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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你确定?”小千边走边道:“那条路看来挺偏僻的,你为何选它?”

  客途呵呵一笑道:“因为这小鬼看到那路上的车撤痕迹了,眼前风狂沙迷,可是那路上的车行痕迹和蹄印却都还清晰可见,足见这路不久之前才有人走过,咱们跟着走自然没错,若是速度快些,说不定还能赶上前人。”

  “那还等什么?”小辣子大步而行:“就快点走吧!”

  果然,大约里许的路程之后,一处只有十来户人家的拗子口出现在四人眼前。

  这里的人家,多数是务农的庄稼人,纯朴而憨实。

  那引来四人的车辙痕迹,止是一名在上午出门采办年货的老农驾着牛车所遗。

  这老农姓徐名亭,无子无嗣,单独一人住在竹篱茅舍里,地方僻远而清静。

  小桂他们找上门借住时,孤独的徐亭自是乐意不已。

  于是,小桂四人便顺顺当当的在徐亭家中住下。

  这一住,就是二十几个日子。

  孤单了好几年的老徐亭,今年过年有四个呱呱喳喳的小毛头陪着他,那种高兴的心情,可就甭提有多么令他开怀。

  小桂和客途靠着揣自百梅谷的诸般珍奇成药之助,不到一个月,二人的内外伤俱已康复

  如今,他们二人的精神和体力,比七受伤之前,更加壮硕充沛。

  当然,如此一来,小桂他们也该再度赶路,前往淮阳山区。

  此时,正值立春过后不久。

  翌日。

  刚下过一场小雪。

  空气虽然冷冽,却是无比清新。

  大地仍然笼罩在一片寒冰之中。但是,远近树梢技芽上,已有点点新芽隐现,四野生机渐露。

  只待温噗的南风一起,远山近岭,必定是处处添绿,宣告着春天的到临。

  小桂他们选在如此一个清朗的午后,准备启程。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老徐亭面对整装待发的四人,不禁老泪盈眶,寓情依依。

  留下了二匹健马,小桂他们四人徒步上路。

  徐亭一路相送,一直送出了拗子口,犹自不舍得回头。直到小桂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彼端,再也看不见时,这位孤独的老人方始带着满心的落寞,踱回自己的住处。

  他却不知道,此时,在他的床榻上,有小桂留下的一只小皮囊,其中装着一串珍珠,数粒宝石。

  那是小桂为酬谢他的借宿和照顾,特意留下的谢礼。这些珍珠宝石,足够老徐亭舒舒服服的过上好几辈子,就算他想领养四、五个小孩来作伴,也绝对负担得起,甚至是绰绰有余了!

  魄境,淮阳山区。

  这是一片幅辽阔,但是山势徐缓的绵亘峰峦。

  如今,已是春噗花开的时节。

  远山近岭习成葱郁,柳条儿吐出毛柔柔的花絮,满山的野李树怒绽着玉洁的花海,随着花纷演起舞。

  遍地的野花,魔幻般的在一夕之间开遍山野。羽翼初丰的小鸟们高居枝头吱嗽争鸣,多彩的蝴蝶翩翩穿梭在红红紫紫的小花朵之间相互斗艳。

  这是充满希望与欢乐的季节。

  翌日。

  天空晶蓝的有若凤玉、噗柔柔的春阳晒得人遗体舒畅,满山的野花在温和的南风中摇曳生香。

  忽然——

  一阵欢愉的笑声,划破春日山野的清静,仿佛是从春之乐章里,突然迸跃出一串热力四散的音符。

  四个装扮各异,年龄相仿的少年,一路爆笑行来。他们之中,有面容朴实的长衫文士,有腰悬佩剑的少年侠客,也有身着道施,斜背木剑的小道,和手舞打狗棒,口唱莲花落的小乞儿。

  这四人,正是小桂他们。

  小辣子犹带尖嫩的噪音叫得最响:“……没想到,自从黑松林那一战之后。咱们四个人居然都大大的出了名。风神四少?难得那些吃饱没事干,专门闲瞌牙的江湖闲人能够想出如此贴切的封号送给咱们。”

  小桂意气风发道:“这可好,有你这颗火爆辣子儿,配上咱们三人,大伙儿一起来个大锅炒,我保证江湖一定会被咱们炒得既火辣又热闹。”

  小千嘿笑道:“新新人类发挥自我,带领风骚的时代,终于来临了!”

  客途实事求是的思量适:“自黑松林一战之后,咱们的生死冤家,像巴彤教或是猎人族这些对头,竟然也跟着消声匿逊,未免透着古怪。我不认为这些人会如此轻易放弃追杀,你们说呢?”

