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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左胜超怕穿帮,急道:“光霞受了风寒,不便走动,故不上去了。”低声唤向丑女:“快咳嗽!”

  刘光霞喉头确实痒了,终咳嗽不断。

  刘吞金吓着:“怎受风寒,爹瞧瞧!”登时翻身下船,快步行来。

  左胜超吓着,不知所措。

  左海瑞拦在前头,急道:“亲家莫靠近,大小姐咳嗽会传染,您莫要染着!”

  左胜超急附和:“对对对!岳父大人请小心。”

  刘吞金乍愣,随又觉得不忍:“女儿生病,父亲岂有不理之理,我来把把脉!”仍欺前,任左海瑞父子劝阻无效,抓得女儿右脉即测脉息。

  左氏父子神情紧绷,运功戒备。一有状况立即出手。

  刘光霞却觉好玩:“你是男人,怎可胡乱摸女人?”甩着手却未必想甩开。

  刘吞金只关心病情,未发现异状,反被女儿天真模样逗得搔及慈父心灵深处,一脸慈祥说道:“阿霞别担心,我是你爹,当然可以摸你手手,把把脉,你的痛自然好了。”但 觉脉息不顺,确有病征,更形疼惜。

  刘光霞仍天真笑道:“把把麦,好收割!”

  刘吞金笑道:“要唱歌么?待你病好了,再唱给爹听!”

  刘光霞笑道:“唱歌?满天彩蝶飞,舂风舞翩翩,郎有情来妹有意,携手共结好连理……”竟唱起情歌。

  刘吞金且由她去了,只要女儿快乐,啥事皆其次。

  左氏父子见其歌唱,正可掩饰痴容,心头暗喜,看来此着将可顺利过关,实是上天暗助。

  左仲仪闻及歌声,心绪万千,感慨道:“咱多心了,她和左胜超的确不差,怎像冤家?”

  青逸飞道:“可是我总觉不对劲……”

  左仲仪道:“可能先入为主吧。”

  青逸飞道:“还是觉得不对劲……刘光霞不是多话之人,竟然也会唱情歌?……”

  左仲仪道:“遇到心上人,当然唱了。”

  青逸飞窘涩脸面,却甜腻于心,自己是在他面前唱过几句,然那也不同,道:“情歌只在情人面前唱。怎可能如此大方四处唱!”

  左仲仪道:“或许病了,精神耗弱,变成小女孩,唱给她爹听也是应该。”

  青逸飞道:“我了解女人,你不了解!”

  左仲仪道:“我是不了解?可是她爹东摸西探也不了解,恐说不过去。”

  青逸飞无话可说,纵直觉有异,然难道刘吞金是白痴,女儿有任何异样会不知?或许刘光霞当真因病,为求关怀而装成天真女儿吧?疑惑之心终压下,待再窥究竟再说。

  刘吞金终把脉完毕,笑道:“是受了风寒,血脉不顺,脑门脉络尤其浑重,应该多多休息;胜超待会到船上拿几帖药,煎后让她服用,自可痊愈。”

  左胜超听其口气已缓,登喜道:“遵命!”

  左海瑞道:“亲家莫让大小姐受风寒才好,可把车帘放下?”

  刘吞金道:“当然当然!”小心翼翼将车帘罩下,以掩去女儿。谁知刘光霞心态若小孩,正玩得起兴,突地叫道:“别走,陪我唱歌!”车帘突被扯下,她已起身欲舞,将车 帘当仙女巾挥转着,唱道:“飞若彩蝶舞翩翩……”

  刘吞金见状诧愕女儿痴样反应。

  左海瑞却觉不妙,急笑道:“大小姐不能舞,将受风寒,快进去!”欺前伸手弹指欲点穴道。

  岂知左胜超同样焦切叫着“别出来”话短身快,竟尔快父亲一步,欺身扑按刘光霞,错乱中,左海瑞指劲竟然弹中儿子左肩穴道,僵得他直摔车厢,落得半身在内半身在外窘 境。

  左海瑞乍惊,欲扶儿子,岂知刘光霞但觉好玩,突又探身门口招着手笑道:“再来再来好好玩!”左海瑞情急只顾先收拾刘光霞,急道:“别出来!”指劲又点去。此次出手 较重,点得刘光霞闷呃倒栽,急欲跌落车轮下,左海瑞想扶持,刘吞金却快速冲前,喝道:“怎可用劲如此之重!”硬是抢在前头将女儿抱过来。

  左海瑞慌了手脚,急笑道:“亲家快扶她上车别受风寒……”

  刘吞金不理,伸手解去女儿穴道,疼心道:“霞儿伤着么?”

  刘光霞怎知伤疼,只顾嬉闹,复又甩超车帘,吃吃笑起:“我会飞啊!”

  刘吞金乍愣:“霞儿?!”

