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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祈祷中,忽闻外头传来脚步声,两丫环一愣。方才还是白衣绸装的小公主,此时怎会一刹眼即变成青素衣装?

  阿祖已被水自柔父女紧张离去姿态弄得焦切万分,顾不得什么,见人即问:“关小刀他如何?在哪?”

  巧玲直指客房:“他似乎伤得不轻……”

  话未说完,阿祖已撞门而人、并急道:“没有我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赶忙把门带上,见及小刀伤重躺床。急得他泪水渗流,扑向床边:“小刀你振作点,千万不能……”

  觉得“死”字不吉,咽了回去。

  关小刀暗自想笑,被他唤摇一阵,方始悠悠醒来,黯淡眼神瞧去,阿祖急露笑容。随又焦切道:“你醒来了?你的伤不要紧吧!”

  关小刀苦笑:“你着我……不要紧吗?”

  阿祖急道:“可是……他们去拿灵药了,一定会把你治好!”

  关小刀摇头怅笑:一我的伤,我自己知道……别忘了,我娘是药姑……”说完连咳数声,还渗血丝,急得阿祖发慌,抓起丝巾即抹,甚至再次哭泣。

  “你不要担心,他们一定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

  关小刀轻叹:“唯一的办法是一味灵药……”

  “什么灵药?阿祖急问。

  “还魂草,……我中了毒掌,只有还魂草能解此毒……”

  “它在哪?我立刻帮你去取!”

  “本来,我家有此药草,可惜太远……对了,上次你说过你姑姑葬在什么山的?那里似乎有些灵草……”

  “是不是雁归山?”

  “对对对,江南的雁归山南麓,有此药……”

  “我这就帮你取来。”

  阿祖说完,立即调头。想夺门而出。

  小刀立刻唤住他。道:“等等,急什么?”

  阿祖急道:“你的伤等着治啊!等不得!”

  小刀道:“既知等不得,你到了雁归山再回来,已超过十日,我哪还有命在……何况你也不认得还魂草长得啥模样,如何去取?”

  阿祖焦切道:“那该怎么办?”急得团团转。

  小刀道:“我看,我得跟你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你的伤?”

  “忍个两三天没问题。”

  阿祖当机立断:“好,就一起去,我叫他们备船,立刻启程!”

  当下,他立刻奔出,要巧玲帮忙换人,巧凤则前去备船。。

  小公主命令果然见效,巧风立即去办,巧玲和阿祖则扶着小刀亦快办谨慎地扶人出宫。直往江岸行去。

  在暗处的水无涯、水自柔父女,此时已千真万确见及擦身而过的阿祖,两人不由呆愣半晌,实猜不出,世上竟然有如此长得一模一样之人?

  愣了一阵,水自柔急道:“他们要去哪?”

  水无涯醒神:“可能要远行,还备了船。”

  水自柔道:“莫要开溜才好,咱们跟过去!”

  她直觉是怕丈夫开溜,已暗中追去,水无涯却想查明阿祖身分,亦自跟追过去。

  阿祖则在巧风安排下,上了一艘小快船,来不及安排谁该去,谁不该去,他只喝着开船,舵手立即启航,连同两丫环也载走,一行可谓浩浩荡荡。

  关小刀现在装重病,自不便发表意见,只好任由阿祖发号施令,他落个轻松,干脆借此机会睡个大头觉,也好来日精神充沛,足以应付一切。

  阿祖一心系着小刀伤势,竟然日夜不停赶路,幸好是在江南,灵刀堂自有势力范围,倒也处处受到分舵支援,补给得以充足,且相安无事。

  一连行驶两天两夜,已抵西梁山脉附近,阿祖始下令靠岸。顾不得众人,背起小刀即往山区奔去,倒把巧玲、巧凤留在船上看守。

  再行半日,已穿过数座山峰,眼前飞雁高飞,轻烟处处,已现一座青葱碧绿山峦,阿祖始嘘口气,急道:“雁归山到了,还魂草在哪?”

  关小刀道:“南麓……放我下来……我虽中了毒,但三日疗养,内伤好了许多,只要及时解毒,已不碍事。”

  一深深吸气,神态振作许多。

  阿祖只急着找药草,不肯放人,又背他到了南麓,面对一片山涧深崖,方始放人下来,她已疲累不堪,却急问药草何处取?关小刀瞧来实是不忍,要是谎言拆穿,莫要被捏死才好。

  于是他指着山洞一处丛草,说道:“大约在那里……我恢复不少啦,我去取即可!”

