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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话声甫落。

  古谈霞面色突变,不由忿忿的问:“娘,您怎么这样说?”

  “赛貂蝉”妒火正炽,这时再经古淡霞一问,无处可泄的怒火,顿时暴发出来。

  于是——

  她两眼一瞪,厉声怒喝道:“闭嘴,事情就坏在你的身上,你还有脸在此绕舌,郭晓涵今天要在此地,恐怕你连爹娘都不认了!”

  话声甫落,人影闪动,古淡霞腾空跃起,飞身纵出院外。

  古大海顿时慌了,不由脱口急呼:“霞儿回来!”

  但是——

  院外一片沉寂,仅听到一阵逐渐远去的衣袂破风声!

  古大海焦急的望着有些后悔的“赛貂蝉”,似乎在问:“怎么办?”

  “芙蓉仙子”心中一动,觉得机不可失,立即淡淡的说:

  “令媛负气出走,极可能去寻短见,贤伉俪还不快去追赶爱女,至于‘大罗佛门贝叶真经’,我已交给黄袍老人带走,如果贤伉俪坚持进屋搜索,我正想以新习成的‘佛门贝叶神功’,一试贤伉俪不传之秘!”

  古大海和“赛貂蝉”身处此境,急怒交加,进退两难,两人互看一眼,决心进屋冒险一试。

  谁知——

  两人面色突然大变,脱口一声惊啊,畏惧的望着房门,不停的后退去。

  “‘芙蓉出子”看得一愣,黛眉一紧,暗暗称奇,继而一想,似有所悟的回身向房内望去。

  可是——

  室内毫无异样,她不由看了爱女的卧房前窗一眼,发现爱女仍隐身在那里未动。

  于是再回过头来,古大海夫妇早已去得无影无踪。

  “芙蓉仙子”心知有异,飞身纵进房门,沈圆圆也由自己的卧室内快步迎了出来,立即兴奋的说:“妈,圆儿真佩服您,他们居然被您吓跑了。”

  “芙蓉仙子”没有马上回答圆儿的话,一看郭晓涵没有随圆儿出来,立即问道:“你涵弟弟呢?”

  说着,急步奔进自己的卧室,游目一看,后窗大开,郭晓涵已经不见了。

  “芙蓉仙子”暗呼不好,飞身纵出窗外,腾空飞上房面。

  游目一看,一句弯月,斜挂西天,朦胧月光下,全村一片寂静,那有半个人影?

  加之湖风强劲,四野松摇竹动,愈发不易发现有人飞驰!

  沈圆圆见妈妈如此慌张,心知不妙,匆匆关好房门,飞身穿出窗外,正待纵上房面,“芙蓉仙子”业已飘身下来。

  沈圆圆急步迎了过去,惶急的低声问:

  “妈,怎么回事?涵弟弟呢?”

  “芙蓉仙子”粉面苍白,仅用手指了指后窗,两人相继纵回室内。

  沈圆圆对窗户掩好,发现妈妈已在床下取出那个黄缎小锦盒。

  “芙蓉仙子”见小锦盒仍在,心情似乎平静了不少,打开盒盖一看,只见贝叶依然完好如初,一颗惶急的心,顿时放下来。母女两人非常不解,郭晓涵为何不见了呢?

  ***

  这时的郭晓涵正被黄袍老人提携着,飞驰在数里外的荒野上,身形之快,宛如电掣,直向前面一座高岗山驰去。

  郭晓涵依着老人飞驰,只觉劲风袭面,两耳风声呼呼,脚下自感无法着力,宛如腾云驾雾一般。

  由于——

  黄袍老人现身吓走古大海,加之又没有硬索硬搜小锦盒,郭晓涵心中惶恐焦急之情,顿时平静了不少。

  他曾想到,这也许是黄袍老人欲擒故纵的阴谋。

  继而一想。

  他又觉得不太合理,以黄袍老人的绝高功力,要想攫走小锦盒,实在不啻探囊取物。

  父亲的被杀,“五独”的来历,和杀害父亲的真正凶手是谁?正是他要向黄袍老人询问的大好机会。

  心念未毕。

  身形上升,已至高岗之上。

  只见黄袍老人中袖一挥,身形立即停了下来。

  郭晓涵抬目一看,发现黄袍老人满面笑容,双目闪辉,正神色慈祥的望着他。

  他被老人这副亲切慈爱的神态感动了,他想到“浪里白条”对老人的恭敬,因而也忙拱手一揖,同时恭声说:“晚辈郭晓涵,恭请老前辈金安。”

  说罢,躬身下拜,伏地不起。

  黄袍老人仰面哈哈一阵大笑,声如龙吟凤吵,笑声中充满了愉快欣慰,接着祥和的说:“孩子,时间无多,快起来坐下来谈!”

