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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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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喝道:“好功夫,左海宁未亏待你,倾力相传,破浪掌法耍来道道地地,难得难得。” 左仲仪拱手道:“多谢夸奖,晚辈再进招了”。劲气一提,复又使出“搏浪掌法”,浪涛汹滚,吞天掠地,比起方才威力再强三分。李卫叫好,再次化去。 左仲仪随又耍出“断浪掌法”,手刀一切,千劲万劲乱斩,刀刀破空成斧,厉害无比,周道诸人顿觉压力,退后两步避之,但说也奇异掌落于木舱板,竟化无形,巧劲拿捏,已臻火侯。 李卫照样强招化去,心下一凛,以其招式瞧来,武学恐在左海宁之上,小小年纪,实属难能可贵。 三招已过,李卫喝道:“让招已过,小心接招。”伸手一吸,从一名手下吸来长枪,只一抖动,长枪咻咻若狂龙,声音破空钻耳,威力可想而知。 左仲信知杀招已出,不再抢攻,且以守势应之,身形落定,但瞧来却若飘浮,难捏尺度。 李卫冷喝一声,长枪终出手,那枪直若后彝射太阳之千古神箭,威势冲天,足烈阳射下,这一贯穿,简直摧枯拉朽,这哪是比武,简直是在杀人。 众人瞧及,唉呢惊叫,皆为左仲仪捏把冷汗。 利枪穿刺快速,左仲仪实难躲去,赫枪头冲身,即欲裂穿,情急中,异事已生,左仲仪在极不可能的角度里,左腰一缩,射过一枪,身形旋处,直若莲花飘浮,众人见状暗自叫巧称妙。 李卫一招刺空,暗诧道:“是何招法?”怎肯收手,回身一转,又是“千枪万箭”齐射,此时已非方才一枪了事,而是枪花万箭,耍得箭罩四周,难现人形。 但见枪去支支夺命,影掠次次妙闪,双方即在数丈方圆打得难分难解,不见身形。左仲仪几乎险象环生,贴着利枪滚落,稍一失闪,必被刺穿,战况险极,凶险无比。 李卫越战越惊,自己枪法浸淫数十年,不敢说天下无敌,却也鲜有敌手,然对方竟能贴着枪尖滚来掠去,看似狼狈不堪,实则自信满满,全是消极迎招,若其积极反攻,那岂非另一避面? 再战三招,无法将对方拿下,猛地收喝道:“好功夫。”长枪顿舱板,砰地一响,若战鼓暴响,威凛煞人。 左仲仪则收势不住,滚跌数尺,方煞住身形,显然狼狈,拜礼说道:“多谢总督手下留情。” 李卫笑道:“好功夫,不愧一派之尊。”知其武功确实硬底,实不可轻忽。 风及时及圣帮弟子满意已极,圣爷既能斗得李卫,纵使平分秋色,然以此见证,足可立足江湖,为圣帮之福。 宝亲王弘历则升起爱才之意,先前助他即有收服之心,此时见之,更若伯乐寻着千里马,窃喜于心,付道:“如若得他,何患江南不臣服。”然千里马岂好收编,满脑子鬼主意转着,却无一计可用。 李卫将长枪丢还手下,转往弘历,拜礼道:“宝爷说的没错左仲仪若想刺杀,亲自出手恐无人能挡,自允和他一月之内捉拿真正凶手。” 弘历笑道:“那好那好,希望一场误会,莫伤和气。” 左仲仪拱手道:“多谢宝爷,总督赐给机会。” 李卫道:“机会是你争取的,但别忘了一月之内,若未寻及真正的凶手,我们仍得办人。” 左仲仪道:“若真如此,圣帮亦无话可说。” 李卫转向冷断天道:“把尸首带走,请件作验尸,也该明白死因,给圣帮一点线索。” 冷断天应是,引领弟兄而去,李卫随即暗示弘历走人。 弘历拱手笑道:“圣帮造船技术式是一绝,哪天前来坟教讨教,不知圣爷肯否倾囊?” 左仲仪笑道:“宝爷愿意,我等必全力告知。” 弘历道:“就此说定,来日再见,告辞。” 拜礼后,始和李卫退去。 大捕头洪威最后才撤走官差。 圣兴号只剩圣帮弟子,众人儿全陶醉方才比武阵仗中,忘了目前险困之境。 左仲仪心情沉重,摆手道:“风船长留下,其他四处戒备,不准他人再登船,另外,水底也布网,此次咱失着了。” 风及时交代手下分配工作,众人散去后,始拜礼道:“属下失职,愿领罚。”带给圣帮麻烦,自责不已。 左仲仪摆摆手道:“不是你的错,我也未料到,是天意,自责无用,专心防范为是。” 风及时道:“布下水网,可防此事再发生”。 左仲仪道:“以你想法,谁最有可能走漏消息?船上秘舱暗门,知道者并不多。” 风及时道:“不瞒爷您,恐出了内奸。” 