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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不听不听,我没有姐姐!”

  阿祖突然尖声厉叫:“你们难道真想逼死我不成——”喝吼中,已见哭声,掩脸飞奔而去。

  关小刀疼心再叫阿祖,他想追,水自柔却拦住他,叹声道:“让他去吧,或许我们手段太强烈了……”

  关小刀轻叹,远声说道:“我没骗你意思……你自己要保重……”

  眼看阿祖已奔失街尾,他满心愧疚。

  他道:“怎么办,他这一走,不知会去哪里,也不知是否会碰上危险?”

  水自柔道:“还好,方才我派出弟兄,要他们帮忙找人,现在倒可探他行踪了。”

  关小刀道:“你怎么说?总不会说,找一个像小公主的人吧!”

  水自柔道:“我是这样说啊!”

  关小刀道:“要是他们把你当目标,岂非完了?”

  水自柔道:“至少目前不会,至于以后……我们一直跟着线索走,也该不会搞错吧!”

  关小刀但觉有理,为顾及阿祖安危,他不肯再作停留,返回客栈,收拾一下,拿了大刀,丢下银子,已和水自柔连夜追向阿祖,也好有个支援。

  阿祖的确嗔怒小刀竟然骗了他那么久,一路上不停狂奔且谩骂他不够意思,阴险家、大骗子,然而狂奔至黎明,在见及东方吐红之后,他已落身荒凉草原,举目望去,空空荡荡,寒风吹至,枯枝摇曳,草影索索,偶有野兽嗥声传来,如此寂寥萧索情景,不由让他想起已往孤零流浪日子,心头不禁悲怅感伤起来。

  他极力想摆脱,然越是挣扎,越觉痛苦,终于抱头痛哭,然而哭泣过后,一切仍自未变,抹着泪痕,又想泣哭,他却强忍,直道:“阿祖啊,你已经没有朋友了,一切要靠自己,坚强点,不要被已往所迷惑,你本是流浪儿,只适合流浪各地,不适合躲在人家家中啊,坚强点!”

  他信步走着,肚子渐渐饥饿,不禁幻起和小刀相处的日子,虽然不断争吵似的,但那是甜美的啊,尤其是围着火堆,边烤香自边嬉戏,烤熟之后还可大饱口福一顿,然后天南地北彻夜聊个没完,这日子好美啊!

  虽然小刀是主人,名义上付自己薪水,然而自己却不断揩油,到头来却换主人欠债,他总是愁眉苦脸苦笑,薪水却从未少过。

  再有危险,他总是要自己避开,但自己任性跟去,他又百般照顾呵护,这种人能说他不好吗?

  阿祖不禁茫然了,难道为了这么一次受骗,就这样把他看成十恶不赦之徒?他之所以如此,还不是想为自己认祖归宗,解开身世之谜,这世上又有谁不想了解自已身世啊?

  阿祖,你又在怕什么?怕一切成真又变假?怕跟水自柔竟争?怕无法再留在小刀身边?可是小刀早就答应说,只要我是女的,他会娶我,我又怕什么呢?

  阿祖全身哆嗦,巨感到胃寒,他忽而悲怅一笑:“小刀的确太好了、我配不上他,真的,我配不上他!就是因为配不上,才会对他那么任性,可是让他受此惩罚,我不忍啊!”

  他知道小刀完全对他真心,此时必定心疼感伤,可是他还能回去吗?

  阿祖没这勇气,他只想逃避,他很想回头向小刀说声:“我并不怪你,只是我配不上你,让我安安静静地走吧……”

  可是,他就是没勇气回头。

  “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吧!”

  阿祖深深吸气,已坚韧地做了决定,或许有缘,将来会再碰面,但不是现在,现在他极需要一个疗伤止痛地方,于是又收起心神,找了目标,直往该去的地方行去。

  第二十三章 情心双恋

  然而,孤伶于世的他,又能去哪里?唯一能让他栖息的,仍是童年生长之地方——雁归山。

  他若疲累的野雁,终又想飞回旧巢,好好休息、疗伤。

  然而,他并没想到,雁归山早就有个老人在看守,他更没想到关小刀和水自柔根本未放弃追逐,他的休息,只不过是将问题延伸到另一个战场罢了。

  他日夜不停赶回家中。

  关小刀和水自柔日夜不停追踪。在经过两天两夜追赶之后,小刀已断定阿祖准备返回雁归山,心头稍自安定。

  水自柔却焦切起来:“可是我爹躲在那里,他俩若撞见,莫要引来再次误会才好。”

  关小刀无奈摊摊手:“那又如何?我们根本无法阻止,除非你有飞鸽传信。”

  水自柔道:“那里又非分舵,哪有飞鸽?”

