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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孩儿……”

  “只说有或没有!”

  “是他太猖狂。”

  “我看是你猖狂!”顺帝冷斥:“给我闭门思过三天,若敢再惹事,削你太子爵位。”

  “是,孩儿遵命。”

  忽必锋满腹怒怨却无处发泄,不禁全把此帐算在洪金宝身上,暗暗发誓,只要有那么一天,准叫他生不如死,尝尽人间痛苦方始甘心。

  顺帝转向奇皇后,冷道:“带着皇儿去吧,有事,以后再说。”

  任奇皇后刁蛮,此时在皇上发怒之际也不敢吭声,咬着牙,强忍怒意,引领忽必锋就要走人。

  三环佛陀特地将龙头拐吸于手中,并运真劲将其复原如初,始交予奇皇后,她先是拒收,但想想还是悻悻抢回手,临行仍不肯放过洪金宝:“难道他辱弯龙头拐,一点事也没有吗?”

  “朕自会赐他三十大板,另降为三品官爵。”

  三环佛陀闻言,立即叫洪金宝下跪领罚,洪金宝倒莫名下跪,甘心领罚,反正自己功力已复,挨起棍来直如蜻蜒点水不痛不痒,倒是先前打在忽必锋身上那几棍感到回味无穷。

  奇皇后闻言始悻悻然地冷哼离去。心头早想好将来要如何收回这笔帐。

  她和皇太子走后顺帝显得空虚,感伤轻叹起来:“朕当初怎会策封她为皇后?”

  三环佛陀道:“除了她,其她妃子也招架不住,皇上您该拿出魄力镇住那些有野心者方为上策。”

  “唉,都已那么多年。”顺帝叹息中已显现出老态,斗志尽失。

  三环佛陀在旁不断安慰。

  洪金宝更搞不清楚,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怎生如此毫无魄力,甚至已达任人欺侮的地步呢?

  “你们聊吧?”

  顺帝似乎不愿在他人面前显露柔弱一面,轻轻一叹,兀自移步行去。

  洪金宝瞧着他背影,空有一副身材,却显得老态龙钟,颇为可惜,不禁问道:“皇上本就如此个性?”

  三环佛陀点头:“该怪他书念得多,老觉得蒙人太过野蛮,他想带头改变风气,岂知他是变了,别人却没变,还看他懦弱,反而瞧他不起而想争夺王位。”

  “像他儿子忽必疯(锋)?”

  “嗯!”三环佛陀道:“必锋有他娘撑腰,收买不少忠心手下,本来王位迟早会落入他手中,他却等不及,想逼父亲下台,居心叵测。”

  “他既然迟早都能当王,竟然如此野心,实在过份,皇上难道不能废他,另立太子吗?”

  “想过,但事实已不大可能,因为只要传出哪位王子有可能被策封为太子,不出几天,那人必定病死或出意外,经过几次,皇上已死了心。”

  “这家伙倒狠心得很。”

  洪金宝对于宫廷为争皇位而句心斗角之传闻本来自于唱戏说书者,没想到亲身经历,还真有这么回事。

  三环佛陀道:“其实皇太子若人品佳,皇上早点让位,也无伤大雅,他偏偏不学无术,争强好斗,还引进邪法,像那鬼面头陀,正经密法不修,偏偏修那生死符,非得杀人祭神以求永生,如果让他们这群人得势,大元江山哪还保得了,是以老衲才千方百计阻止,并保护皇上帝位安全。”

  洪金宝有点懂,三环佛陀一直对自己不错,除了宝藏之外,大概也想把自己收归己用。

  三环佛陀说道;“你今日表现甚是出色,终于杀杀皇太子锐气,自能让他有所顾忌,往后必定较为收敛。”

  “你给我金牌,目的就在对付忽必疯(锋)和皇后娘娘这群人?”

  “可以这么说!”三环佛陀倒落落大方承认,含笑道:“除了你这外来者才能毫无顾忌,为所欲为,替皇上出了一口怨气。其实不只是皇太子跟太后,其余不尊皇上者,你照样可出手管教。只要能让皇上威风再现,你功劳自是不小,将来前途未可限量。”

  洪金宝倒想笑:“能威风到几时?你不是说王位迟早要让那混小子接手,要是有这么一天,我岂不完了?变成全国最出名的通缉犯。”

  三环佛陀道:“那是下下策,无计可施之时才会让他夺权,如今不一样了,皇上有你撑腰,只要你能制住奇皇后这班人,皇上立即废掉他们,另立皇太子,王位自不会落入他们手中,到时你的功劳直比天高,和开国功臣又有何差别。”

  洪金宝但觉威风起来;“制不制谁,我倒不在乎,但那小子一看就不顺眼,我倒是很想教训他。皇上真的肯让我放手一搏?”