  边说边伸手将郭晓涵扶起来。

  郭晓涵恭声应是,起身一看,岗上平坦,绿草如茵,方圆十数丈内没有松竹,也没有块石,这的确是一处谈话的好地方。

  然而——

  以黄袍老人的高绝功力,十数丈内,飞花落叶尚能清晰可闻,更不虑有人接近或窃听。

  两人盘膝坐在草地上,只觉柔软似锦,如坐绒毡。

  黄袍老人祥和的问:“孩子,你是否觉得奇怪,今夜又找到你了?”

  郭晓涵确有此感,立即恭声应是,并点了点头。

  黄袍老人祥和的哈哈一笑说:“告诉你孩子,从我进入苇林堡,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古大海,所以他们找到你,我也找到你了。”

  郭晓涵感到非常不解的问:“老前辈,古大海夫妇又怎会知道我横波姑姑的居处呢?”

  黄袍老人感慨的说:

  “说来凑巧,古大海夫妇回堡之后,古淡霞即向她父母大哭大闹,并将你离奇失踪的经过过说了一遍,‘赛貂蝉’认定你蓄意逃走,古淡霞力加为你辩护。”

  说此一顿。

  黄袍老人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问道:“你是否曾对古大海说过,你横波姑姑尚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儿?”

  郭晓涵一听,立即懊悔的点了点头。

  黄袍老人继续说:“当古淡霞说见到一个十六七岁的黄衣少女,而你看了之后,神色惨变,无限忧伤时,古大海即怀疑那座小篱院可能就是你横波姑姑的居处。

  最后——

  他们决心前来一探,当他们发现你横波姑姑就是多年息隐的‘芙蓉仙子’江横波时,一切真相都大白了。”

  郭晓涵曾怀疑古大海夫妇外出是找横波姑姑,因而关切的问:“老前辈可知古大海夫妇为何深夜匆匆外出?”

  黄袍老人寿眉略微一皱,说:“古大海虽然狠毒,但遇事总不能沉着,前夜你们谈到小锦盒……”

  郭晓涵一听,恍然大悟,不由脱口急声问:

  “涵儿知道了,前夜立在窗外的那个人就是老前辈对吧?”

  黄袍老人祥和的一笑,点了点头说:“孩子,你早就应该想到是我了,苇林堡内有战船停泊,外有湖水围绕,椿下密布,警卫森严,的确不易进入,所幸内堡没有警卫,给了我不少方便……”

  郭晓涵久想一知道这个秘密,于是不解的间;“老前辈可知苇林堡的中心住宅区,为何不设暗椿和警卫?”

  黄袍老人略一沉思,以揣测的口吻说:

  “古大海素性多疑,这可能是他自恃外堡警卫犹如铜墙铁壁,无人能入其内,是以内堡恐人暗窥其私,所以才未设椿哨,这一点由后宅房屋均空而不令人住,可以证实。”

  郭晓涵听得心中一动,似有所悟的问:“前夜老前辈立在窗外,古大海闻声劈掌而出,即不见再有人影,老前辈那时是否业已进入后宅?”

  黄袍老人哈哈一笑说:“恰好相反,我就附身在窗前水道的石栏下面,你穿出窗外,只要走至栏前低头一看,便可以发现,而你们却急着纷纷登上房面。”

  郭晓涵心中暗赞黄袍老人大胆,他觉得这样作实在太过冒险了。

  就听——

  黄袍老人继续说:“古大海当时已想到,可能是我听到了小锦盒的秘密,因而心中惶恐,决定连夜去‘浪里白条’处向我说明小锦盒的下落……”

  郭晓涵不由替黄袍老人担心的说:

  “可是老前辈并不在丰渔村……”

  黄袍老人祥和的一笑说:“就是我在,‘浪里白条’也会说我已经离去!”

  郭晓涵非常不解,正待问问老人,一声鸡啼,迳由湖滨传来。

  黄袍老人顿时警觉天色不早,仰面一看夜空,催促他说:“孩子,现在五更将近,你必须在天明之前回去,否则,你横波姑姑定焦急不安,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吗?”

  如此一问,郭晓涵不由一阵迟疑。

  因为——

  他要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该由何处问起。

  黄袍老人似乎已看透郭晓涵的心意,首先问:“现在你是否已经明白你父亲被害的原因了?”

  郭晓涵戚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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