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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颓哥敲敲后脑勺:“唉,真倒媚,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搞不过你,我只好尽力啦!”

  “哇噻!哪儿比较幽静可以喝酒呢?”范及今天才到,还搞不清这儿的地理情况。

  “我知道。”小书生笑笑道:“镇东边五里处小山上有一座佛寺,地方不错,各叫‘通天禅寺’……”

  “你说什么?‘冬天寒食’?这个不好,这样吃法既伤胃又伤肝,弄不好会得慢性肠胃炎,很难断……”

  小书生瞪了他一眼,吓得锈抖抱着两只脚跳开,把后面的几个字硬是吞回肚子里。

  小书生继续道:“寺前有一座凉亭,大可以俯瞰山岚水色,空气又没受污染,我们就到那儿去如何?”

  锈抖想再同一句山为什么会“懒”(岚)水为什么会锈”,想到仍然隐隐作疼的脚板,只得作罢。

  半截塔道:“就这样说定了,俺和大侠去等你的酒菜,咱们可‘不下贱,不散形’。“这是什么话原本半截塔的意思是要说“不见不散”,可惜读书无多,竟说成这么,‘散形”,真还深奥难懂。

  “放心放心。”颓哥拍拍骨感的胸部:“我是美食专家,不管是‘火锅石头’,‘清炖木鱼’、‘北京脚丫’‘炒呆头鹅’,我是样样拿手,你们只要出银子,就等着吃香喝辣,包君满意。”

  范及忙从身上掏出一锭十两重的大无宝交给颓哥,颓哥二话不说一,把抢过,一回头挤进入丛里溜得不见人影。

  那年头物阶便宜得很,一只大鸡母不超过三文钱,十两银子足可办上十桌上等酒席,五个人连吃带喝,就算加上粉头陪酒带上赏金小费,也要不了五两银子,范及一出手就是十两,哇噻!好大方。

  通天禅寺,听名字好像是一座不小的十方丛林。

  其实只不过是一正殿二侧殿的普通小庙寺而已。

  三个老僧烧香礼佛念经带打扫,由于离府城太远,寺又不出名,日子过得苦哈哈,平时香客不多。

  范及、小书生、半截塔和锈抖四个人嘻嘻哈哈的踏进了寺门。

  一个六八十岁的老和尚,已顶着满脸皱纹,咧开了没有牙的嘴,忙不迭的迎了出来,口中直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已。

  锈抖又“相打电”,怒声叫道:“你这和尚好没来由,没事‘挖我头发’干嘛?还说要拿去‘散栽’呢!”

  半截塔笑道,“兀你这小子是哪根筋接错了,人家大和尚是说‘阿弥陀佛”,不是说‘挖你头发’!”

  锈抖恍然大悟:“原来是阿弥陀佛要‘挖我头发’这我没办法了,‘阿弥陀佛’也真奇怪,自己剃光了头发却要挖人的头发去‘散栽’,这下秃头的朋友有福了……”边搔头边嘀咕,惹得老和尚脸更瘪了。

  四个人在老和尚殷勤的陪同下,随意创览一下,礼过了佛,布施了十两银子,老和尚咧开了没门没面的嘴,笑得合不拢来,口中一迭连声千恩万谢,还不注念着:“我没头发挖你头发散栽,我没头发挖你头发散栽……”

  辞了老和尚,出了寺门,老和尚自去挖人头发去了。

  一行人在寺前凉亭上落了座,等了好久好久,还不见颓哥到来,等得诸葛亮跑到五脏庙中唱空城计。

  半截塔街等得心浮气燥,一会站起引颈翘望,一会坐下抓耳挠腮,口中嘟嘟哝哝:“兀那小子,一定不是不老实,扮猪吃老虎,有了银子一个人‘绕跑’,真不是东西,叫咱们在这儿喝西北风,还说吃香喝辣,庙里的‘香’倒有,辣却兔谈,真是猪!猪八戒!猪头猪脑猪肚肠,俺大生最爱吃猪肉,待会宰了他

  小书生听得大大的不耐烦,杏眼一瞪:“你是生了痔疮舌头上长疗疮是不?不说话又没人把你当成哑巴!”

