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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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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等小刀儿。 午时的太阳,在多云的冬天,也显不出一丝温暖,连光线都有点昏暗。 金福双掌已罩向无心,只见无心右手一挥,流云袖强劲气流已迫退他,逼得他连退带撞,鲜血更吐。 “不能!你们不能带走天鹰!恶徒——” 金福狂厉如疯子,飞雾那股血淋淋野兽模样,也在他身上出现,他又扑上。 无心不愿再下重手,轻拂衣袖,阻住他,但剑南舟实是见不得他如此一再缠斗,猛然劈出强力掌劲:“躺下吧!我们要的不是你!” 金福并没闪避,捣乱的银发染满红血,像个厉鬼,竟用整个身体去缠住剑南舟右手,任由他甩,就是不放,突又猛狠咬他手臂。 剑南舟大骇,左手马上出剑,就要刺向他心脏。 无心及时出手拦了过去:“剑掌门剑下留人!” 他拦住长剑,也劈开了金福。 “此人忠心耿耿,我们岂能对他下毒手?由他去吧!” 剑南舟俯视右大臂深陷而流血的齿痕,冷冷地哼出声音:“奴才就是奴才!只会咬人!” 金福已无力再战,几次想爬起来都力不从心,立了又倒,只好十指扣地,艰苦地爬向剑南舟,似想再战。 天鹰已缓缓走向雾区,走向金福,怅然而落寞地将他搂入怀中:“金福……由他们去吧……” 金福老泪如清泉般冒出,一切代价、牺牲,都认为是值得了,只怨自己不能尽责,保护主人安全。 “老爷……小的恐怕……无能为力了……” “金福!你已尽了力……” 天鹰搂得更紧,妻女友人都离他而去时,只有金福仍在他身边,乃是他唯一的伙伴。 无心不禁长宣佛号,想掩饰内心激动,毕竟如此忠仆并不多见。 公孙断却见得甚为恶心:“好啦!好啦!成为王,败为寇,已成定局,你该早作决定,我管不了那么多!” 天鹰能决定吗?若要他决定,他会挥刀剐向在场所有的人,以消心头之恨,然而现在的他,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就连那股不甘屈服受辱,准备东山再起的心灵,都已然无存。 金福的失败比他自己倒下更使他绝望,而金福现在却昏沉沉,不醒人事地趟在他怀中,他整个人也虚脱,沉沦了。 无心长叹道:“带他走!”似有不忍,又道:“连那老人!” 众僧架起天鹰和金福,已准备押回少林寺。 无心转向公孙断,道:“公孙教主,希望你能以侠义为本,切毋多造不义之事,否则必自食恶果。” 公孙断笑:“我的事,你少管!别以为你赢了这一仗,就卖起老来!什么叫正义?就像你们以强欺弱,硬抓走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他本是武林公敌!”无心道:“老衲不得不捉他归案。” 公孙断冷笑:“这都是你们自己说的!有朝一日,我也说你是武林公敌,老和尚你又有何感想?” 无心不想再辩,道:“是非自在人心,老衲只想略进忠言,听与不听,阁下咎由自取,老衲告辞了!” 数十人随无心,架着天鹰和金福,己离开此地,往少林方向行去。 公孙断登时哈哈大笑不已:“好个咎由自取!老秃驴!迟早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群雄消失后,飞雾从笑声中爬了起来,他笑得更狂、更大声,根本就无受伤模样。 难道他是假装败阵? 公孙断奸黠直笑:“雾儿!你果然表演得如此逼真!” 飞雾狂笑中,含有戏谑和狂傲,道:“若非爹您的计策,孩儿早就将他们摆平了!” 公孙断到底又耍了什么诡计? 他笑道:“当时爹也真为你捏了一把冷汗,如何?四派联手,功夫如何?” 飞雾道:“孩儿也不敢硬接,不过要真打起来,孩儿不会让他们有联手的机会!” 他很有自信,在一动手之际,就可制服各派掌门人中任何一人。所以才会表演此出戏,否则早就不能自制地拼个死活。 公孙断不停高兴叫好:“统治武林,指可待了!”他转向五鹰及一些属下,傲然道:“各位也很合作,本派犯不着为了一个累赘而拼命!何况如此一来,恐怕少林一派也无宁日可过了!” 众人唯唯应“是”,当人手下,只须顺从,何必于涉主人行径?兔得自找麻烦。 飞雾道:“爹,您想一定会有人找上少林派?” “当然!”公孙断奸狡直笑。“至少春神他们会去救人,说不定小刀儿也会赶去!” 原来当时金鹰报告,有少林和尚潜伏于外围,公孙断就想到是为天鹰而来,所以设下此计,目的就在于将天鹰送给少林派,以引动其他人去救天鹰,如此坐山观虎斗,获利者将永远是公孙断。 至于拼斗一事,纯粹是为了考验飞雾武功,也借此表现天鹰崖势力压过各派,给各派一点下马威。 虽然各派似乎忘了,但他们都知道,凭一己之力是无法与天鹰崖相抗衡,若联手,又能维持多久?心灵自有沉重压力。 飞雾残酷道:“小刀儿既有可能赶到少林派,我也该去一趟,以雪前仇!” 公孙断道:“仇是要报,但不是现在!”他道:“等天鹰被捉的消息,传入春神或小刀儿那伙人时,他们一定会赶去少林派,到时我们大批人马先涌向公孙府,轻而易举地就可拿下它。” 飞雾叫道:“可是,我仍无法对付小刀儿。” 公孙断狡黠而笑:“怎么碰不上?上一次他为了公孙府而战,这次也会如此,我们不必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们!” 飞雾恍然,狞笑道:“小刀儿,你死期快到了!” 公孙断狂笑过后,转向五鹰,道:“人马准备妥善!不急也不慢,一天左右出发最恰当!” 五鹰已下去召集人手,公孙断父子笑得十分狂傲而开心。 绝谷森森,西边蕨叶密密丛丛,散出一种苔类特有的腐湿味。 小刀儿整只左手像烧了炭,黑干干的外皮却肿胀不堪。 没了瞧着他那不停抽动苍白而带点青紫的脸庞,心灵宛若针刺。 “快三天了……”没了怅然道:“你却还没找到药!” 小刀儿挤出一丝笑意。道:“熬过三天,其它就好办了!担心什么?” “他妈的!”没了骂道:“看你死的是我,你当然不担心了,要是我中了毒,我他妈的包准快快乐乐喝个够,还发什么愁!”他悲沧道:“原来看人受伤,竟会这么个熬法!” 心灵悲戚贯向眼眶,不禁一热,不哭还真难。 小刀儿想安慰,都像踩在空飞中,荡空空的心,一句话也说不出嘴。 没了抹去泪水,强颜而笑:“什么玩意儿!还没死就哭人?奶奶的!贱骨头!这些伤又算得了什么?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他那吊眼抽嘴表情,简直比哭还难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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