  关小刀道:“所以说,听天由命了,不过这样也好,误会一次闹开,将来就没得闹,说不定还因此解开难题呢!”

  水自柔瞄眼:“你这人就是风凉话太多,两天前还愁眉苦脸,现在又变个人似的。”

  关小刀子笑道:“我是在苦中作乐,反正日子都要过,能笑即笑吧,想到阿祖不知有多恨我,我是很苦的。”

  水自柔轻叹:“真是,要是人真的没烦恼,那该多好。”

  关小刀道:“别做梦啦,只有白痴大概才有可能如此,咱还是去解决烦恼吧!”

  说完,兀自苦笑,直往雁归山寻去。

  水自柔又能如何?轻轻一叹,还是跟了过去。

  雁归山上。

  野雁飞鸣,总带点悲情。

  山风吹落叶,萧索依然。

  孤墓前,一位素衣灰发老头沉默伫立,山风吹掠衣衫发丝索索猎猎作响,他仍不动。他正是灵刀堂堂主水无涯,为了追查阿祖身世,他已守在此地月余,守得一脸胡子粗长,他却仍未觉唯一的希望是找到那扫墓之人。

  春寒料峭,再过五天即是清明日,正适合扫墓时节,不知那人是否会前来?

  水无涯总怀希望,静静期盼下去。

  虽然温小萍似乎和他谈不上关系,但看在孤墓落深山之孤伶之下,水无涯总弄点鲜花、山果,或而猎点野味加以祭拜,只是少了酒……

  要是平时,凉风悲索之日,他可能饮酒,然而此时,他竟然一点饮酒欲望皆无,这不只是三两天,而是三数十天。

  他不知为何如此,只是想及死去的夫人,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渐渐地,夕阳又已西下,一天就此将消逝,老人始返往古屋,静静地休息,不曾说过一句话,唱过一句歌,静得……像东山寒月爬上山头。

  就连山风都静下来,一切沉静得,几乎叫人发慌,老人还是默不吭声,似老僧入定,再无任何事情能引起他兴趣。

  冷月渐渐爬升,复往西落,一夜又将过去。

  次日清晨,老人又往孤墓行去,日子似乎就此反反复复,老人始终不觉疲累。

  他只在等待期盼的希望出现,日夜不停地期盼!

  终于——

  忽闻得山道传来脚步声。

  水无涯心头乍喜,莫非等待之人来了?本想迎去,忽又觉得不妥,身形一闪,躲入附近山石后面。

  脚步声渐近,来者并非那扫墓之人,而是受了创伤,倦鸟归林的阿祖。

  好不容易攀到地头,他本是疲累、感伤,然而忽见儿时旧地,亦自升起一丝喜悦,步伐加快,奔往孤墓,正待叩头拜礼,复见孤墓前鲜花素果新鲜如生,当下更惊,转为欣悦:“莫非那人来了?”

  情急四望,空山烟云,不见人踪。

  他想到什么,立刻往住处奔去,想一探究竟。

  躲在暗处的水无涯在他四目搜望之际,已瞧清并非扫墓者,而把阿祖当成爱女自柔,虽显失望,却也温馨:“她倒来了!”

  瞧她奔往住处地就跟追过去。

  阿祖奔回幽静古屋,怕惊走那人似地,放慢脚步,东探西望,总想从木门缝中发现什么,可惜瞧不出明堂,却渐行渐近,推开木门,并无人踪,倒是东西整齐如昔,一尘不染。他哺哺说道:“当真有人来过?”

  此屋虽被水无涯住过,但他仅正于借睡床铺,几乎未用过一物,始能保持不变。

  阿祖四处转寻,直叫着:“姑姑吗?”老希望唯一亲人能复活,可惜传音飞处,不见踪影,他倚住门口,想再搜寻,但多半已抱着落空心态居多。

  水无涯本以为是爱女,但闻及对方叫姑姑,心念一闪,莫非是阿祖回来?这下可好,踏破铁鞋无觅处,或而该跟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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