  半截塔居然乖乖坐下,伸了半天舌头,大气都没敢吭上一声。

  真是奇怪,小书生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身材纤细又娇小,却有令人不得不听话的气质,很玄。

  等啊等的,大伙凡是等得口干舌燥眼冒金花,“望穿口水”,总算看见颓哥大包小包提的抱的背的包的掘的,气喘嘘嘘的赶上山来。

  半截塔兴奋的跳了起来:“兀那小子你真够朋友,你终于不负俺大王‘多年’的期盼来了,俺大生不会被酒虫把命革掉了,谢天谢地!”

  小书生也埋怨起来:“叫你买个酒菜就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从孵蛋到养鸭到做成烤鸭也要不了多么多时间。”

  颓哥把大包小包捆的绑的包的一古脑的摆在石桌上,边擦汗边喘边说:“还不是黑大个大生害的,撕破了我的衣服,赔了我一顶蚊帐,又长又大,害我沿途摔了十七八跤,打破了六坛酒,跌脏了四只鸡,摔散了五包菜,来来回回跑了六七趟,又亲自下厨做了道‘扒手鸡’,呼,搞不过你们,可累惨啦。”

  照颓哥这“行程”看来,果然还真累。

  半截塔迫不及待的就伸手抢酒坛子。

  小书生一伸手拍的一掌挡开:“慢着。”

  “干嘛呀,酒虫已经在闹‘血力救济’快要‘罢工’了,再不分他们‘红利’可要造反啦!”

  “‘炒你的大头饭’!我们几个人算是萍水相逢,谁也不知谁是老几,现在何不先自我推销一番,老是你你我我大生小生在下敝人兄台的,听来多别扭,现在开始自我介绍,没有身份怔的人不准动用酒菜!”

  颓哥拍手叫道:“我赞成我赞成,附带有个提议,我们何不到泰国的桃园去打个中国结拜他一拜什么的,这叫做什么……一时想不起来,还真搞他不过。”

  颓哥不是普通的颓,“桃园结议”四个字竟扯了一大篇废话,别人还是听得“雾纱纱”的一头雾水。

  “死那小子你说啥?什么抬弯桃园的去打结?”

  “打你的大头结,人家是说桃园结议!”

  “兀那小子这个好,俺大生举双手又双脚,一共四票赞成。桃园结义,不错不错,有桃子吃了。”

  锈抖又来啦:“你说什么?你嘴巴好脏,什么‘挑屎吃了’。‘垃圾鬼’‘胎哥鬼’不识字兼无卫生。”

  “挑你个大头,人家是说结义兄弟……”

  “你说什么,噢,原来‘迦盖揭谛’,刚才‘阿弥陀佛’要‘挖人头发’,现在‘迦蓝揭谛’要干什么,是要挖眼珠子还是剥头皮?”

  大家都笑弯了腰,惹得寺中的老和尚不住的探头探脑,心中一定怀疑这几个家伙是刚从龙发堂里偷跑出来的。

  一伙笑了好半晌,范及才憋住了笑,看了大家一眼道:“哇噻!既然大家‘有人没有反对’,小生也‘有看有到,,自然不会反对,大家都是‘浆糊’儿女,也不必拘泥俗套,小生先自我介绍一番,小生姓范……”

  锈抖问道:“哪个范?饭桶的饭还是贩卖人口的贩?总不会是冒犯天条的犯吧?”开口就没一句好话。

  当然脚板儿兔不了又挨小书生一跺,杀猪的叫声依旧,抱脚猛蹦也是老样子,只苦了那双脚板儿。

  “哇噻!小生姓范,范仲淹的范,名及,及时雨的及……”

  锈抖边跳脚边问:“你说什么?‘急死你’的急?”问完早跳到八尺以外,这大概叫做预防重于治疗吧。”

  “哇噻!小生命苦,自幼与父母失散,成为四处流浪的孤儿,后来跟随一个老夫子走南闯北的浪荡江湖……”

  颓哥颇表同情:“原来是个孤儿,难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小小年纪也难为了你,真搞不过他。”

  小书生喝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行,行,我现在开始是聋哑学校的学生。”

  “哇噻!收留我的那位老夫子,功夫实在有够赞,不是盖的,有诗为证:他的力气大无穷,单手提起纸灯笼,门前有个蜘蛛网,他一拳打个大窟窿……”

  半截塔吃惊道:“哇噻,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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