  “当然不舍!”小辣子扮个鬼脸,谑道:“他们如果就此放弃,那江胡也就甭混了。”

  小桂呵笑推敲道:“猎人族是为了银子,才找人麻烦。他们这种人若要出手猎人,一定会先考虑能不能吃定猪物。所以,自从咱们风神四少名动江湖之后,如果还敢打咱们主意的猎人,来者绝非泛泛。”

  小千颔首道:“还好江湖之中,功力超凡的猎人族廖廖可数。而且,这一类人通常自负非凡,所以不屑向小孩下手,他们不来猎咱们的脑袋,实属正常。”

  小桂又道:“至干,巴彤教自然找上咱们之后,从未占过便宜,像他们这样每次都杠龟,输多了自然也会变得精明。因此他们若是卷土重来时,铁定是大大的不好惹,这一点倒是咱们不能不留心的地方。”

  小辣子咯咯直笑:“说不定,巴彤教现在已经挖好了坑,就等着咱们往下跳哩!”

  小千嘲讪道:“明知自己要被陷害,你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你是有病,还是吓疯了?”

  小辣子不以为什的嘻嘻怪笑:“我这是享受刺激,游戏生命,像你程度这么烂的人,当然无法体会个中奥妙。”

  小千乐得鼓掌叫好,直道说得是极。

  小辣子恼火道:“我说话,你插什么嘴?”

  这颗辣子动不赢口,手中打狗棒猝扬,翻脸动手,追着小桂乱棒直落。

  小桂故意逗着这颗小辣子玩,当然不逃远,反而在客途和小千背后窜来跳去,拿他们二人当挡箭牌。

  小千未免池鱼之师,高叫着保持中立,闪到一边避开二小的纠缠。

  少了小千当盾牌,小桂索性绕着客途闪躲小辣子的打狗棒。

  客途好气又好笑,直骂长不大的小鬼。

  小辣子玩出兴趣来,本是气恼的追打,已变成又叫又笑的追杀。

  客途被他二人转得头昏眼花,见二小竟有欲罢不能的趋势,只得左右开张,伸手扣抓,拿下跑得气喘呼呼的二人。

  “运动够了没?”客途笑骂道:“你们吃太他撑着了是不?对付仇人也这么认真就好了。”

  小桂抹着汗,保证道:“对付敌人,我一定比现在更认真。”

  小辣子玩得太高兴,早已咕咕咯咯,抱着肚子笑倒在地,无暇说话。

  小千无奈的叹笑道:“本来,只有一个小鬼,还不太会作怪。现在多了一个没长大的小娃娃,往后的日子只怕他们俩有得胡闹呢!”

  小辣子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撅嘴嘲谑道:“牛鼻子,少那么老气横秋好不好?你没听古人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多笑一笑,有助于延年益寿。”

  小千撤嘴讪谑道:“贫道实在看不出,被人追杀有何值得得意之处?”

  客途正经道:“刚才小辣子所说之言,并非不可能之事,巴彤教本就是以神秘和暗杀而出名,既然他们明着对仗总是吃亏,那么采用阴谋诡计或暗算伎俩来对付咱们,应是意料中的事,这个我们不能不防。”

  “只是……”小桂吃笑道:“自古以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说咱们要如何防起?”

  客途黠谑道:“这种运畴帷幄的事,师兄我向来交由你负责,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好贼哦!”小辣子忍不住略咯咯失笑:“原来,客途师兄的老实,也是表面的而已!”

  小千呵呵直笑;“又有一个人开悟了。客途,你的假面具快带不住了哩!”

  小桂故作凄凉的投诉道:“现在你们终于了解,为什么每次闯祸,我领的罚一定比师兄重。”

  小辣子与他一搭一唱道:“真可怜,难怪他会是你胸口永远的痛。”

  客途不反驳也不否认,只是好整以暇的环着骨,含笑望着这二个小鬼。

  倒是小千忍俊不住,噗嗤失笑:“小鬼,我怎么记得,上回你告诉我说,以前你和客途二人联手捣蛋时,你师父一定罚客途比较重?”

  “我说过吗?”小桂眨眼放作低懂:“这么重大的秘密,我怎么会泄漏给你听?我一定是老糊涂了。”

  他表情认真的作状伸手,把着假想中的长胡子,逼真的模样,逗得小千和小辣子同声哄然大笑。

  客途亦是芜尔而已,忍俊道:“算你这小鬼还有点良心,对师兄只有抹灰,还不敢抹黑!”

  “那当然。”小桂黠谑直笑:“抹黑师兄视同欺师灭祖,是唯一死罪。我可还没活够,哪会做这种蠢事?”

  他们四人,一路说说笑笑,不觉已渐入深山。

  走在绿叶成荫的小径上,听着百鸟在轻柔的春风中欢啼,四人不禁阿醉在醉人的春光里,不知不觉的沉静下来,悠然品味着春天动人的韵调。行行复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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