  “他虽未说出,但内心多半如此想。”三环佛陀道:“今日之事自可证明,再说皇上不敢做主,我这国师照样站在你这边,放心吧,放手去做,一切后果,老衲替你撑着。”

  洪金宝摸摸金牌,大有大权在握之势,当下点头:“别的不说,我专管皇太子和娘娘之事便是了。”

  “如此甚好。”三环佛陀笑道:“若手法能再高明些自是最好。”

  “我会小心研究研究。”

  三环佛陀满意点头。随而再谈些有关宫中琐事,始告别离去。

  洪金宝则瞧着金牌,回想方才威风情景,自是笑口大开,如今自己不就是上皇帝一个,连皇太子皇后都能吆喝教训,还有何事不可为?

  “断她的龙头拐,实在过瘾。”

  洪金宝切着双手,幻想方才得意事,不禁落个哈哈畅笑。宫廷中趣事也是不少嘛!

  一连数天,他又作威作福地在宫中晃着,老想找忽必锋这伙人麻烦。谁知他们就像老鼠般躲得比什么都精,使得他耍不出更精彩情节。

  “怕就好,怕就好!”

  逛了几天,洪金宝也只能以此话来逍遣自己,眼前再晃下去无聊死了,那花贵如也不知要坐关多久才能回来,干脆到外头走走,也好弄些新鲜事做做。

  吃过午饭,他已大摇大摆出宫门,虽然身贵为殿前大将军,却连一名手下也没有,他老是没发现此点,兀自威风八面地晃出门。

  他并未穿麒麟袍,改穿便服出巡,就像小时看戏时,总希望巡按大人济弱扶倾,也好过过瘾头。

  他期望发生类似这种事,也好过过瘾头。

  然而宫中出现一位胖将军之事早传过京城,一些不检点官员早盯得紧紧,只要见着稍胖者,都不愿招惹而避开,倒让洪金宝白白逛了一个下午。

  无聊之极,洪金宝只好折道穿往市集小巷,享受一番老百姓乐趣。

  逛完八大胡同逛天桥,一些江湖术士耍得起劲,他也鼓掌叫好,银子一丢,倒是还了劫富济贫心愿。

  再逛下去,忽有人叫道:“先生算个命吧!”

  洪金宝斜甩脑袋,发现街角那摊挂有铁口直断布幡的青衣道人。他突然福来心至;“算就算,最近满顺的,到底是何原因?”走了过去。

  “上看顺,下看逆,顺顺逆逆难分解,先生解不解?”相士淡笑地说。

  洪金宝会通此话,白眼一番:“你是说我错把逆境当顺境?”

  “在下可没说。”相士还是一贯淡笑:“只是有许多人皆弄不清顺逆罢了。说说而已,别介意,先生想算什么?”

  洪金宝瞧他大约四十岁左右,倒是一副仙风道骨、颇有灵气,胡子顺亮的:“我还以为你是吕洞宾再世呢!咱就研究研究!” 坐了下来。

  那相士淡笑道:“在下刘基,偏名伯温,可不是什么吕洞宾,免得被狗咬。”

  “我也不是狗,咬你有什么用。”洪金宝吃吃笑道:“吃这行饭的就是不一样,伶牙利齿,反应一等一。”

  刘伯温捋着胡子,笑道:“扯归扯,也得有个准度,否则岂不砸了招牌。”

  “你砸过?”

  “到目前,还没有。”

  “这么神。”

  “试试就知道了。”

  洪金宝瞄向那幡旗,暗自好笑:“布作的,怎么砸也不破。”

  “却会脏。”刘伯温道:“先生要算什么?飞星、八卦、测字,命相皆可。”

  洪金宝福来心灵:“就测字好了。”

  随手拿起墨笔,写了个王字,心想最近简直比皇上还威风、当个太上王并不为过,瞧这相士如何解。

  “王?”刘伯温眉头跳了几下:“先生要问什么?”

  “写个王,当然是要问官爵。”

  “问官嘛!”刘伯温捋了几下长须,似笑非笑地拿笔往下再写个八字。

  “王八!”洪金宝诧然:“你笑我是王八!”

  刘伯温含笑点头:“正是。”

  “你欠揍!”洪金宝一时火大,就要揍人。

  刘伯温却闪一边急笑道:“我自有道理。你听不入耳再揍行不行?”

  “好,我就看你如何解释。”洪金宝气冲冲、双手插腰,想把人吞了。

  刘伯温则整整衣冠,慢条斯理说道:“王八有何不好?王八乃乌龟也,乌龟长命百岁,龟鹤同为仙物,瞧你生得身宽体胖,自是乌龟精转世投胎,今生今世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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