  刘光霞瞄眼道:“谁是虾鹅?我是仙女会飞……”仍想飞舞,此语吓得刘吞金终觉异样,诧道:“霞儿你怎如此?!”欲将女儿置于地上检查。

  左海瑞眼看事迹败露,登想先发制人,猛地暗指截去,点中刘吞金,父女俩欲栽地面,左海瑞赶忙扶去,船上金帮弟子见着诧道:“帮主?!”

  左海瑞急道:“帮主传染毒病,得赶快治疗!”哪敢停留,将父女俩塞往车厢,连同儿子一并塞入,策马调头,疾奔而去。

  金帮弟子登呼不好,帮主已被绑架。大批人马疾纵猛追,后头拖得长排,然已差百丈,恐难追着。

  左仲仪、青逸飞虽近,却也有五十丈之距,事出突然,当场欲追不易,然左仲仪轻功的确高超,猛地吸气,身形暴闪冲向粮仓顶,再纵数十丈,正可追上绕道而来之马车,他 猛地下纵,射若流星,直取左海瑞,对方惊见左仲仪,吓得背脊生寒,哪顾得抗敌,猛地打出红瓶散炸成红烟喝道:“看腐身之毒!”左仲仪忌讳,迫掌击去,身形且错闪左侧, 左海瑞乘机弃马掠闪逃若丧家之犬。

  左仲仪但觉毒雾仍在,莫要伤及下头车厢,猛又身化长虹,斜闪掠至马车,一手劈断缰绳赶走马匹,一手击退马车,红烟落及地面,发出滋滋声响,果真是腐蚀烈药。

  左仲仪冷道:“瑞叔简直越混越回头!”翻开车厢,三人全在,左仲仪要赶来之青逸飞看紧,掠身再追左海瑞。

  青逸飞只顾探瞧刘光霞,见其吓着,躲若小孩,即予安慰:“别怕,敌人已走了。”

  刘光霞仍抖着,始终喊着:“别过来,我怕我怕……”青逸飞终确定对方已变成白痴,疼心不已,却无计可施。

  金帮弟子赶来,解去刘吞金穴道。

  刘吞金怎肯受辱,厉喝:“追,杀无赦!”金帮弟子鱼贯而去。刘吞金这才发现女儿在身边,疼心道:“霞儿别怕,爹已在你身边!”想抱她,刘光霞却若见着坏人,骇道: “别过来,我怕!”突见青逸飞是女人,似能给予庇护,迳往窗外扑去:“姊姊救我!”

  青逸飞怎能不救,伸手将她拖抱出来,安慰道:“别怕,没事了。”

  刘光霞躲其背后,骇然盯着刘吞金:“别过来,我怕……”

  刘吞金忽见青逸飞,怒火已起:“滚开,还我女儿!”急欲抢人,吓得刘光霞哇哇骇泣,弄得他不知所措。

  青逸飞道:“你女儿已把你当成坏人,毕竟方才是你抱她才发生事情,她脑门已受制,状若小孩,分辨不了那么多,前辈最好避远些,免让她受刺激,病情将更严重。”

  刘吞金不依,再试一次,女儿果然骇泣,吓得他连退数丈,嗔道:“是你搞的鬼!”

  青逸飞道:“前辈莫再偏见,我和圣爷是来救她,甚至圣爷也想娶她过门,如果前辈仍不嫌弃的话,我愿跟她共事一夫。”

  此话更若睛天霹雳,刘吞金脑门轰轰响,原以为极不可能之事再度发生,实让他难以接受,喝道:“你在耍我,圣爷会娶一个白痴丑女?”

  青逸飞道:“圣爷有情有义,早想娶她,否则怎千里迢迢追至此!”

  刘吞金心灵已动摇,不错,对方若无意思,的确不必管此事,冷道:“他可能只想利用光霞逮叛徒。”

  青逸飞道:“凭圣爷本事,毋需利用任何人,前辈毋需再多疑,在下花多少功夫才下定决心,也说服圣爷,你该再敞开心胸相信一次,至少目前也该秉弃成见,先救光霞再说 !”

  瞧及女儿,刘吞金泪水已流:“她变得如此,我如何能救……”

  青逸飞道:“大家共同努力,总有机会,她既惧你,你便暂时避去,何处有静谧房间,先带她过去,免再受惊吓!”

  刘吞金急道:“左侧第三街有静宅,快跟我来!”走得几步,顿觉左胜超仍在,突地掠向车厢,将其扛起,嗔道:“光霞要是有三长两短,必拿你偿命!”快速掠去。

  青逸飞待他走远百丈后,始哄着刘光霞要带她至安全地方,刘光霞目前瞧她是倚靠,终愿跟她前去。

  金帮弟子只顾远跟后头,不敢稍有惊动。大小姐变得如此,众人亦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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