  说完,不等阿祖回答,立即掠去。阿祖急切喊叫,然而人已掠去,他只好跟进,两人一前一后,往山涧深崖旁之浓浓密草寻去。

  找寻中,阿祖不断喝着小刀别冒险,小刀却往深险处直探,终于采了一株十叶全红的怪异草,并直道它即是还魂草,阿祖见状,喜极而泣,要他快快退回安全处,及早服下灵草。

  关小刀自是照办,小心翼翼退掠崖边,随后将奇草放人口中咬嚼,那未必是什么灵草妙药,但绝对无毒;小刀嚼出汁来,且带点清凉,倒觉爽口。也就往肚腹夺去。

  一股凉劲升起,竟仍有些药效,小刀借此运功疗毒,三周天过后,始将两颊原被逼红的小斑给散去。阿祖见及,以为余毒已解,乐得破涕为笑。直道老天有眼。

  再行一周天,关小刀始收功,悠悠醒来,活动筋骨,知道内伤好了六成,若不剧烈动手、该无大碍。随谢了阿祖救命之恩。

  阿祖欣然一笑:“记得就好,下次可要记得还债!”

  关小刀颌首:“一定还!”

  再次说些谢言,随把话题转向其身世,道:“好像有灵似的,

  你姑姑要非葬在此,我这次可就惨了。”

  阿祖想及姑姑,笑容稍僵,显得不自在。

  关小刀道:“既然来了自该去祭拜一下吧?何况天色已黑,总该找地方安身吧!”

  阿祖似在挣扎,终于点头:“走吧!”

  于是他领着小刀,再次掠往山峦小径之间,婉扭转折一阵,终于抵达一面对山崖之古松林区,林外有块十数丈宽广空地,立有一块石碑,时日已久。碑已长青苔,但依稀可见字迹。”

  阿祖方见石碑,“咦”了一声,快步奔来,小刀亦觉有异,追了过去,立即见着碑上刻有“温小萍姑姑之墓”旁边署名“阿祖”看来是正主儿没错了。

  小刀在读及名字之后,突又发现不对,这墓前摆了鲜花素果虽然日久已干枯,但看来时日该不会太久、分明另有他人前来扫墓。

  小刀问道:“你回来扫过墓?”

  阿祖急道:“没有啊!这几个月,我比你还忙……”

  关小刀道:“说的也是,最近,你一直在我身边,照枯花看来,不会超过一个月,该不是你了,但不是你,会是谁?”

  阿祖道:“我也搞不清。”

  关小刀道:“会是你姑姑的亲人。

  阿祖摇头:“我跟她那么久,根本没见过亲人,何况葬在此,也是她事先交代,根本没人知道。”

  小刀道:“事实却证明,有人知道,你想,扫墓之人,会是你娘?或是什么亲人……”

  阿祖忽而冷叫:“我是弃婴,哪来的娘,一派胡言,走吧!”

  他向石碑拜礼三拜,似不愿多留,甩头即走。

  关小刀亦跟着拜礼过后。急叫着等等,跟追过去。

  两人方始离去不到半刻钟,一直跟潜后头的水自柔父女。已潜行而出,小心翼翼往墓碑行去。

  及至近处,水自柔念出名字:“温小萍姑姑之墓,爹你可记得有这么一个女子?”

  “温小萍?”

  水无涯脸色稍动容:“会是小萍?会是她?”

  水自柔怔愕:“爹认得她?”

  水无涯脸色再变:“她是爹的……爹的死对头。”

  “您的死对头?”水自柔愕道:“莫非是她偷偷把阿祖抓走,然后进行什么阴谋?”

  水无涯默然不语,这一切来的十分突然,他一时理不出头绪。

  水自柔道:“或许娘就是受她暗算,到目前还被囚在某处呢!”

  水无涯脸色变幻不已,轻轻一叹:“一切查明再说,现在揣测还太早了,咱们跟过去!”他想离去,心念一闪。还是向墓碑拱手拜礼,始领着女儿再次潜往关小刀逝去方向。

  水自柔则越来越觉得阿祖可能和自己有血缘关系,一股劲道忽而加强许多,追求真相指望使她追得更勤。

  至于阿祖,则领着关小刀往山拗深谷中走去,行行转转中,终至一处清潭小涧,那潭边不远筑有一栋古朴木屋,想来时日已久,外表已被雨水洗得发白。

  关小刀道:“这就是你的老家?”“阿祖默然点头,径往前行。推开木门,里天传来一阵淡淡”樟树香味,一干日用器皿井然有序四处摆开

  阿祖稍露笑容。“这么久了、一切没变……”走了进去。关小刀跟进屋内,但觉此屋隐现优雅。该是具修养之人所居,而且又是一尘不染……他忽而想到什么,问道,阿祖你离家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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