了。”

  此刻“葛三刀”在林中练习刀法,累了就躺在地上休息,不知不觉睡着,但被小罗的呼叫声惊醒。

  只是他未听清是什么声音,只感觉呼叫声内力雄厚而已。

  “葛三刀”知道自己的记忆力不怎么好,怕忘了刚学的那四招刀法,立刻又练了起来。

  但是,居然就在小睡片刻之后,四招又忘了一招半。

  如今只剩下两招半了。

  “妈妈的!我怎么这样差劲?见了小罗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这不是世界上特大号的饭桶?”

  左思右想,一边演练,无论如何是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四个人出现林中。

  居然是受了挫折,狼狈逃走的贾圣仁、柳三绝及左氏兄弟四人。贾、柳二人见只有“葛三刀”一人在此,不由得乐坏了。

  贾圣仁的眼珠子又红了。

  他这一辈子也忘不了“葛三刀”那一泡尿。

  他不但要宰了“葛三刀”,还要把他掼入尿桶中泡上一百二十天。

  他嘶吼着道:“姓葛的,你命该如此!”

  “葛三刀”道:“遇上你,真的是命中注定。”

  贾圣仁道:“我要把你弄个半死不活,然后再把你栽在粪坑之中,让你变成肥料。”

  “葛三刀”道:“无论如何,你老小子喝过我‘葛三刀’的陈年老酒,不过我还要附带说明一下,在那次让你喝我的老酒之前,我在开封刚嫖过……”

  这么说,贾圣仁喝的是加料的老酒了。

  贾圣仁抡刀猛扑而上。

  “葛三刀”前三刀威猛凌厉,把贾圣仁逼退了一步,但后面就不济事了,贾圣仁狞笑连连。

  报仇是令人兴奋的事。

  只不过就算报了仇,他总是喝了这小子加料的“花雕”了。

  三人在一边无意插手,因为他们相信贾圣仁可以收拾他。

  “葛三刀”又用了一次那凌厉的三刀,以后就不灵了。

  现在,贾圣仁刀刀不离他的要害,袖口被划破一孔,左肩上又被挑破了皮肉。另外一刀差点切中他的右腕,“葛三刀”心道:“小罗……你再不回来我就完了。”

  “唰唰唰”三刀,其中一刀又自“葛三刀”头顶上掠过,带走了一绺头发,不由心头一寒。这“佛面魔心”贾圣仁成名二十余年,绝非等闲之辈。

  上次两个小罗轮流上,还要千余招中摆平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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