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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此时洪全福亦赶来,经过老爷救治,他早醉态尽失,突见此景,顿时下跪,老泪为之纵横:“小的管教不严,竟然让一此畜牲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老奴自会处理,就以此掌取他性命,再自绝以谢兄长之罪!”

  说着迎掌就想劈往洪金宝天灵盖。“二叔?!”洪金宝看他玩真的,眼看自己就要命丧,这还得了,以膝当脚,咚咚绕着梅树打转。

  “你还敢逃?!”洪全福亦跪着追杀,形成侏儒追逐般有趣画面:“还不赶快受死!”

  “二叔!……”洪金宝还是逃。

  洪全福越追越怒,已想站起来追杀之际。老太君一个龙头拐横在他面前挡了下来。

  “他不足死,把泥土埋回去,带回去好好管教!”

  话方说完,老人家身形一晃,快速消失后院松林。

  有了这番话,洪全福脸容稍变,喝道:“还不快谢过太君宽恕之恩!”

  洪金宝暗自庆幸又逃过一劫,赶忙膜拜,随又拿起锄头埋回土堆。

  慕容西山轻轻叹息几声。随而说道;“此事就此打住,往后要是再犯,任谁都救不了你。”

  “小的哪敢,小的还要命,不敢啦!”

  洪全福硬逼着洪金宝下跪拜罪,自己觉得亏欠太多,亦双膝落地,又自拜罪。

  “以后别犯就是了,你们回去吧。”

  老爷慈祥感伤声音,已让洪全福觉得回家之后得好好管教这混蛋不可。他拜谢后,还帮忙把泥土掩回坑洞中,也好更快完成工作,更快揪人回家,更快教训这冒失得莫名其妙而且还敢暗算自己的可恶侄子。

  半刻钟后,他揪着洪金宝耳朵,直往老宅拉回去。

  三刻钟后,老宅关帝爷前已跪着洪金宝庞然身躯。二叔拿着竹枝猛抽他。

  “好大的胆子,你鬼迷心窍是不是?也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连我,你也敢暗算?”

  竹枝落如雨点,抽得洪金宝唉唉痛叫,想躲,又怕引得二叔火气更大,只好硬挨着撑着:“二叔,痛啊!”

  “你也知道痛?痛了还敢做坏事?难道你敲我脑袋就不痛?”

  “那是意外……”

  “还想狡辩?意外的那么巧?我醉酒往前栽,会碰伤后脑勺?你存心要我老命是不是?”摸着后脑,疼痛传来,二叔不禁火中带气,又狠抽数鞭:“今晚在关帝爷面前非抽死你不可!”

  “关帝爷也答应过了。

  “放屁!他什么时候开口?你还不肯认错?!”

  二叔怒棒揍来,打得洪金宝膝足蹬蹬绕着桌子转。眼看无法解释,只好装成更悲惨尖叫,直道错了错了,下次不敢,一脸疼痛苦相只差没哭出眼泪。

  二叔足足教训一个更次,也追得气喘带累,始减了不少怒意但口气仍火药十足。

  “亏我带你进慕容家,你却带坏小少爷,还偷挖慕容家坟,简直无法无天。今夜太君,老爷看在我孤老无后份上饶你狗命,我老颜何在?想揍死你,又对不起你爹托付之情,你到底要我如何处置?气死我了!”

  洪金宝只能窘困缩在一角:“揍了大半夜还不够?

  何况,我也没挖到坟……”

  “你说什么?!”二叔又自追杀过来,竹棒猛落,揍得洪金宝紧闭嘴巴,再也不敢乱说话:“从今天起,不准你踏进慕容府一步,否则这个家也容不下你!”

  二叔已下达最严重处罚,摆明要他断绝跟慕容府的所有关系。

  “这……太严重了吧?我只不过是……”

  “难道你要挖出人家棺材才算数?”二叔想再抽人,洪金宝急急闪开:“你敢再进慕容府一步,我打断你狗腿!”

  洪金宝无奈:“我记着就是。”

  “还有!”二叔冷道:“从今而后,不准你再查小雪子之事!”

  “为什么?”

  “弄的如此乌烟瘴气还不够!”二叔斥道:“凭你那两下子,也敢跟人混江湖?慕容世家之事也轮得到你管的份?”

  “可是,我快要有眉目了……”

  “有眉目,还要挖人家的坟?你说给谁听?”

