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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那声音,听来便带点漫不经心!

  项尚飞心中暗地吃惊,暗想是否小竟一事已稍泄风声,他念头一闪,一如往常平静道:

  “禀门主,昨夜一晚无事,您大可放心!”

  “嗯!”

  冷醉陶淡然点头,注意力似全集于暗柜陶器里,他那几近痴情的表情,宛若已忘其他人的存在。

  不过。

  让人猜不透,他却时时能感觉在座每人思路的转换。

  他眼冲落在一个碧如绿竹的粗陶磬钟中。

  蓦地,他眼神未移,却扬声道:“尚飞,你心有旁骛,究竟有什么事?”

  猛然,项尚飞少不得大吃一惊,他极力使语气近乎寻常,拱手道:“启禀门主,我……”

  讲至此,他突然灵机一转道:“属下不敢有所隐瞒,实因离家数年,此刻才油然有着思乡情怀!”

  冷醉陶不疑有他,他沉思片刻,若有所思道:“概有思乡情怀,本当让你回家省亲,只是……此际正是多事之秋,岂非少了我的右臂,俟咱们击溃落霞山庄,取得八苦修罗掌,便让你休息几个月,也好回家省亲,你认为如何?”

  项尚飞神色充满感激:“多谢门主厚爱!”

  冷翠儿一身青草嫩绿的及地长裙,袅袅而行。

  她声音嗲细,犹赛黄莺出谷。

  她藉机靠近项尚飞,神色妩媚,身若无骨般,将身子轻轻倚向项尚飞道:“飞哥,届时可得带翠儿同行,一览风光呐!”

  说着,身子不由自主地更为贴近。

  项尚飞心中虽是厌恶,却又不好做得太显明。

  他轻轻挪移半步,显然疏离翠儿,他盼救兵似的看着冷醉陶,肴冀冷醉陶能“喝”声阻止自个爱女行为。

  怎奈,冷醉陶视若无睹,径自以手触摸陶瓶上精细的彩绘……

  眼看搬讨救兵不成。

  项尚飞理直气壮地打量翠儿,轻咳道:“翠儿,男女授受不亲,如此这般,岂非失了你黄花闺女的身价?”

  翠儿睁大双眸,简直不信这话是从项尚飞口中说出,平常项尚飞恁般谈笑风生,一遇紧要关头,却又如此呆若木鸡。不解风情,徒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冷翠儿又气又急,忍不住嗔意,多番吐露自己情愫,怎奈项尚飞这么不以为然,她心中急躁,更显不得礼教约束,语声轻嗔说道:“飞哥莫不成己有意中人?所以无法再容纳我?

  你说嘛!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情的人可能会痴于翠儿这般柔情似水,梨花一树春带雨,更显出她真是道道地地女人中的女人。

  然而在这之外。

  冷翠儿和冷真儿性情之傲慢、阴狠,较蛇蝎有过之而无不及,早是远近驰名,再怎么小鸟依人,只要一见二人芙蓉面,无不退避三舍!

  冷醉陶视而不见,闻而不听,这种儿女私情,他是无从管起。

  此刻,表面上看来,他专注地把玩着各式陶器,那神情,便像是大孩童,又爱又怜地玩着自己心爱的宝贝玩具。

  私底下,他却盘算着某种计划,目光老是灵闪着。

  项尚飞未再吭一句话,厅中一片沉寂。

  小竟别了小被之后,不再滞留,急急回到落霞山庄。心想:“溜了好几天,现在可以找个工作了吧?”

  想着,脚步更快。

  眼前,深宅大院,书有“落霞山庄”四字描金宽匾,堂皇挂在门上头。

  小竟仰头看着落霞山庄四字,看着看着,不禁心生怅怀,“没想到,绝望峰一跳,竟改变我日后坎坷命运……”

  感伤情思中,他跨过改变一切的门槛。

  他一望眼,只见无赦师兄背对大门,在辛苦地教导一群身穿淡棕衣服弟子,这群弟子一字排开,阵势威武,喝声更是震天。

  “小竟,你回来了!”

  背后忽而传出声音。

  小竟闻声转头,但见管家老陈,他回声轻笑:“回来了,几乎玩遍芙蓉荡。”

  老陈跟着笑起,一张脸布满皱纹,他轻拍小竟肩膀道:“回来就好,庄主吩咐,你回来之后,便至烟浮小馆找他,好像有什么要事商量。”

  “好!”

  小竟道:“烟浮小馆在哪?落霞山庄实在太大了……”

  老陈笑道:“别急,别急,有我老陈帮你带路,还怕走失么?”

  说完话就走向了小竟。

  手一握,小竟跟着他,往大厅右侧朱红大柱转去,再经一曲折回廊之后,向左转,绕过一池塘,登过二十来个阶梯,绕转一白玉楼阁。

  突地,小竟用手拭了一下眼晴。

  眼前景象全改,白云似浪,浪淘不尽,仿若滚滚长江东逝水。不一会儿,视线全是一片茫然。

  老陈轻声道:“就快到了,这边便是禁区,未得庄主同意,私闯者死,我送你到这里,待会儿你再登上半山腰的数十阶白玉阶梯,便可见着烟浮小馆。”

  “谢谢你,老陈。”

  小竟谢过后,遵循老陈所言行去。不多久。

  他果真在半山腰上找到了仿佛直升苍天的白玉石阶,衬着烟雾茫茫,真要让人误以为仙境!

  小竟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股作气,急登上白玉石阶,登得越高,视界更是白茫茫的一片。

  不多久。

  他终于走到尽头,白玉石阶右侧约十来步之遥,隐然见着一幢建筑物。想必就是烟浮小馆!

  他心中想着,脚步更快,急急奔向烟浮小馆。

  果不其然。

  这幢较白云还目的獾屋外头,挂有一松香木匾,匾上写有“烟浮小馆”四字,小竟为之眼晴一亮,他轻叩厚重木门:“庄主,我是小竟!”

  沉寂一会儿。

  仍无声响。

  他再次呼声:“庄主!我是小竟!”

  此地宛若幽山空谷,不时地,耳畔便传来回音:“庄……主……我……是……小……竟……竟……”

  小竟心有疑问,怎不见人应门,正拟再喊一回,沉寂的门扉,突地“呀”然大开。

  开门者,正是司徒修剑,他一脸详和说道:“小竟快进来,我让你见一个人。”

  小竟后脚刚伸入屋内,司徒修剑已迫不急待地将大门关上,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似的。

  司徒修剑走在前头,一人厅堂,小竟只见有另一看来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美妇,娴淑端庄地坐在一侧。

  司徒修剑和那美妇打过招呼,口吻带点急促道:“他就是小竟!”

  美妇闻言,上下打量小竟一番,颇觉满意地点头,搞得小竟满头雾水,司徒修剑为两人引见:“小竟,她是华陀婆婆。”

  “华陀婆婆?”

  小竟不甚明了道:“看来,她不过三十左右,怎会是婆婆?一般称为婆婆,好歹也得过六十吧?”

  虽然这女子头发银白,但似乎是套上去的,跟年纪似无关系。

  华陀婆婆听出小竟赞美,更是雀跃。

  哪个女人不爱听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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