左仲仪叹道:“这正是我最不想揣想者,然事实恐无法避免,你认为内奸是谁?” 风及时欲言又止,面有难色,道:“属下并无证据,故不敢多言,帮中戒律亦明定不和诬告。” 左仲仪道:“事关圣帮安危,你说了我只供参考,不会公开。” 风及时挣扎后终于说道:“恐和前任圣爷有关。” 左仲仪诧道:“我大叔。” 风及时低声道:“半月前逢暴风雨,他拼命出航,我在后头掌舵,后来高蛟,高鱼兄弟搜索沉船未果,瑞爷焦切万分,后来说了一句‘总得找个代罪羔羊’,当时并未明白瑞爷真正的意思,但后为您接了位置,始知你可能即是代罪羔羊,现您似能稳住大局,瑞爷可能从中破坏。” 左仲仪苦笑道:“倒是棘手事……”转向风及时道:“守住圣兴号,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向任何人说,我来处理即可。” 风及时道:“属下遵命。” 李卫回到总督府,已和宝亲王冷断天齐聚“畅心园”秘谈。 冷断天道:“左仲仪涉嫌重大,爷怎放过他?”此爷代表李卫和宝亲王。 宝亲王道:“是么?我总觉栽脏居多,该我的是那暗中传话者。” 李卫道:“他有重嫌,宝爷莫意气用事。” 宝亲王一楞道:“安达如此肯定?” 李卫道:“此人深藏不露,刚从京城回到江南,即惹出许多事,不得不防,尤其闯入大内一事。”转向冷断天说道:“你说。” 冷断天道:“杀死刺客,或许无直接证据指向他,但闯入乾清官那厮必定是他救走,毕竟那厮早受重作,且被困在江口,除了他那种超强神功,能将铁链震断,借以杀死两名弟兄,江南能人已不多,何况要从天罗地网中救人,唯船底那秘舱外,恐无任何退路”。 宝亲王不说话了,能一招击毙两名大内高手,恐只有几名帮主做得到,左仲仪却是最靠近者。 冷断天道:“昨日暗访已查出左仲仪宴请鄂龙时,早到圣兴号,且他曾步往长堤工地,嫌疑更重。” 宝亲王不得不信,道:“他到底有何目的?……” 李卫道:“总非好事。” 冷断天道:“何不调遣大军,直接逮人,以快刀斩乱麻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李卫摇头道:“不成不成,若圣帮能够轻易解决,早在康熙大行皇帝即已解决,它已着根和漕帮一样四处播延,牵一发,动全身,处理不佳,恐引起内战,毕竟满清江山不只靠旗,另一半是汉人,满清皇常被歧视为夷狄之君,无法统治汉人江山,故康熙,雍正皇不断示意满汉融合,且为君清明,即在避免内战,像圣帮如此大帮,轻易收拾,实是不妥,我才留他一条后路,仔细观察,最好对方能自行内斗,倒省了朝廷不少事。” 冷断天恍然李卫的心意,原是让其内斗,道:“那鹰帮对付圣帮种种,我等亦不必插手?” 李卫道:“不必,我们只管四爷安危,以及阻止任何想危及大清江山者,其他一概不理。” 冷断天顿首道:“属下已知分寸。” 宝亲王叹息道:“左仲仪是块料,不能揽为所用?” 李卫道:“难。强龙难为地头蛇,他不是那种臣服者”。 宝亲王道:“我并非要他臣服,而是他似乎能力甚强,向他请益治国或经商,造船之道,也是应该。” 李卫道:“多观察一阵,不管他能力多强,唯一要弄懂者,是他脑袋在想些什么?若是反贼一个,徒增朝廷困扰,又怎能用之。” 宝亲王叹道:“天下之大,实治理不易,尤其治人,更是难上加难。” 李卫道:“亲父子,兄弟皆可能反目成仇,何况他人,宝爷宜戒之。” 宝亲王知其所言乃三哥弘时造反一案,感叹中,心情更自低落。 左仲仪找来柳碧玑,并告知一切。 柳碧玑瞧着书房上方之左海宁遗像,喃喃说道:“若是左海瑞耍的手段,那倒是过分了……” 左仲仪道:“大叔始终未离开杭州城?” 柳碧玑道:“在栖霞山附近行馆,他若想办事也够近了,但会是他么?” 左仲仪道:“我想去探探状况。” 柳碧玑道:“去吧,外敌好对付,内贼难防,纵使未必有证据,吓吓他也好。” 左仲仪拜向父亲遗像,道:“爹在天有灵,请护持圣帮度过难关。”深深三揖,始告别而去。 柳碧玑喃喃说道:“家贼难防,诸多私心罢了…”轻轻一叹,兀自整理清尘去了。 栖霞山位于西湖北方里许,时值夏日,苍林绿树,宛若世外桃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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