  洪金宝一时答不上话。

  “听到没有?”二叔喝斥:“再乱来,我没你这侄子!”

  洪金宝哭丧着脸:“听到了。”

  二叔脸色这才较缓和,“越长大越不像话,任何缺德事,你好像都做得出来,你再不检点,我会把你赶回药王村,让你一辈子爬山采药去。”

  洪金宝当然不在乎,自从学了几招把式,他已觉得翅膀特别硬,似乎任何问题都难不倒他,自也不必靠着二叔养活。

  他早有了自力更生计划,何况另有一株值钱的千年人参。不过此时,他还是表现出一脸无辜模样,希望挨过这段危险期再说。”

  “给我跪到天亮,罚你三天不准出门!”

  二叔先是醉酒,随又遭敲击,脑袋早是抽痛,在激怒过后,感觉更是疼痛,遂在下达这道最后处罚禁令之后,已转身倒在床头,抽抽吟吟痛死我了,小兔崽子,不久也已昏睡过去。

  洪金宝得以喘息,庆幸自己挨过一劫,但审视自己伤处,从头到脚全是红痕,虽然未必打成内伤,但一个大男人竟像犯错小孩般被抽得全身现红,若走在路上,简直尴尬死了。看来三天的闭关是免不了了。

  他摸着伤处,恨不得立即把它搓得完好如初,但越搓越痛,只好放弃。家中又无特别灵药,就算抹上去。也得数天后才能消红褪肿。

  在无计可施之下,不禁又想起那所谓的内功心法,不知是否有效,反正试试也好,遂开始运起内力,行功疗伤。

  边运功,他边想,今夜这种方法是对亦或错了?竟然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实在得不偿失。

  想想,只差一点点即功败垂成,他直叹命运捉弄,输得实在惨。

  跪到天亮,洪金宝始运行一周天,虽然伤势看来有些好转,但红痕化紫却更清楚,除了苦笑之外,他还是决定闭关三天。

  如此模样若被女人瞧见,恐怕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想及老婆,又想起花贵如。此次前往慕容家查探,老实说,她的因素最重要。

  她到底是何居心?想陷害自己?

  洪金宝直摇头,这女子可对自己不差!就算陷害,竟也觉得心甘情愿。

  虽然期盼,但他还是希望此时不见她的好,免得形像全失。

  二叔醒来,延续昨夜怒气,只是缓和许多,熬了一锅稀饭。洪金宝皮着脸前去果腹,他也没说什么,情况已进入冷战阶段。

  吃完稀饭,洪金宝赎罪般地拿起扫帚,扫向庭院,做做这几个月已忘记之事。

  二叔整整装后,懒得看管,亦似乎有意放水,待他若再犯错,再来个狠狠教训或逐出家门,他头也不回地离家出走。

  照洪金宝判断,该是回到慕容府请罪去了。

  人一走,洪金宝得以解脱般快感,将扫帚当大刀般耍起来。

  “我刀砍北海蚊龙,脚踢南山猛虎,谁说我武功不行,混不到饭吃?”

  扫帚如扇子,要得虎虎生风,周遭落叶滚滚腾腾,让他更形意气风发,尽扫心头瘪样。

  忽而大门传来声音:“好个大侠,小老头佩服,尊敬之至。”

  “谁?”

  “我!”

  洪金宝正察觉,待要转头之际,乌龟陈瘦小脑袋已挤入门缝,双方见面,顿感惊愕。

  乌龟陈没想到这胖小子脸手怎生多出几道亮紫痕?

  洪金宝未料及这么早即有人找上门,他急急追来:“快出去,有事隔着门墙说也是一样。”

  人未到,扫帚已挺来,逼得乌龟陈好汉不吃眼前亏,猛地闪逃,木门砰地一响立即闭上,他问:“发生何事?”

  “反正这样说也是一样!”洪金宝顶着木门,脸部倒热了起来。

  乌龟陈顿有所悟,于是吃吃笑起:“原来是这么回事,怕什么?英雄难免出丑。看都看了,何必再躲人?打得好像很严重?我这儿可有灵药,要不要试试?听说你昨夜跑到慕客家去挖人家坟墓,你好大的气魄啊!老实说、那是光荣的鞭伤,见得了人的。”

  “别给我乱说!”洪金宝斥道:“你敢把消息传出去,看我如何修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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